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能极其谨慎地处理这些数据片段。”
凌越轻轻念叨着这个名字，眼睛忽然亮了起来：“‘羽枭，一个躲在暗处幽灵般的守护者。”
“看来教授集团不仅擅长现实上的‘清理’，数字世界的‘清理’同样滴水不漏。”
“这个‘羽枭’，就是他们藏在网络阴影里的清道夫。”
技术科内陷入一片沉寂。
各项线索如同冰冷的丝线，将洪斌的死亡、红姐的遇害、杜冷丁失窃案件、神秘的毒素以及这个代号“羽枭”的幽灵程序全部串联起来。
最终都指向那个笼罩一切的庞大组织——教授集团！
而“茶”，依然只是站在幕前、负责执行命令的那个影子人物。
叶骁缓缓呼出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震动与怒火。
他抬起头把屋子里的几个队员挨个扫了一遍，沉稳的开始下达指令：“老秦！”
“在！”秦阙立马挺直了腰板回应了叶骁。
“马上拉起一支精干队伍，成立专项小组。”
“给我把‘暗夜玫瑰和那个鬼东西暗瑰素的来路摸清楚！”
叶骁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国际刑警、顶尖植物学家、毒理专家、地下黑市情报网…”
“管他黑道白道，给我往死里挖！”
“就是掏空咱们关系网，也得给我查出这要命的毒剂是从哪个阴沟里的实验室搞出来的！”
“这是揭开教授集团老底的关键突破口！”
秦阙眼睛里冒着狠劲儿，“明白！我亲自带队！”
叶骁稍作思索了片刻，转头冲着角落的技术员喊：“小刘！”
“叶队您说！”
“你们信息班子接着给我死磕那个破电脑！”
“最重要的就是撬开那个上锁的文件夹！”
“我要知道洪斌当晚操作的每一个细节！”
“其次，让技术科的弟兄们再加把劲！”
叶骁双手撑在桌面上，他小臂的青筋微微凸起。
“第二个重点任务，给我盯紧那个‘羽枭’程序的每个碎片。”
“组织你们的精英小队，想办法倒推回去，摸清它的运行规律、启动方式和可能存在的薄弱环节！”
“我敢说这很可能是教授集团数字命脉的守护者。”
“只要能找到它的破绽，咱们就能捅开他们的数字防线！”
小刘站得笔直，额头上渗出了些许汗水。
“是！保证完成任务！”
叶骁的视线最后落在了凌越身上，他的眼神比较复杂。
眼神里透着绝对的信任，也装着沉甸甸的担子，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忧色：
“小凌，南林那边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整个局里数你最了解那个地方，你也是最有可能还原洪斌行动轨迹的人。”
说着说着，叶骁渐渐放缓了语气。
“结合钥匙徽章，还有那张破照片，再加上你对洪斌的了解。”
“我要你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还原出来，找到他可能留下的任何蛛丝马迹。”
“最重要的是给我捋清楚洪斌在教授集团这个链条上到底是哪一环！”
“怎么被人拉下水的？拿什么把柄被控制的？”
“上面牵线的是‘茶’？还是躲在更深处的那个‘教授’？”
“我要你揪出教授集团操纵这些棋子的一整套把戏！”
“明白。”凌越的回答简短而坚决。
他迎上叶骁的目光，在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他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决心。
以及一抹唯有他能察觉的、被强压下去的倦意。
那是被叶骁强行压下的疲惫感。
凌越轻轻点了点头，他太清楚了。
这次要对付的早不是哪个单打独斗的杀手，而是始终盘旋在他们头顶的那片阴云。
那是教授集团和他们培养的那个神出鬼没的网络守卫“羽枭”。
秦阙和小刘迅速接受指令离去，投身到各自负责的领域中。
技术科内此刻只剩下叶骁与凌越，以及几位仍在显示屏前专注工作的技术人员。
屋里飘着一股特别难闻的味儿，像是消毒水和焊锡膏搅和在一块儿，还掺着点令人胃里发紧的紧张气息。
叶骁走到凌越身旁，抬手用指尖轻轻抚过凌越后颈那片被项链磨出淡淡红痕。
“这个‘羽枭’听起来比‘茶’还要棘手。教授集团，比我们预计的隐藏得还要深。”
凌越不但没躲，反而稍稍偏了偏头，让叶骁带着枪茧的指头在自己皮肤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那触感暖烘烘的，他这么站着，像只虽然被顺了毛、但依然支棱着耳朵保持警惕的猫。
“再隐秘的存在，也总会显露蛛丝马迹。”
他声音不大，话音轻柔。
“那些含有特殊成分的毒物为我们指引方向，那个神秘程序是他们的防护系统。”
“顺着指引突破防护，就能找到教授集团的藏身之处。”
叶骁凝视着凌越眼中那道永不黯淡的锐利光芒，内心的焦灼仿佛得到了些许缓解。
他轻轻的拍了拍凌越的肩头：“你说得对。方向已经明确，防护系统也已经显露。”
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峻的光芒，语气坚定有力，
“接下来，就是突破它的时候了！任务目标，教授集团！行动代号——”
他稍作停顿，视线掠过屏幕上那个若隐若现的代号，清晰有力地宣布：
“羽枭行动！”
“羽枭行动”的指令如同一道无形的电流，顷刻间激活了整个市局的运作系统。
技术科的灯光彻夜明亮，键盘敲击声如同密集的鼓点般不绝于耳；
秦阙率领的特别行动组迅速成立，国际协同作战的加密通讯线路也开始高速运转；
叶骁办公室的电话和内部专线几乎应接不暇。
他犹如一台高效运转的中枢系统，统筹调配各方资源，下达指令。
自然的应对着来自上级的压力和不断汇集的零散情报。
凌越则独自待在技术科为他临时准备的独立工作间内。
眼前的桌面上铺满了南林医院的建筑平面图、安保系统结构图。
还有洪斌的完整个人资料、红姐案件现场找到的钥匙影像，以及那张画面模糊的监控截图。
他的视线不断在图纸的标记，照片的细微之处和档案的文字记录间来回移动。
努力在脑中重现那个关键的深夜。
时间在高度紧张的氛围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数日过去，技术科对特殊毒素和那个神秘程序的破解工作推进得十分艰难。
秦阙那边也传来新的情况。
关于特殊植物的线索指向东南亚丛林深处，但具体方位仍难以锁定。
国际间的合作也因为涉及敏感地带而遇到不少困难。
这天黄昏时分，叶骁审阅完最后一份工作报告，轻轻按摩着发胀的太阳穴。
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城市的灯光陆续亮起。
他拿起通讯设备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拨通了凌越的号码。
“还在技术科那边？”叶骁的声音里带着隐约的倦意和关心。
“对。”凌越的声音从听筒那端传来，依旧平稳沉着，但叶骁能听出那份专注下的紧绷。
“先出来吧，”叶骁的语气十分坚定，“我们一起去吃个晚饭，调查再紧迫，也需要适当休息。”
电话那端安静了片刻，接着传来文件翻阅的声响和座椅挪动的细微动静：“行。”
他们没有选择在单位食堂用餐，而是驱车来到市局周边一间雅致的小餐馆。
叶骁特意预定了一个安静的包间。
随意点了几道家常小菜后，他为凌越倒了一杯温水。
“调查有什么新发现吗？”叶骁问着眼前人，眼睛不住地往凌越没什么血色的脸上瞟。
凌越轻轻握住水杯，手指贴着杯沿慢慢转圈：“洪斌当晚的行动路线已经大致重现了。”
“他借着值班的便利，趁着系统维护的空档。”
“通过通风管道附近的检修口悄悄进入药房重点区域，成功躲过了主要监控点的拍摄。”
“那枚钥匙徽章很可能是他身份的标志，或许还具备特殊通行权限的功能。”
“不过现场被处理得非常彻底，没有找到任何能直接联系到他上级的实物证据。”
他稍作停顿，眼神专注起来：“但是在整理洪斌的背景资料时，我留意到一个之前被忽视的细节。”
“他早年的档案记录里，曾经在‘阳光福利院’待过一段时间，虽然不长，大概就半年左右。”
“阳光福利院？”叶骁微微皱眉，“是张为民负责的那家福利院吗？”
“没错。”凌越微微点了点头，“时间正好是张为民开始管理福利院的头几个月。”
“洪斌在那儿待了半年左右，后来被一对自称慈善家的大学教授领养走了。”
“那对教授夫妇后来移居海外，相关资料很不完整。”
叶骁目光陡然锐利：“又是这个阳光福利院？这个线索之前为什么会被忽略？”
凌越微微的叹了口气，“之前杜冷丁失窃的时候，阳光福利院还没出事。”
“而且那个时候我们的重点全都在系统上，被忽略也正常。”
“现在仔细想想，是不是未免太过巧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