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没多说，只是静静抱在一起。
随后安恬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刘若竹就缠着刘照天送她去上学。平时她是不敢这样跟妈妈撒娇的，别看她年纪还小，却很清楚家里谁最好说话。
学校不远，父女俩便步行过去。小姑娘一路上蹦蹦跳跳，欢喜得不得了，叽叽喳喳问这问那，时不时还让刘照天低下头，在他脸上轻轻啄一下。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她对爸爸的依恋。
难怪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小棉袄。
刘若竹是这样，于岚岚也是如此。
刘照天偶尔也会暗自得意，想着自己魅力不小，两个孩子都更亲近他。
目送女儿进了教室，刘照天便照常去上班。
只是原本属于他的工作已被人分走，上面也没给他安排新任务，他倒也乐得轻松。和其他机关人员一样，喝茶看报，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晚上，于海棠带着孩子来了二进大院。
两个孩子一见面就抱在一起，手拉手跑进屋里挑爸爸带回来的礼物。
于莉还是没来，留在那边小院看家。
一来是这两年她一直有意躲着刘照天，二来这毕竟是刘照天一家团聚，她也不便总掺和。
何况于岚岚已经上小学了，大多时候只需要她做顿晚饭，不用太费心照顾。
说起来，刘照天也有阵子没见到于莉了。
毕竟她的离婚和他有直接关系，他便向于海棠问起了于莉的近况。
从于海棠口中得知，于莉现在过得还算自在。除了她父母仍觉得她丢人，关系不太融洽外，她吃穿不愁，也攒了些钱。
唯一缺的，是身边还没个伴，依然孤身一人。
听于海棠提起“爱情”，刘照天不由摇摇头。爱情这东西，放在哪个年代都是奢侈品。
只有像他这样有钱又有闲的人，才有资格去追求。
好不容易等到孩子们都睡了，刘照天搂着媳妇折腾了一整夜。
第二天神清气爽地去上班。
可一进办公室，就见领导坐在椅子上等他。
看领导脸色阴沉，刘照天心里明白，准是香江那边又出了什么岔子。
领导等来了上班的刘照天，语气不悦地说道：“刘照天，你上班真够准时的，天天都是踩着点到？”
刘照天察觉领导今天心情不顺，只能笑着解释：“头一天上班，还没把握好出门时间。”
领导心里装着事，没多计较他迟到的问题，直接和他谈起了香江那边的情况。
原来，自从刘照天提出想法后，上级非常重视，一上午就安排好了店面。铺子原本是家餐馆，改动不大，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装修，没过几天，“潘达汉堡店”就开张了。
这速度，可以说是华夏效率的体现。
但开业之后，生意并没像预期那样火爆。别说和边上的麦当劳比，就连街上其他店的生意都比不上。三天过去了，人最多的一天竟是开业当天。大家反复分析，却始终找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上级领导也很着急，赚不赚钱还在其次，关键是一点人气都没有。这样下去，原计划中再开百八十家店的打算根本行不通。几家店的亏损还能承担，店面一多，以华夏目前的经济状况根本吃不消。
眼下唯一的方法，就是找到项目的发起人。
但刘照天也不是神仙，不实地考察，他哪能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又该怎么解决？
刘照天沉默片刻，小心翼翼地开口：“领导，我在香江遇见我大舅哥了。”
他边说边观察领导的脸色，见领导神情变得有些古怪，便狠下心继续说道：“我媳妇想她哥了。领导，我能不能带家人一起去？”
“我可以立军令状，到了香江，十天内一定扭转局面。”
领导听了忍不住笑起来。刘照天如今已是高级领导，身份背景都经过严格审查，连他那位“傻柱”大舅哥的档案也清清楚楚。当年的事可大可小，如今看来不算什么大事。
领导笑着反问：“刘照天，时间紧任务重，你就别绕弯子了——这次你打算带几个家属去？”
刘照天闻言有些尴尬，挠了挠头试探着问：“能带五个人吗？”
领导脸色忽然一变，带着几分揶揄道：“我怎么不记得你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媳妇？”
刘照天被说得满脸窘迫，忙改口：“四个人也行，证件办妥我们立刻出发。”
领导没再多说，起身走到门口，淡淡丢下一句：“费用自理。”
刘照天大喜过望，连声保证：“一定！一定！”
他心知任务紧急，说不定下午证件就能到手，当晚就要动身。
他匆匆上楼跟商务部门领导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快步出门。
第一站直奔广播大厦。
门卫查验过刘照天递来的证件，不敢阻拦，立即放行。
刘照天头一回体会到权力的便利——以前当厂长时，每到一处都要被门卫反复盘查。
进了大门，他径直走向于海棠的办公室。
没承想在楼梯上遇见了老熟人李定国。
两人多年未见，刘照天记性好，一眼就认出了他；而李定国则对刘照天那神鬼莫测的手段至今心有余悸。
照面时双方都愣了愣。
刘照天主动上前寒暄：“李哥，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李定国这些年没少听说刘照天的消息，深知此人今非昔比。自从去了钢厂，他使出浑身解数，让厂子连升两级，厂长级别也水涨船高。后来虽因触怒众人被平调至商务部门，却机缘巧合未降级。更奇的是，这个原本不起眼的部门在他手下竟重振声威。
如今的刘照天可谓一步登天。
李定国不敢托大，含糊应道：“还是老样子，混日子罢了。”随即挤出生硬的笑容问：“今天来是找人？”
刘照天觉得请假不算什么大事，便直言相告：“想替于海棠请个假，一直请到年后。”
李定国听到请假时长不由一怔，脱口而出：“又请这么久？莫非于海棠又怀上了？”
说完这话，刘照天心里就有点后悔。有些事，自己知道归知道，但不能说破。
他抬眼一看，刘照天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刘照天直接说道：“我们部门保密级别很高，没有特别交代，我不方便透露。”
李定国明白，刘照天这是有意压他一头，可也没办法。一来自己确实失言，二来对方级别高出不少，摆摆架子也正常。
他只好笑着领刘照天进了自己办公室，又叫人去请于海棠过来。
于海棠在办公室接到通知，心里纳闷，不知道李定国找她到底什么事。
她跟着来人走到李定国办公室，一进门见到刘照天，有点惊讶，目光转向李定国。
只见李定国抬手，朝刘照天的方向指了指。
刘照天知道时间紧，凑到于海棠耳边低声道：“海棠，我马上帮你请假，你赶紧回家收拾你和孩子的东西，这次我带你去香港出差。”
于海棠一听，顿时喜出望外。她早就听说香江繁华奢靡，一直想去亲眼看看，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
她正要开口说什么，刘照天立刻咳嗽一声打断了她。
他故意提高声音说：“于海棠，你不知道保密条例吗？交代你的事尽快去办！”
于海棠正对着李定国，看到他嘴角轻轻一撇。
她强忍着笑意，大声保证：“坚决完成任务！”说完就快步冲出了办公室。
刘照天转过身，看向坐在办公桌后的李定国。
“于海棠一直这么风风火火，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这些年让李哥费心了。”
李定国听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其实他觉得于海棠挺不错，业务好，工作也认真努力。就是眼前这个刘照天太能折腾，没他的话，广播大厦一直挺太平的。
心里虽这么想，嘴上却只能应付：“于海棠在我们这儿业务很好，没费什么心。”
刘照天也没多琢磨他的话，自己还有事要忙。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他就起身离开了。
李定国望着刘照天离去的方向，不由地感叹：三十岁的高层领导，全国都少见啊！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能走到这一步。
刘照天忙得脚不沾地，哪里顾得上琢磨李定国的心思。
在他眼中，李定国不过是生命中匆匆掠过的一个影子罢了。
帮何雨水请好假之后，他马上回到办公室等通关文件。
等待时，他开始思考汉堡店可能遇到的种种问题。
按理说，即使一开始生意不好，按他的计划推进，也不该出什么大乱子。
看来只能等到了香江，实地看看情况再说了。
或许是领导真的着急了——离谈判只剩不到两年时间，提前一分钟，就多一分优势。
所以没过多久，文件就送到了他手上。
里面是每个人的通关手续、必要的通行理由，还有六张卧铺车票。
资料里清楚列着两位女同志的工作单位和职务，
也写明了两个孩子的年龄和就读学校。
刘照天不由得暗叹，自己在上面真是毫无秘密可言。
媳妇们的材料，孩子的信息，全都清清楚楚。
他不由地想：自己从前干过的那些事，是不是也都记录在案？
不过转念一想，领导应该没那个闲工夫记这些。
甩开杂念，他快步走向小车班，调了辆吉普车，
自己开着接上妻子和女儿。
看着她们大包小包往车上搬，刘照天无奈地摇了摇头，
却也不敢多嘴，只是默默开车。
妻子负责照顾孩子，刘照天就扛起所有行李。
等他终于走进火车包厢，饶是体力再好，也累得够呛。
两个孩子也累了，一进包厢就睡着了。
其实这次出行确实有点突然，一天之内处理这么多事，刘照天也感到疲惫。
这次带全家一起去香江，
不仅是让何雨水见她哥哥傻柱，带于海棠见世面，
也是想让两个女儿多看看外面的世界，长长见识。
火车一路颠簸前行。
两个孩子眼中的兴奋渐渐褪去，虽没抱怨，
但都苦着小脸望着他。
刘照天看着既心疼又有点好笑。
这个年代的火车条件简陋，不仅慢、颠簸，路上也没什么吃的。
幸好刘照天随身带了些零食，时不时能拿出来分给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