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敲定,V紧绷的神经得以片刻的放松。
“嘿,诺玛尔!给我的哥们来点能上头的玩意儿!别拿那些糊弄公司狗的掺水货,要地道!”杰克突然放开了声音,朝着吧台大喊一声。
对面显然认识杰克,面带微笑,也微微点头道,“马上好,杰克!”
“别愁眉苦脸的啦!在夜之城,要么笑对一切,要么就被一切压垮。而我杰克·威尔斯,选择一边笑一边把它们全他妈的炸飞!”杰克转过头,对着V道。
“才没有愁眉苦脸。不过你说得对,操心也没用。来,喝酒,喝完这杯,那些烦恼就是下一个倒霉蛋的事了,说不定你再见我,就得稍息立正,大喊一声V部长了。”V也举着酒杯笑了起来。
“呦?我上次叫你V部长你不受,非得杰克叫是吧。”林恩突然起立,装模作样地立正敬礼,逗得二人哈哈大笑。
几人边聊边喝,直到酒精带来的微醺感给每个人的脸颊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绯红。
“行了行了!别搞得这么煽情!”杰克一把搂过林恩的脖子,“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走!”
三人相视一笑,共同起身离开酒吧。
来到酒吧外,三人各自打开终端,召回自己的座驾。
V的石中剑”最先悄无声息地滑到V的面前,鸥翼门缓缓升起。V和两人道别后,坐上车,很快便汇入车流,消失在城市的霓虹光海之中。
紧接着,林恩那辆半旧的赫拉轿车也自动行驶了过来。
“嘿,mano。”杰克看着这辆其貌不扬的车,好奇地捅了捅林恩,“你那辆‘西猯’呢?怎么换了这么个……呃,朴实无华的新玩具?”
“说来话长。”林恩笑了笑。
“圣多明哥边上,靠近河谷区那里有家改装店叫野马冲刺。
上次去恶土不是把车弄的不太行了,就放那修,结果上次走的急,一段时间没回来,老板直接把我车给拆了,教训了一顿后,这小子也算识相,给了我这辆车代步,然后说什么以后修车去她那免费。”
杰克听得一愣,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大笑声。
“操!哈哈哈哈!还有这种好事?!那个女老板怕不是要亏得当掉裤子!这他妈比抢公司运输车还赚啊!”他用力地拍着林恩的肩膀,“下次我车要是哪里刮了,我也开去她那里修!就报你的名字!”
“行啊。”林恩也开起了玩笑,“你报我的名字,我保证她不光不收你钱,还得再送你一套终身保养。”
在轻松的调侃和俏皮话中,杰克的Arch摩托也轰鸣着来到了他的身边。两人最后碰了碰拳,便各自驾车,驶向了不同的方向,消失在夜色里。
……
回到河谷区那间已经阔别许久的小出租屋,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房间不大,一眼能望到头,好在住的还算习惯。
林恩随手打开了灯,将这个不大的空间照得通亮。
他脱下身上那件又添好几个破洞的夹克,然后和V在伦敦给他买的那套昂贵西服一起随意地往床上一丢。
做完这一切,他才走进浴室,打开热水。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他身体,也仿佛洗去了这一整天积累下来的疲惫。
现在的他,已经习惯了很多他以前从来都不敢想的战斗。
此刻,在这片只属于自己的狭小空间里,他才真正地松弛下来。
太累了。
他甚至懒得擦干身体,直接将自己扔在了那张不算柔软的大床上。
几乎是在脑袋沾到枕头的一瞬间,深沉的睡意便如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
“早上好——!夜之城——!!!我是你们的……昨天的死人乐透……”
电视中的声音,将林恩从沉睡中唤醒。
林恩还挺喜欢这种感觉,所以虽然自动打开的电视精彩将他吵醒,但这个点也差不多该起床了。
他伸了个懒腰,浑身的骨骼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只感觉神清气爽。
感应式的窗帘随着他的起身自动向两侧滑开,清晨的阳光迫不及待地涌了进来。窗外,一座座钢铁大楼也在阳光的照耀下,变成了金色。
又是新的一天。
林恩走到厨房,给自己冲了一杯高浓度的速溶咖啡。他一边喝着,一边拨通了杰克的通讯。
“醒了没,大个子?”
“嘿,早上好啊,mano”杰克的声音听起来也精神十足,“不过我这边有点事,正准备去见见神父,好像有个小活,你要不要一起来?”
“神父?”林恩想了想,“行,我跟你一起去。”
虽然肯定没啥报酬,顺手逛逛也没啥。
挂断电话,林恩迅速地换好衣服,离开了小屋。
两人约在海伍德的边界碰头,然后一同前往了“教父”塞巴斯蒂安·伊巴拉的据点。
“神父”的办公室,隐藏在一座外表朴素的教堂深处。这里没有奢华的装饰,只有斑驳的墙壁、虔诚的圣像和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焚香味道。
那个传说中统治着整个海伍德地下世界的男人,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有些秃顶的中年社区神父。但他坐在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眼神平静、深邃,身上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股令人敬畏的气场。
“杰克,我的孩子。”神父看到杰克,脸上露出了温和的微笑,“还有这位……是叫林恩吧?以前见过一两面。”
“是的,他叫林恩,是我最靠得住的兄弟。”
“欢迎你,林恩。”神父对林恩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简单寒暄过后,神父便切入了正题。
“我这里有件小事,关乎社区里的几个孩子,有些东西不该被亵渎,这些孩子需要知道,他们的家有人守护。”
神父表情自然,继续说着。“社区里,我资助了一个青年拳击俱乐部——伊巴拉之拳,主要是为了纪念家族,并给街区的年轻人一个远离街头暴力的出路。俱乐部里有一尊钢铁拳击手套雕塑,上面有点值钱的金属。”
“雕塑昨天被一伙不懂规矩的小混混抢走了,想把它卖掉换钱买超梦。俱乐部的孩子们试图阻止但失败了,其中一个还受了轻伤。
“我觉得这事需要“精准的力度”,既不能对孩子们不管不顾,也不能直接掀起血雨腥风,懂了吗?杰克。
“没问题,神父。”杰克一笑,“精准的力度,我懂。”
神父这才点了点头,“东西本身不值钱,但它是那些努力想变好的孩子们的灯塔。拿走它,就等于熄灭了灯。”
……
同时,夜之城的另一端,荒坂塔。
V面无表情地走进了一间专为高级员工准备的浮空车库。
她穿着一身得体的公司制服,步履从容,看起来与往常无异,轻松地通过了权限验证,V走向了那辆属于詹金斯的黑色豪华浮空车。
表面上,她只是来调用这辆被授权给她使用的载具。
但实际上,在她靠近浮空车的一瞬间,一枚藏在她手心里的、伪装成戒指的微型数据嗅探器,已经被悄无声息地激活。
V没有登车,只是将手轻轻地搭在了车门上,仿佛在检查车身的涂装。
而就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内,一股肉眼看不见的数据流,正通过一个极其隐蔽的物理接触端口,疯狂地涌入戒指的存储芯片中。
飞行日志、通讯记录、乘客识别信息、目的地缓存……所有詹金斯近期留在这辆车里的电子痕迹,都在被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复制,虽然有一些私密数据会被屏蔽,但是这也已经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