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一年,中原大地在经历了上一年骇人的大旱之后,终于迎来了风调雨顺。仓廪渐实,而诸侯的野心也随之重新炽热。
曹操率先动了。以夏侯渊、曹仁为先锋,乐进、庞德为策应,亲统大军,浩浩荡荡扑向徐州。他的目标明确——趁刘备根基未稳,一举拿下这块战略要地。
徐州彭城之下,战火再燃。曹军攻势如潮,昼夜不息。刘备据城坚守,张颌、文丑虽勇不可当,但兵力悬殊,形势岌岌可危。
然而,就在曹操全力猛攻徐州之际,一个惊人的消息从北方传来:刘衍,竟在无声无息间,吞并了并州!
消息传到曹营,曹操惊怒交加。他猛攻徐州,本就存了速战速决之心,深怕刘衍在彻底消化关内及部分冀州地盘后南下威胁空虚的兖州。如今刘衍不声不响拿下了并州,势力北扩,对许都的威胁大增!
“刘衍小儿,安敢如此!”曹操盯着地图上那连成一片的、属于刘衍的疆域,眼中寒光闪烁。他绝不能陷入两面作战的困境。
“主公,当遣使稳住刘衍。”谋士毛玠进言。庞统亦道:“刘衍新得并州,需时安抚,未必愿立刻开战。可许以重利,诱其旁观。”
曹操从谏如流,当即修书,唤来能言善辩的满宠,密令其前往晋阳。
平原城,刘衍行宫内。
关于曹操结盟请求的争论仍在继续。郭嘉、田丰认为此乃驱虎吞狼之策,坚决反对;贾诩、荀彧则主张暂作隐忍,稳固自身。
刘衍权衡再三,最终采纳了贾诩和荀彧的建议。“回复曹操,便说我愿与他结盟,共讨不臣。然我军新定北疆,粮草转运困难,难以即刻出兵相助。” 这便是不直接拒绝,但也绝不实际出兵,坐山观虎斗。
满宠得到回复,知刘衍暂无意南下,目的已达,遂满意复命。
曹操得知刘衍态度,心中大石落地,对徐州的攻势愈发猛烈。刘备军苦苦支撑,而与此同时,一场决定命运的交易与逃亡,正在徐州另一处上演。
小沛,这座曾数次易手的城池,如今已被曹军团团围住,成了狂风暴雨中的孤岛。
吕布身披数创,昔日的傲气被血污和疲惫掩盖。他已知突围无望,穷途末路。望着身边仅存的、沉默如铁石的高顺,以及那匹同样疲惫不堪的赤兔马,一个念头在他心中清晰起来。
“高顺!”吕布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走不了了。带着玲绮(吕布女儿名为吕玲绮),去青州,投奔我那位‘好师弟’刘衍!”
高顺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他与刘衍麾下张辽等人曾有旧谊,但此刻……
“告诉他,”吕布喘着粗气,脸上露出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就说……这是我吕布,最后的请托。望他看在昔日同门学艺的份上,给我女儿一条活路!至于你……”他看着高顺,“寻个明主,也好过随我葬身于此!”
高顺沉默片刻,重重抱拳:“顺,领命!必护小姐周全!”
是夜,高顺挑选麾下最精锐的数十陷阵营死士,护着年幼的吕玲绮,借着夜色和吕布亲自发起的决死反冲锋制造的混乱,从曹军包围圈的薄弱处,悍然突围而出,一路向北,朝着青州方向疾驰而去。
而吕布,在完成了这最后的安排后,仿佛了却了所有牵挂。他手持方天画戟,骑乘赤兔马,单人匹马冲向如林的曹军……
数日后,小沛城破,吕布战死的消息传开。纵横一世的飞将,终究未能逃脱败亡的命运。其女与部将高顺的去向,在乱军之中并未引起曹操过多的关注,他的目光,已完全投向了岌岌可危的彭城。
彭城,刘备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然而,与原本历史不同的是,刘备并非毫无准备。早在曹操大军压境之初,他便听从了陈宫的建议,派其秘密南下荆州,联络荆州牧刘表的长子、与继母蔡氏一系不睦的公子刘琦。
陈宫凭借其智谋与口才,成功说动了刘琦。刘琦正愁在荆州内部争斗中势单力薄,若能引入刘备这支外援, 虽然是败军,亦可增强自身实力,抗衡蔡瑁、张允等人。于是,刘琦在父亲刘表面前极力斡旋,陈述接纳刘备、在北境增添一道屏障的利害。
就在彭城防线即将彻底崩溃的前夕,荆州方面的使者终于抵达,送来了刘表(实则刘琦推动下)同意接纳的讯息。
刘备当机立断,放弃彭城,命张颌、文丑断后,自己与简雍、陈宫等,率领核心部属及部分愿意追随的军民,杀出重围,一路向南,径往荆州方向退去。
曹操虽然攻占了徐州全境,却未能擒杀刘备,眼睁睁看着其主力退入荆州,依附于刘表,不由得扼腕叹息。他知道,南顾之忧,并未根除。
中原的棋局再次剧变。曹操虽得徐州,却北有整合河北、虎视眈眈的刘衍,南有寄居荆州、伺机而动的刘备,局面反而更加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