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照天进屋,她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随即略带埋怨地说:“我还以为你晚上不回来了呢!”
她没问他晚上去了哪儿、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着刘照天凌乱的外套和手里的酒瓶,也猜到他这一晚肯定不平静。
吃饭时两人都没说话。何雨水看着刘照天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白酒。
只是温和地劝道:“咱们现在日子也算不错了。两个人挣的工资够花了。”
“以后别再出去冒险了。生活能平平淡淡的,就挺好。”
晚上刘照天躺在自己床上,沉思了很久。今天的事虽是意外,但根源还是自己实力不够、能力不足。
想要在这个世界安稳生活,只有不断提升自己,提升自己的财富、权力和地位。
以后才能在风云变幻的社会浪潮中从容应对。
前一阵子的日子,自己确实有些咸鱼了——管管闲事、看看别人笑话,连系统奖励都没那么积极去领。
现在在街道办工作,算是旱涝保收,可想要升职,在那个论资排辈的单位里,简直难上加难。
是时候找机会换一份工作了。
把所有事情想清楚后,他才沉沉入睡。
而被困在屋内的众人,此时也借着地板碎块,一点点撬开了窗上的封条。
随后大家分散几路,去向邻近的住户讨要衣物。
就算他们不顾体面、不怕寒冷,也不敢直接回去。
如今街上总有戴红袖标的老太太巡查,专门整治风气问题。
就连见到情侣牵手,都要上前训斥半天。
经过不懈努力,也不知是威胁还是恳求,终于每人都寻到单薄的外衣与长裤。
能蔽体就已足够。天未破晓时,他们赶到了刘秃子家中。
刘秃子仔细听完他们的遭遇。
他意识到自己还是小看了那小子,又看众人实在狼狈,
也明白那人确实有些手段。
先前他为何想抓住刘照天?
因为在行动之前,刘秃子就已收买了高伟身边的两名心腹。
从他们口中得知,此人来历极其神秘,每次出现都遮掩面容,无人见过他真容。
而且每次交易,无论多少人盯着,他总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物资放到指定位置。
刘秃子得知后,立刻判断:此人对自己极有用处。
即便不能收为己用,也绝不能让他继续帮高伟。
但看如今高伟的惨状,想要东山再起,怕是难了。
刘秃子又想到,这次事情闹得太大,往后这片的鸽子市估计也开不成了。
手下这么多兄弟,总得找条活路。否则,凭自己平日的所作所为,一旦失去利益来源,下场恐怕比高伟还惨。
而刘照天这边,第二天一早直接去了贾家。
秦淮如还没去上班。
一家人都坐在桌边吃早饭。
只有小当和槐花手里各捏着半个窝头。
贾张氏和秦淮如面前,只有一碗棒子面糊糊。
没了傻柱接济,没有了一大爷帮扶,再加上棒梗惹出的种种麻烦,
日子眼见着愈发艰难。
刘照天也不避孩子,直接对贾张氏说:“你考虑得怎样了?我一直等你回话,也不见你来找我!”
贾张氏讪讪一笑:“我可以答应你,但那样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刘照天见这老太太死性不改,火烧眉毛了还惦记讨好处,便不再多话,转身要走。
贾张氏顿时慌了,连忙喊住他:“照天啊,我就随口一说!你交代的事我一定办,可我是真没办法呀!”
“你帮我出个主意,我一定照你说的办。”
刘照天点头道:“你愿意配合就好。”
他将秦淮如唤到门外,低声商议起来。
“我明白你急着送走贾张氏,但这样一来计划难免仓促。”刘照天压低声音,“今晚你请易中海来家里吃饭,灌些酒。后面的事自然水到渠成。”
秦淮如面露难色:“现在一大爷不知为何总躲着我,怕是请不动。”
刘照天斩钉截铁:“你就说商量把棒梗过继给他当儿子,他肯定上钩。”
秦淮如先是怔住,沉吟片刻后默默点头回了屋。见她这般神色,刘照天知道她已决意破釜沉舟。
入夜后,刘照天留意着院中动静,果然见易中海如预料中踏进贾家。
秦淮如早备好丰盛饭菜,先让两个闺女吃完送去聋老太太家。老太太见小当姐妹突然来访心生疑惑,抓了把糖问道:“小当啊,你娘请一大爷去做什么呀?”
小当还未答话,小槐花抢着奶声道:“妈妈说哥哥的事!太奶奶,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呀?槐花想吃他做的烧鸡了。”老太太看着孩子天真模样,终究没再多问。
贾家屋里,秦淮如早已警告贾张氏:“待会不管发生什么都要闭紧嘴,否则让刘照天送你去派出所。”贾张氏只得应允。
饭桌上,秦淮如先与易中海寒暄家常,又诉说起家中艰难,渐渐把话引向正题。
“棒梗这事虽然了结,可家里赔了三百多块,积蓄都掏空了。”她垂着眼帘,“儿子进去了,总不能饿死两个闺女吧?”
“我想让棒梗过继给您,您再支援我们一些钱。”
贾张氏立刻不乐意了,把秦淮如先前的叮嘱全抛在了脑后,大声说道:“棒梗永远是我贾家的孙子,是贾家的根!让他改姓易,我绝不同意!”
秦淮如见贾张氏一口回绝,心里直冒火:“你是要孙子,还是要命?棒梗已经把家里的钱全败光了。现在家里只剩下不到五斤棒子面,离发工资还有半个多月。想活下去,就按我说的做!”
她把贾张氏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说:“你跟易中海结了婚,孩子不还是姓贾吗?有什么好担心的?嫁了他,以后想吃什么都行。”
贾张氏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耳边又响起刘照天威胁的话,只好僵硬地点了点头。
秦淮如早就料到贾张氏会坏事,之所以还让她上桌,就是为了让戏更真,不让易中海起疑。这整出戏,本就是为易中海准备的。
贾张氏果然没让她失望,本色出演得淋漓尽致。
既然贾张氏没用了,秦淮如就把她赶进里屋休息。
随后,她开始陪一大爷喝酒,说起这些年的艰难,感谢他多年的帮助,尤其提到傻柱走后日子一团糟。她说得多,喝得也不少。
一大爷本就对秦淮如有想法,见她喝酒后脸色更显红润,心思又活络起来。
秦淮如有意灌他,自己却没怎么喝。不到半小时,两瓶白酒大半进了一大爷肚子。
易中海醉倒在桌边,闭着眼睛含糊地说:“秦淮如,我早就看上你了……跟着我,保证你吃香喝辣,钱的事我帮你解决……”
秦淮如看着这老色鬼手不老实、嘴也不干净,一脸厌恶地和贾张氏一起把他拖进里屋。
她已经明白刘照天的打算。方法虽损,但她就是要快刀斩乱麻,尽早摆脱贾张氏这累赘。
一大爷家里,一大妈早已睡下。她知道一大爷出门是去了秦淮如家,对他已不抱任何希望——那晚半夜他对秦淮如说的话,她都听见了。
对于接下来外出可能遇到秦淮如会发生什么,她内心已经有所预料。她打定主意不去理会,只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深夜里,整个大院一片寂静,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宁静。
许多正在熟睡的人都被这声惨叫惊醒。愤怒之余,也带着几分好奇。
紧接着,从贾家方向传来了高声的咒骂。
大院的住户们一听就明白,准是那位老太太又在闹腾了。
大家便没再多管,准备继续刚才被打断的美梦。
随即就听到贾张氏大声嚷道:“你这个死老头子,怎么睡在这里?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天杀的一大爷啊!我没脸活下去了!”
“不如让我死了算了,这以后还怎么见人。”
“我一定要把你送到派出所去,让法律来惩治你这个禽兽!”
一大爷在贾张氏的哭喊声中醒来。睡梦中他一直以为身边是秦淮如,可睁眼一看,除了贾张氏外空无一人。
听到贾张氏这番话,他心知不妙。酒后果然出事了。
今晚的秦淮如为了不打扰贾张氏的计划,特意带着两个女儿在傻柱屋里休息。
但她一直没睡着,始终留意着家里的动静。
听到贾张氏的喊叫,秦淮如知道时机到了。
她径直冲进自己家,正好看见贾张氏张着双手要向一大爷脸上抓去,连忙上前拦住贾张氏。
只见一大爷呆呆地坐着,脸上满是血痕,神情木然,眼中只有深深的苦涩与悲伤。
秦淮如也提高音量,用足以惊醒所有人的声音说道:“一大爷,我真没想到您是这种人。您一直打我婆婆的主意不成,就趁着酒劲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您怎么能这么恶心?我一定要让大院里的大家都把您扭送到派出所去。”
“免得您再祸害别人。最好关上个十年八年才解气。”
一大爷听了秦淮如这番话,立刻明白过来:今晚这件事,根本就是个精心设计的圈套。
自己明明是和秦淮如喝的酒,怎么会睡在贾张氏身边?所以说,什么过继、什么养老,全都是秦淮如编造的谎言。
就是为了设下这个圈套,好榨取他的钱财。
但事已至此,再说什么都像是在狡辩。
况且现在门外已经围了不少人。他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难道要告诉众人这是个圈套,就是为了骗他的钱?
这种话说出来谁会相信?现在这个年代,人们把名誉看得比性命还重要,谁会相信他的辩解呢!
易中海无奈地说道:“不管怎么样,事情总得解决。秦淮如,你说怎么办,要多少钱还是东西,我易中海绝不计较。”
院里众人听了,都不由得有些鄙夷。事情都出了,就想随便拿钱打发?一大爷真不愧是一大爷。
这时三大爷阎埠贵插嘴道:“一大爷,这根本不是钱的事,你这是在犯罪!今天就得把你送去法办!”
易中海看着全院人对自己的态度,心里一阵悲凉,转头看向后方默默流泪的一大妈。
他想解释,可一大妈根本看都不看他。
一大妈直接对聋老太太说:“老太太,我跟易中海是真的过不下去了。明天天一亮,我们就离婚。”
“老太太,我现在没地方可去,您能不能收留我?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我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多活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