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祈月猛地回神
是的，子澄的安危是第一位的
地宫深处的秘密再惊人，也得先放一放
“林队长”
她看向惊魂未定的林鸿博
“麻烦您带领技术团队，继续留守监测‘墟界之眼’的稳定情况”
“有任何异动立刻报告”
“‘锋矢’，留下一个小队配合警戒”
“其他人随我护送子澄上去，同时···”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
“···秘密排查东南方向通道”
“注意所有异常能量反应和隐蔽入口”
“但切勿贸然深入，发现任何情况先汇报”
“是！”
“锋矢”和林鸿博同时领命
撤离队伍再次行动起来，速度加快
穿过狼藉的通道
路过那些被制服的霍启明手下和被摧毁的防御设施残骸
气氛压抑而凝重
每个人心头都笼罩着子令异变和地宫深秘的双重阴影
回到地面时，天色已然微亮
霍家老宅却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未散尽的味道和紧张的气氛
随处可见安保人员巡逻，部分区域还有战斗留下的痕迹
显示着昨夜内部的清洗也经历了怎样的惊心动魄
霍振霆亲自等在入口处
一夜之间，这位素来威严的家主仿佛苍老了十岁
眉宇间充满了疲惫、震怒与难以言喻的痛心
看到担架上昏迷不醒、伤痕累累的儿子
他眼眶瞬间红了，快步上前
“子澄”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霍伯伯，子澄失血过多，还有···”
张祈月上前
言简意赅地说明了伤势和那最令人忧心的“脑部异常”
“需要立刻进行全面检查，尤其是神经和脑电波方面”
霍振霆重重拍了拍张祈月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立刻指挥霍家最顶尖的医疗团队将霍子澄送入早已准备好的
位于主宅最安全区域的医疗中心
那枚诡异的子令，按照张祈月的吩咐
由穿着最高防护的“利刃”队员手持特制屏蔽箱
紧随担架，全程隔离，直接送入隔壁的隔离观察室
由司徒文亲自带人看守，并安装了大量监测设备
张祈月想跟进去，却被医生礼貌地拦在了检查室外
“张小姐，我们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为霍先生做详细检查，请您稍等”
看着关闭的检查室大门
张祈月的心高高悬起，无力感和焦虑几乎将她淹没
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滑坐到走廊的长椅上
一夜的疲惫和惊惧此刻才如同潮水般袭来，让她浑身发冷
司徒文安排好隔离室的事情，默默走过来
递给张祈月一杯热水
“祈月，你也休息一下吧，你脸色很不好”
张祈月接过水杯，温热透过杯壁传来
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寒意
她抬起头，看向司徒文
“霍伯伯那边···内部清理还顺利吗？”
司徒文点点头，低声道
“基本控制了”
“霍启明先生···”
“霍启明的核心党羽大部分被抓获”
“少数负隅顽抗的已被清除”
“霍家主正在书房处理后续，他让您这边稳定后过去一趟”
张祈月默然
霍启明的背叛，对霍振霆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地宫东南方向有什么发现吗？”
她又问
司徒文摇摇头
“‘锋矢’队长刚刚汇报，初步探查了部分通道”
“未发现明显入口或异常能量源”
“地宫结构图在那个方向标注为‘废弃矿脉区’和‘未开发区’”
“年代久远，很多通道已经坍塌堵塞”
“可能需要更专业的勘探设备和时间”
废弃矿脉？未开发区？
张祈月蹙眉
苏家祖上确实是靠矿业起的家，地宫最初可能也是矿坑改造而来
但如果只是废弃矿坑，子令那诡异的信号为何要指向那里？
就在这时，检查室的门开了
为首的医生走了出来，脸色凝重
张祈月立刻站起身
“医生，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语气沉重
“霍先生的外伤已经做了处理，没有生命危险”
“但是···他的脑部活动非常异常”
“脑电图显示一种高度同步化的θ波和δ波混合爆发，伴有局部棘慢波”
“这通常只在深度睡眠、严重脑损伤或···某种特殊的意识障碍状态下出现”
“我们给他用了镇静药物”
“但效果有限，他的大脑似乎在被另一种更强的力量驱动”
另一种力量？
无疑是那子令的干扰
“更重要的是”
医生补充道，眼中带着困惑
“我们在他的血液里，检测到了一种极其微量的、从未见过的神经活性物质”
“它不是已知的任何毒素或药物，结构非常奇特”
“似乎能够高度亲和并影响特定的神经递质受体”
“目前无法确定其具体效应和来源”
神经活性物质？
张祈月立刻想到了霍启明实验室里那些关于“意识干扰器”的记录
难道霍启明真的研制出了这种东西
并且暗中给子澄下了“药”？
可是什么时候？怎么做到的？
是哪杯水？是空气中的扩散物？
还是···某种通过伤口接触的缓释剂？
无数的疑问盘旋在张祈月脑中
她谢过医生，叮嘱他们全力救治，然后对司徒文说
“我去见霍伯伯”
“你看好隔离室，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
“监测数据一式两份，另一份立刻传给我”
她必须尽快和霍振霆沟通，整合所有信息
霍启明留下的陷阱，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阴毒和诡异
而就在张祈月转身走向书房时，隔离观察室内
那枚静静躺在屏蔽箱中的子令
表面再次微不可查地闪过一缕灰蓝色的流光
连接它的高灵敏度能量监测仪
记录下了一个极其微弱、却持续不断向外发送的、指向地宫深处的脉冲信号
它···还在工作
※※※
霍家书房的气氛沉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霍振霆坐在宽大的书桌后，背脊挺直
却难掩一夜之间的沧桑与疲惫
桌上摊开着一些刚刚送来的、关于霍启明及其党羽的初步审讯报告和物证清单
张祈月走进来时，霍振霆抬眼看她，目光复杂
包含了感激、愧疚和深深的忧虑
“祈月，来了”
“坐吧”
“子澄那边···”
“情况暂时稳定”
“但脑部异常，医生还在查找原因”
张祈月言简意赅，没有隐瞒
“霍伯伯，您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