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心婉笑了。
那是一种冰冷、残忍，却又充满了无与伦比的兴奋的笑容。
她懂了。
苏晨这个男人，他总是能精准地找到她最兴奋的那个点，然后用一把淬了毒的蜜糖，狠狠地捅进去。
顾念薇用钱赢了投票，那又怎么样？
不过是决定了用哪把刀来行刑而已。
而现在，苏晨把这把刀，交到了她的手上。
怎么捅，捅哪里，捅多深，用什么样的姿势捅进去，才能让这个祭品发出最“悦耳”的悲鸣……
这一切，都由她说了算！
这才是真正的权力！这才是导演的艺术！
她眼中的杀意，瞬间转化成了对即将到来的表演的无限期待。
她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因为这种极致的掌控感而兴奋地颤抖。
她走到总控台前，几乎是抢过了苏晨手中的麦克风。
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透过单向的镜面，落在了“审判庭”里那个已经吓得快要失禁的肖俊凯身上，眼神里充满了艺术家看待一件即将被改造的原材料般的挑剔和狂热。
她舔了舔猩红的嘴唇，那声音带着一丝病态的甜腻，通过麦克风，传遍了整个直播间。
“好了，游戏开始。”
“既然观众们选择了‘真实’，那我们就从第一条罪状开始吧。”
她看了一眼顾念薇律师团队递上来的，那份厚厚的，写满了肖俊凯罪证的文件，随手翻到了第一页。
“让他念。”
林心婉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
“但是！”
她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而兴奋。
“每念完一条罪状，他都必须，自己狠狠地扇自己一个耳光！”
“声音要响！要脆！脸上的表情，必须是痛苦的，是忏悔的，是悔不当初的！”
“如果，直播间的观众们，对他的‘表演’不满意……”
她顿了顿，嘴角的弧度咧得更大了，露出森白的牙齿。
“那就重复！一遍，两遍，十遍！直到所有人都满意为止！”
“这第一幕，就叫做——”
“‘忏悔的耳光’！”
轰！
林心婉的这个指令，像一颗炸弹，瞬间引爆了整个直播间！
【我操！忏悔的耳光！这名字也太他妈带感了！】
【哈哈哈哈哈！林心婉还是那个林心婉！我爱死你了！】
【让肖俊凯自己念黑料，念完还要自己打自己？这比直接杀了他还狠啊！】
【杀人诛心！杀人诛心啊！我开始兴奋起来了！】
监控室里，cEo王海听得浑身直哆嗦，他觉得林心婉简直就是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而苏晨，则是在心里默默地给她点了个赞。
不错，孺子可教。
这么快就领悟到了“艺术加工”的精髓，把顾念薇那枯燥的“念稿子”，玩出了花。
指令，通过耳机，清晰地传到了审判庭内，肖俊凯的耳朵里。
他那张惨白的脸，瞬间变得毫无血色。
让他自己念……还要自己打自己？
不……不……
他抬起头，那双涣散的眼睛里充满了哀求，他看着四周那冰冷的，能映照出无数个绝望自己的镜墙，仿佛能看到镜墙后面，那三个主宰着他命运的神魔。
然而，耳机里只传来一道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电子提示音。
【倒计时开始，十，九，八……】
那冰冷的倒数声，像死神的催命符，彻底击垮了他最后一丝反抗的念头。
他颤抖着，从地上那份如同判决书的文件里，抽出了第一页。
那上面，用黑体加粗的字，写着他的第一条罪状。
【练习生时期，恶意将同期竞争对手（李浩）的训练鞋藏匿，并向其水中下泻药，导致对方在月末考核中发挥失常，最终被公司淘汰。】
肖俊凯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件事……这件事他们怎么会知道？！
这明明是他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
无边的恐惧，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他知道，自己的一切，都已经被扒得干干净净，再也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在倒计时即将归零的最后一秒，他终于用蚊子般大小的，颤抖的声音，念了出来。
“我……我，肖俊凯……在练习生时期……把、把李浩的鞋藏了起来……还、还在他水里……下了药……”
他的声音充满了羞耻和恐惧，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割着他的喉咙。
念完了。
他抬起那只抖得像筛糠一样的手，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轻轻地，在自己的脸上，拍了一下。
“啪。”
那声音，轻得像是在给自己挠痒痒。
瞬间，整个直播间的弹幕，炸了。
【？？？就这？这是打耳光？这是他妈的在抚摸吧！】
【没吃饭吗？废物！给老子用力点！】
【假打！太假了！这忏悔一点都不真诚！差评！滚！】
【导演！导演！这不能忍啊！必须惩罚！】
观众的愤怒，几乎要冲出屏幕。
监控室里，苏晨看着这一幕，嘴角的笑容愈发玩味。
他早就料到了。
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轻轻一敲。
下一秒，直播间的屏幕中央，一个充满了科技感的血红色进度条，瞬间弹了出来。
【“忏悔的耳光”痛苦指数】
进度条的下方，还有一行小字。
【你的投票，将决定他的痛苦！点击“不满意”，降低痛苦指数！】
苏晨拿起麦克风，那恶魔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看来，我们的演员，对第一幕戏的理解，还不够深刻。”
“那么，就让我们的观众，来给他打个分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屏幕上那个代表着“不满意”的按钮，被瞬间点爆！
那个血红色的痛苦指数进度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下跌！
百分之八十……百分之五十……百分之二十……
最终，定格在了惨不忍睹的“百分之九”。
苏晨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再次响起。
“根据游戏规则，痛苦指数低于50%，将自动触发惩罚机制。”
他的手指，在总控台一个红色的按钮上，轻轻按了下去。
“那么，惩罚开始。”
话音刚落。
“啪”的一声！
审判庭内所有的灯光，瞬间熄灭！
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令人窒息的黑暗！
肖俊凯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然而，他的尖叫声，瞬间就被淹没了。
因为，下一秒，无数个恶毒的，充满了诅咒和怨恨的声音，从房间四面八方隐藏的音响里，以最大的音量，同时炸响！
这些声音，全都是从网上剪辑的，那些最恶毒的黑粉对他的语音评论！
“肖俊凯！你这个睡粉的垃圾！你怎么不去死啊！”
“人渣！败类！你他妈毁了我女儿一辈子！”
“我祝你今天晚上就暴毙！你爸妈给你收尸！”
“下地狱吧你！你这种人不配活着！”
无数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化作最锋利的钢针，疯狂地扎进他的耳朵，扎进他的大脑！
“啊——！！！”
肖俊凯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他抱着头在地上疯狂地打滚，试图堵住自己的耳朵，但那声音却无孔不入，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彻底撕碎！
监控室内，王海等人看着屏幕里那因为夜视摄像头而呈现出惨绿色的人影，听着那不似人声的哀嚎，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冰凉。
而直播间里，在线人数，在这一刻终于冲破了三千万！
观众们，彻底疯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