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也如期回了家。虽然被拘留过,但他是八级钳工,厂里离不开他。领导只好降级使用他,活还照旧干。现在他手上有夹板,就只在厂里指导别人。
易中海还在找自行车,聋老太太告诉他,那是和贾张氏的交换条件。易中海这才知道贾张氏竟想把他送进监狱。
一气之下,他提出离婚。
贾张氏哪肯放过这条大鱼,死活不离,说:“离婚也行,每月给我四十元生活费。”
易中海懒得再管,每月给她十五元,随她去。
刘海中依旧痛苦,他想掐死的儿子刘照天已升到科级,自己却还在扫厕所。虽然工资没少多少,可工作不体面,每天用围巾遮住头脸,生怕被人认出。
刘海中之前结怨不少,轧钢厂里人际关系盘根错节,导致大家都不愿与他往来。每次他去厕所,总有人故意弄得乱七八糟,然后幸灾乐祸地看着他收拾。
刘海中暗下决心,一定要当上官,做个说一不二的领导。
刘照天的母亲依旧不敢和他说话,生怕被刘海中察觉。刘光福除了要钱外没什么正事,但刘照天直接警告他,如果再无故要钱,就告诉刘海中他要分家。此后刘光福再没提过钱的事。
三大爷阎埠贵家里,他依旧抠门。这年代节俭本是好事,阎埠贵一大家子靠省吃俭用竟攒下了一辆自行车。而傻柱独自一人,临走时口袋里从不超过二十块钱。
抠门可以,但别算计别人。阎埠贵算计刘照天,结果把儿媳妇也算计没了。刘照天不清楚于莉的近况,但看到单位里冯成愁眉苦脸的样子,猜到她现在也不理冯成了。
聋老太太和一大妈依旧相依为命。一大妈为人不错,虽然多少受到刘照天的牵连,但刘照天每月都会送些吃的过去,也算求个心安。
现在刘照天最担心的是升职后的李副厂长。人一旦官做大了,容易飘飘然,万一李副厂长不顾后果地暗算自己,不得不防。
刘照天知道李副厂长常和秦淮如私会,本想找机会捅出去,最好的人选是许大茂。没想到李副厂长下手太狠,许大茂伤重,至少半年不能下地走路。
于是刘照天想了个办法试探李副厂长。他每天蒙着脸,教轧钢厂附近的孩子们一首歌谣:
秦淮如有高招,岁数越大越风 。
左脚穿,右脚邪,李副厂长搞破鞋。
当领导,把妞找,纵容媳妇男人招。
一丘之貉同类货,一窝狐狸不嫌臊。
孩子们念得好就有零食奖励,很快不只是轧钢厂,连钢铁厂附近都有孩子边玩边念叨。
李副厂长和他岳父都听到了这不堪入耳的童谣,虽然全力追查源头,却始终一无所获。
李副厂长第一次听到这歌谣,凭他的斗争经验,立刻明白是遭人暗算了。
或许是手下觊觎他的位置,又或是曾被抄家的人暗中报复。
他连夜审问每一名下属,经过一天一夜的盘查,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他意识到自己或许多虑了,这些人头脑简单,既想不出陷害他的计策,也难从中得到实际好处。毕竟,新官上任不会留下旧人,他们何必冒这个险?
剩下的可能,便是他近期得罪的人了。
但这段日子结怨太多,一时竟不知从何人查起,更不敢贸然把有嫌疑的人全部抓来拷问。那些被他抄家的人,家境都颇为殷实,人脉深厚。抄家时无人公然反抗,无非是看清时势,不愿轻易与他结仇。
而且,被抄的只是他们部分财产,并未到倾家荡产的地步,不至于与他鱼死网破。若他直接抓人逼供,势必引发激烈反扑。一两人尚能应付,岳父或许还能扛住;可一旦人数增多,别说他这个副厂长,就连岳父也可能被瞬间扳倒。
于是他做了两个决定:一边暗中追查,一边尽快平息舆论。
他也想过与秦淮如断绝来往,却始终舍不得。最终,他安排了一处隐蔽民房作为二人相会之地,并叮嘱秦淮如别再主动到办公室找他,有需要时会派人通知她。
另一边,李副厂长的岳父听闻传言后也坐立难安。之前的追查方向错误,结果自然一无所获。此时他意识到,重点不在于谁在背后推动 ,而在于歌谣中涉及的两个人——他的女婿和秦淮如。
无风不起浪,他深知女婿的为人:贪财好色、手段不净。尽管女婿在家中恭敬有礼,对女儿也看似尊重,不过是因为仍受自己牵制。一旦他编织起自己的人脉网,待自己退休,便再也管不住他,届时女婿必定会立即离婚,甚至把往日所受的委屈一一报复回来。
这个女婿,不能再留了。
想到这里,他立即派出心腹,去搜集秦淮如的一切信息。
不到半天时间,一份关于秦淮如的完整调查报告已呈至他面前。
秦淮如早年丧夫,独自抚养三个子女。大儿子入少管所,两个女儿尚年幼,婆婆也已改嫁。
这户人家看似寻常,但秦淮如本人却不简单。她尤其擅长与男性周旋,手段老练。
丈夫去世后,她先是将同院一名单身汉牢牢把控在手中,几年间令对方吃尽苦头。
待那单身汉离开,秦淮如很快又锁定新目标——自己的女婿。
她月薪仅二十多元,却在少管所一次存入一百多元,远超出其收入水平。这笔钱的来历不言而喻。
显然,秦淮如急需大量金钱,以维持儿子在少管所的开销。
因此,他设下一个计谋。
能在短时间内掌握这么多信息,全赖刘照天出力。
某日下班途中,秦淮如被人带走。
一小时后回到大院时,她手中紧握着八百多元巨款——这相当于她三年的工资。
但她清楚,这笔钱远不够支撑到儿子棒梗出来。
正当她为李副厂长落马后失去经济来源发愁时,却收到对方传信,约她到小院见面。
出门前,秦淮如折返家中,精心梳妆,细心打扮,拎上小包出了门。她又与监视自己的人低语几句,才一步三扭地离开。
李副厂长还算幸运。他岳父收买的人里,有一个是他从老家带出的亲信,一早便告知他岳父即将动手。
李副厂长心知自己经不起查,尤其动用上层关系,必然罪行败露。
他明白必须尽快逃走,逃得越远越好。一旦被捕,以他的所作所为,不是枪毙便是牢底坐穿。
此刻他唯一放不下的,只有秦淮如。再精明的人也难逃情网。
他在密室中焦急等待。事毕,李副厂长轻抚着秦淮如光滑的后背,说:“我可能要走了。我走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秦淮如没料到他消息如此灵通,岳父刚有动作,他已准备逃离。
她暗下决心,从包里取出早已备好的孕检报告,泣声道:“你走了,我怎么办?我肚里的孩子又怎么办?”
李副厂长见到报告,又惊又喜。
这一生他终于有了自己的骨肉,紧紧搂住秦淮如,满是不舍地说:“不如你随我一同离开吧!我的积蓄足够我们共度余生了。”
秦淮如面露难色,苦涩回应:“我何尝不愿与你同行?可我若走了,家中两个女儿该如何是好?棒梗又该怎么办呢?”
她轻叹一声,宽慰道:“你安心去吧。腹中孩儿我定会抚养成人。待风头过去,你可要回来看看自己的孩子。”
李副厂长未曾察觉秦淮如的伪装。他担忧自己离去后,秦淮如会受牵连,孩子也将跟着吃苦。
随即从包中取出一千多元,塞到秦淮如手中嘱咐:“把钱收好。无论谁问起你我关系,都莫要回应。”
“唯有如此,才能护你周全,保住腹中胎儿。”
秦淮如小心翼翼地将钱收进衣兜,突然剧烈咳嗽几声。就在此时,一声巨响破门而入,一群人冲进屋内,当场制住了李副厂长。
只见秦淮如缓缓整理衣衫,口中高呼:“救命!”
李副厂长的岳父立即喝止了她的呼喊。
他转向女婿沉声道:“小李,我屡次告诫你,莫要做对不起我女儿的事。如今这般下场,你可曾料到?”
“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李副厂长对岳父的话充耳不闻,只是死死盯着秦淮如,沉默不语。即便被押解出去,他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过她。
李副厂长如同丧家之犬,被囚禁在自己昔日的办公室里。而审讯他的,全是往日下属。
他岳父深知,最盼他死的正是身边之人,故而放心交由旧部处置。
这些下属果然不出所料。见往日上司落难,无人哀伤,唯有恐慌。
众人唯恐李副厂长之事牵连自身。
毕竟个个都不干净,如今只求自保,但求全身而退。
秦淮如遭非礼的案卷,与李副厂长的罪证并案处理。
根据李副厂长的供述与下属们的举证,枪毙之刑已在所难免。
此刻李副厂长心中酸楚难言。多年经营,百般讨好,到头来竟无一人为他求情。
于是审讯过程中他异常配合,不论是否属于自己的过错,统统揽在身上。
横竖多一桩少一桩罪名都已无关紧要,反倒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由于涉及17号案件的工作量较大,直到凌晨时分,李副厂长的罪证材料才全部整理完毕。忙碌了一整夜,众人都已困倦不堪,纷纷趴在桌上小睡,打算等上班时间一到就将证据提交上去。
就在大家半梦半醒之际,李副厂长从老家带来的四名手下突然闯进办公室,迅速将几名办案人员击晕,随后带着李副厂长逃离现场。
无人知晓李副厂长使用了何种交通工具,也不清楚他们具体逃往哪个方向。
李副厂长的岳父得知此事后,立即请来专业人士进行追踪调查,但最终仍未能找到任何线索。
为彻底断绝李副厂长日后回来的可能,他的岳父又罗织了多项罪名加在其身上。
这既是为了自保,也是为家人所做的最后一道防护。
此事至此暂告一段落,其他涉案人员,包括秦淮如,均未受到任何惩处。
两天后,秦淮如怀揣两千元巨款,心满意足地回到家中。尽管她的丑事早已传遍街头巷尾,邻居们无不知晓。
无论旁人如何讥讽她“破鞋”或是更难听的称呼,秦淮如总是笑脸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