“二狼!”
“乘风!”
两人同时喊出了两个名字。
还在尥蹶子转圈的二狼,忽的停了下来,大脑袋往左转一下,又往右转一下,纠结着应该去找哪个主人。
布芙和乌木兮对视了一眼,瞬间激起了胜负欲,同时一声呼哨,两个人,两个音,两个不同的命令。
二狼听后,瞪起眼睛,竖起耳朵,咴的一声又开始原地转圈尥蹶子,它懵了,遇到了马生最难的一道选择题。
“二狼,过来,领你吃果子。”
“乘风,来我这,给你找媳妇。”
二狼,眼睛瞪的更大了,耳朵竖的都快背过去了,尾巴摇出了重影,欢快的踢踏着小碎步,毫不犹豫的朝乌木兮走去。
呵!好气人。
布芙气鼓鼓的,什么主子养什么马,一听找媳妇就那么高兴?
刚才大脑袋还在我这蹭来蹭去,现在又去蹭狐狸精,以后别指望给你吃果子,吃屁吧,破马!
乌木兮得意的挠着二狼下巴,惑人的狐狸眼飞给布芙一个嚣张的眼神,样子十分欠揍。
二狼舒服的闭着眼睛,布芙望着它一张一合的鼻孔,突然想起了什么,邪魅一笑,又是一声口哨。
二狼得到命令,忽的抬起一对前蹄,借着踏向地面的力道,一个用力,喷出一坨大鼻涕,结结实实糊在了乌木兮脸上。
乌木兮呆呆的站在那,同样呆住的还有布芙身后的几个婢女。
这可了不得,狼主何曾被人如此作弄过,瞬间院子里忙活起来,去打水的,拿帕子的,各种慌乱。
“哈哈哈哈!”
布芙仰天狂笑,直到扯疼了伤口,才不得不收敛。
乌木兮扯着脸上的鼻涕,无奈又宠溺的望着布芙,有这么个夫人还真是不闷得慌,挺好,苦笑着埋怨:
“你教的?它跟了你就学会这?以后咱俩有了儿子可不能让你带,净教些乱七八糟没用的。”
“谁跟你咱俩,啥儿子?”
“都成婚了,下一步自然是生儿子,……”
……
又一轮的吵来吵去,总之,布芙就是死不认账。
从此,布芙在狼主府开启了她骄纵奢靡的养伤日子:
吃到了她此生最为美味的食物,且,是天天吃,随时吃,想吃啥说一声就能吃到。
对于实力派吃货,这可是不小的诱惑,布芙的馋虫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慰藉。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除了解手之外,一切她想办的事,都由婢女伺候着。
虽然浑身不自在,但不得不说,这种自己什么都不用干,也能过的很好的感觉,让人享受、沉迷。
每天乌木兮都会抱着布芙出去转两圈,晒晒太阳,逛逛景。
一开始布芙坚决要自己走,乌木兮不同意,态度又很强硬,无奈她没力气,打不过人家,只能任由乌木兮抱来抱去。
几天下来竟也习惯了,有时还会调侃一句:“呦呵!我的腿,来了?”
布芙的身体底子硬,抗造,又在乌木兮不惜血本的调养下,她的伤势飞速的好转起来。
七八天后,已经可以下地行走,虽然气力仍旧不足,走一段路就要歇一会儿,但已经不用乌木兮抱来抱去,这让布芙多少松了口气。
只是,左臂仍旧不听使唤,还要靠乌医老祖每天针灸治疗。
这期间,布芙问过两次八营的消息,乌木兮都以没收到消息敷衍过去。
外面有三批人马在找布芙,一批是以八营为主的北焰军,一批是窝土匪,还有一批是暗中的势力,查了好几天,似乎和东兀的萧染有关。
消息里说,北焰军八营的副将顾念成,不吃不喝的找布芙,疯了一样。
乌木兮下意识的就不想告诉布芙,永远都不让他们见面才好呢,总觉得一旦说了,布芙就要跑。
老天恩赐,好不容易把她送到自己身边,可不能再弄丢了。
布芙焦急的等着八营的消息,她急切的想知道大哥和兄弟们都如何了?
都谁战死了,都谁受伤了,还是都留在了蛮冢坡。
没找到她的尸身,兄弟们肯定担心死了,布芙拜托乌木兮将她在乌狼城养伤的消息送去北焰军。
乌木兮嘴上应的痛快,可眼神躲闪,紧张心虚的很,布芙就知道这事找他是没用了,只能靠自己。
当前最要紧的是赶快把伤养好,否则,想啥都没用。
自从能下地行走以后,卧房早已容不下布芙那颗憋闷的心。
她的行迹遍布狼主府,甚至整个乌狼城,还有两次借着要出城闲逛的由头,想看一下能否将消息传回八营。
都被守城门的兵拒了回来,并且跪求布芙万万不能出城,否则他们脑袋不保。
好嘛,用一座城把她圈起来了,这可惹毛了布芙,于是,布芙郑重其事的找乌木兮谈了一次。
布芙:“你相中我啥了?”
除了打仗,我啥都不会,找个这样的媳妇,你是不是瞎?
乌木兮:“我也不知道啊。”
第一次见就觉得你特别,几次见后更觉得你特别,现在看你哪哪都特别,特别好,问我相中你什么了,我真说不出来啊。
“不知道?
不知道好哇,你看你自己都不知道,就说明我这人也没啥好的嘛,大夫人这个位置是不是我无所谓。
不如你找个好一些的,漂亮的,身段好的,能生养的,最重要的是找个有空当你夫人的。
你看我还着急回北焰军,真没空啊,明儿我就出城,乌狼主就不用送了。
救命之恩,一声谢太轻了,我布芙记在心里,日后若有用得着的,必定舍命相报。”
乌木兮怒了,深呼吸好几次才控制住发火,但下巴上那根小辫子抖来抖去的,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他已经疲于和布芙吵来吵去,打算让她看看他的诚心,直接将人领去了他的小金库。
三重重锁打开,两扇厚重的门,要四人合力才能推开。
布芙识得那木门的材料,是用老船的船底木做的,死沉死沉的,耐火,耐水,耐虫蛀,很适合做库房的门。
一入库门,就差点闪瞎了布芙的眼。
乌木兮指着满库的金灿灿,亮晶晶,骄傲的告诉布芙:
“这是我的私库,也是我大夫人的,阿布,以后这些都是你的。”
布芙从没见过这么多的金银之物,这得够兄弟们娶多少媳妇的呀,一听说这些都是她的,脑袋嗡的一下就不听使唤了,只余下三个字“发财了”。
可,乌木兮说是给他大夫人的,她不想当大夫人,还想要这些钱,这可怎么办?
紧接着,乌木兮又领布芙去了城外的马场,指着奔腾的千匹良驹,豪迈的大手一挥:
“天下骏马出大兀,大兀骏马出乌狼。
夫人,你不是喜欢马吗?
以后,这天下最好的良马就都是你的,这只是离城最近的一个马场,像这样的马场,我们乌狼部还有几十个,随你挑。”
布芙激动的小心脏扑通扑通一顿乱跳,眼睛都看直了,她想要,怎么办?
不想当人家夫人,还想要当人家夫人的好处,世上哪有那么不要脸的便宜事,乌木兮可真烦人,用这些东西勾搭她。
她想要钱,想要马,可不想当狼主夫人,这题怎么破?
思来想去,都没有好招破题,算了,先不想了,反正伤还没好,多养几天再说吧。
有时候,想不出办法,拖,也是一个办法。
于是,布芙消停了几天,开始安心养伤。
在乌狼城都吃遍、玩遍之后,布芙就呆不住了,憋闷的开始找乐子:
第一个解闷对象就是她的宝贝儿子——二狼。
用训狗的方法训马,从各种角度扔果子,让二狼用嘴接住吃。
几天下来,叼住飞过来的果子,已经成了骏马二狼第二个不务正业的本领。
因为二狼是狼主和大夫人的坐骑,又因为布芙每天都要和二狼玩上好一阵,为了帮助乌木兮留住布芙,狼主府的下人们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侍候着,对待二狼更是骄纵的差点上了天。
二狼在狼主府住着单间马厩,来去自如,没人敢拴它,每天到了时辰,自己就踢踏着将军步找布芙去了。
这个时候,院子的门不能关,若是不小心关上了,等来的就是节奏强烈的夺命连环踢,但凡开的晚一点,就得换门了。
布芙体力没恢复,走不远,就骑在二狼背上,信马由缰,任由二狼带着她随便去哪。
二狼对乌狼城很熟悉,经常领布芙去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
比如流浪狗的老巢,它好像曾经被这伙流浪狗欺负过,驮着布芙来给它报仇来了,可布芙现在哪有力气斗流浪狗。
结果,还是二狼驮着她拼命跑回了狼主府,颠的布芙伤口渗了血,被乌木兮拘在狼主府好几天不让出门。
再比如,会领着布芙去一条死胡同,因为那个死胡同里有一枝出墙的红杏。
二狼一抬脑袋就能吃到,它把下面的杏都吃光了,驮着布芙来给它摘上面够不到的。
每天,按时按点的,二狼驮着布芙都会出现在城门口。
四个城门换着去,啥时候把守门的兵逗的快哭了,啥时候回去。
一人一马,在乌狼城混的风生水起,横行无忌。
第二个解闷对象是她的几个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