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姬和惑姬对着朱宸宇吐了吐舌头,眼里满是幸灾乐祸,
邓氏与谢氏看向他的目光,也带着浓浓的调侃,但更多的还是无奈。
不过还好,此时她们已经确定,朱宸宇确实没做什么荒唐的事。
然而,此时的朱宸宇,则是满脑子的问号,他就是用屁股想也想不明白,
老娘怎么会知道这事?
按说锦衣卫的汇报,也该先报给朱元璋才对,怎么反倒让马皇后先找上门了?
但他哪儿知道,此刻的御书房里,朱元璋和太子朱标正喝得酩酊大醉,四仰八叉地躺在榻上,呼呼睡得正香呢。
眼见着马皇后一行人彻底离开了厢房,朱宸宇几人你看我、我看你,脸上还残留着被抓包的僵硬。
回过神来,他猛地想起方才三人齐刷刷出卖自己的场景,顿时炸了毛,腾地站起身,怒不可遏地吼道:
“好好好!
老三、老四、景隆,你们三个胆子是越来越肥了!
竟然敢把所有罪责都推到我身上?
看来这些年没收拾你们,都让你们忘了二哥的威严了!”
说着,他攥紧的拳头发出嘎巴嘎巴的脆响,指节泛白,眼底翻涌着明显的火气,吓得旁边的舞姬们缩着身子不敢出声。
然而朱棡、朱棣、李景隆三人自知理亏,哪敢接话?
一个个耷拉着脑袋,趁着朱宸宇怒火还没彻底爆发,头也不回地朝着楼梯口冲去,脚步慌乱得差点撞在栏杆上。
朱宸宇见状,咬牙切齿地骂了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也连忙追了出去。
下楼时才发现,整个醉春楼早已空无一人,大堂里只剩几名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守着,桌椅板凳都摆得整整齐齐,显然是马皇后特意吩咐过,要将这事的影响降到最小。
出了青楼大门,晚风一吹,几人酒意醒了大半。
街口停着一辆偌大的马车,黑色布帘遮得严严实实,连个皇家标识都没有,一看就是特意低调安排的。
见此情景,刚才还慌着逃窜的四人顿时停下脚步,面面相觑,脸上满是心虚。
就在这时,马车内传出马皇后冰冷又带着怒火的声音,像淬了冰似的:
“你们几个小兔崽子,还不赶紧上马车?
站在这里等着被路人围观,丢尽皇家的脸吗?”
这话一出,四人哪还敢犹豫?
齐刷刷打了个哆嗦,一溜烟钻进了马车,动作快得像是身后有追兵,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钻进马车之后,车厢内的气氛瞬间凝固,马皇后、邓氏、谢氏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朱宸宇四人身上,眼神里带着几分嗔怪与无奈,跟审犯人似的。
朱宸宇四人脖子一缩,哪还敢有半分迟疑?
动作极为丝滑地扑通一声跪倒在马车中央,膝盖磕在车厢底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头发还乱糟糟的,脸上残留着酒气与心虚,活像四只做错事的鹌鹑。
见他们这般识趣,马皇后紧绷的脸才缓和了些,也没让他们起来,就这么任由四人跪着,转头与邓氏、谢氏聊起了天,语气里还带着几分歉意:
“两位妹妹,
今天这事确实是宇儿带的头,做得有失礼数。
虽说他也就是去听听曲,没做什么荒唐事,但终究是委屈了妙云、若薇两个丫头,你们说该怎么处罚?
本宫这次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邓氏与谢氏对视一眼,都忍不住无奈地苦笑起来。
她们自然明白,这是马皇后递来的台阶,朱宸宇确实没越界,这点她们看在眼里,倒也能接受。
两人顺着台阶缓缓说道:
“大姐说笑了,不过是听听曲罢了,哪算什么大事?
孩子们年轻爱玩,处罚就不必了。”
朱宸宇四人跪在地上,耳朵竖得笔直,听着三位长辈商议自己的罪责,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连眼皮都不敢抬一下,生怕哪句话惹得马皇后再动怒。
一旁的魅姬与惑姬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当即凑到马皇后身边,开始了花式哄劝。
魅姬直接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抚平马皇后紧皱的眉头,软声软气地说:
“母后,
别老皱着眉头呀,
你看看,眉头上都快挤出皱纹了,得多笑笑才好看。”
惑姬也连忙点头附和,语气甜得发腻:
“是啊是啊!
母后这皮肤保养得跟小姑娘似的,嫩得能掐出水来,外人瞧见了,指不定以为是我们的姐姐呢,哪像小主人的母后呀!”
这两人小嘴跟抹了蜜似的,哄得马皇后再也绷不住,无奈地笑出了声,伸手轻轻点了点她们的小脑袋:
“你们啊,就会嘴甜!
是不是怕本宫惩罚你们的小主人,心疼了?”
这话一出,魅姬与惑姬同时吐了吐舌头,眼神里满是心虚,又凑上去搂着马皇后的胳膊撒娇:
“母后最疼我们啦,也最疼小主人呀,肯定舍不得真罚他的。”
车厢里的气氛顿时缓和下来,邓氏与谢氏脸上也挂起了笑意,原本压抑的氛围,被这阵娇俏的哄劝冲得烟消云散。
进入皇宫,马车稳稳停在宫道旁。邓氏与谢氏并未下车,隔着车帘向马皇后道别,她们毕竟是外臣家眷,还没资格留宿皇宫。
马皇后笑着颔首应下,看着马车缓缓驶离宫墙,才转头看向朱宸宇四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冰冷无波:
“既然本宫已经下旨,你们就去奉天殿广场跪着,不到子时,谁也不准起来!”
说罢,她袖袍一甩,转身便向着后宫方向走去,裙摆扫过地面,留下一阵风。
朱宸宇四人齐刷刷耷拉着脑袋,活像霜打的茄子。
朱棡、李景隆、朱棣三人急得不行,频频冲着朱宸宇使眼色,眼神里满是哀求,那表情仿佛在喊:
“二哥!
快去找母后求求情啊!”
朱宸宇狠狠瞪了这三个不讲义气的家伙一眼,心里把他们骂了八百遍,随后冷哼一声,率先朝着奉天殿广场走去。
一路上,他暗恨不已:
“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享受的是你们三个,挨罚的却是我跟着倒霉!
老子这么君子的人,怎么可能主动去青楼?
分明是被李景隆和老三这两个货强行架去的,我太冤枉了!”
他一边在心里反复抱怨,脚下的步子却没停,毕竟马皇后的话,他可不敢真违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