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时分回到清雅居，柳如烟正在试穿新做的舞衣。轻薄的衣料随着她的旋转飞扬起来，像一片被晚霞染红的云彩。
“殿下看这料子，轻得像云彩一样！”
她转了个圈，裙摆绽开如花。
沈清瑶抚琴伴奏，林月儿随着旋律翩翩起舞，苏小小和赵雪衣则在一旁品评新酿的果酒。
柳如烟见朱瞻基面露困倦之色，连忙扶朱瞻基坐下：“殿下累了吧？”
朱瞻基摇摇头，从袖中取出那叠被体温焐热的图纸。
“给你们的新年礼物。”
图纸上的水上阁楼精巧绝伦，温泉池的蒸汽在纸上仿佛要弥漫开来。
如今有了水泥厂，这种建筑图纸要想做出来也不算难了。
五女凑过来看，顿时惊叹连连。阁楼设计精妙，琴室的飞檐仿佛能听见清音，舞榭的栏杆上雕着百鸟朝凤，画舫的窗棂可远眺湖光山色。
夜深人静时，朱瞻基独自站在屋顶。
城中的灯火比往年明亮许多，新式油灯的光透过千家万户的窗纸，像散落的星辰。
他望着那些光点，心中暗道。
“电网是别想了，但蒸汽机倒是找人可以研究一下。”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林清浅不知何时也上了屋顶。
她为朱瞻基披上外袍：“夫君看着这些，在想什么？”
“在想这个新年，会有多少人家能过上好日子。在想，这算不算是大明盛世。”
朱瞻基握住林清浅的手，发现她的指尖冰凉。
林清浅顺着朱瞻基的目光望去，城中万家灯火，比往年明亮了许多。那些灯火中，有御膳楼温暖的灯笼，有玻璃厂璀璨的橱窗，更有千家万户用着新式油灯的温馨光芒。
林清浅轻声道。
“殿下...您已经做得很好了。”
朱瞻基微微一笑。是啊，这个新年，注定与往年不同。工人们领到了丰厚的年货，商贾们囤积了新奇的货物，就连最穷苦的百姓，也能在集市上买到比较廉价的低档精盐和白糖。
而这一切，只是开始。
远处的灯火明明灭灭，仿佛在回应他的话语。那些光点里，有玻璃厂的七彩光芒，有千家万户的油灯，还有军器局彻夜不熄的炉火——它们交织在一起，照亮了这个正在改变的时代。
腊月二十三，小年。
朱瞻基起身时，窗棂上结着冰花。
林清浅为朱瞻基系玉带的手冻得发红，忍不住握住呵了口气。
“殿下今日要跑好几个地方吧？听说爷爷也要去军器局？”
朱瞻基点点头，想起老爷子昨天盯着火炮图纸两眼放光的模样，活像个得了新玩具的孩子。
“爷爷想看看新式火炮。”
太和殿前，朱棣一身明黄龙袍，正在听于谦汇报军器局近况。
老爷子虽然鬓角全白，但眼神锐利如鹰。
他见朱瞻基来了，招手的动作带着武将特有的利落。
“来得正好，陪朕去看看你的宝贝疙瘩。”
军器局里热浪扑面。
朱棣抚摸着新铸的火炮，突然转头对朱高炽道：“老大，你儿子可比你强多了。”
朱高炽笑呵呵地搓着手，圆脸上堆满骄傲：“父皇说得是，瞻基这孩子...”
“哼！”
朱高煦突然插话，“不过是些奇技淫巧。”
朱棣瞪了他一眼：“老二，你若有这本事，朕也高看你三分。”
发放年礼时，朱瞻基亲自递出每个红包。老匠人张铁手接过红包时，粗糙的指腹在他掌心擦过，那种粗粝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颤。
“谢太孙殿下恩典！”
老人突然跪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老汉一家老小，今年能过个肥年了！”
这声呼喊像投入水中的石子，工匠们纷纷跪拜，甲胄与地面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
朱瞻基抬眼望去，朱高燧站在阴影里，脸色阴晴不定。
离开军器局，朱瞻基又赶往纺织工坊。
远远就看见工人们排成长队，每人领到两匹细布、五斤猪肉，还有那个烫金红包。
女工刘翠花抱着新领的布料，突然把身边的小女孩往前推：“快给殿下磕头！这布够给你做两身新衣裳了！”
小女孩怯生生地跪下，发黄的麻花辫垂在胸前。朱瞻基弯腰扶起她时，摸到她瘦小的手腕上凸出的骨头。
“皇上万岁，殿下千岁！”
不知谁喊了一声，工人们齐刷刷跪了一片。
朱瞻基连忙摆手：“快起来，这是你们应得的。”
御膳楼前飘着诱人的香气。王德海带着太监们正在分发年货：每人一坛“琥珀光”、两只火腿、十斤精白面。小学徒李顺捧着年礼，激动得直哆嗦：“师尊，这...这也太多了...”
朱瞻基拍拍他的肩：“好好干，明年还有更好的。”
最后到龙骧铁骑大营时，夕阳已经西斜。将士们的新甲在余晖中泛着冷光，熊大力试着挥了挥新配的腰刀，刀锋破空声吓得树上的麻雀四散飞逃。
“殿下，这甲轻得像布，硬得像铁！”
壮汉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回到东宫时，朱高炽正在院里打太极。老爷子圆润的身躯在雪地里灵活转动，像个会功夫的汤圆。
“都发完了？”
“发完了。”朱瞻基抹了把额头的汗，“二叔三叔那边...”
“甭管他们。”朱高炽摆摆手，“你爷爷今儿可高兴坏了，说要把新式火炮命名为神威大将军呢！”
正说着，张妍端着热腾腾的饺子出来：“快尝尝，用精白面做的，比往常劲道多了。”
朱瞻基咬了一口，鲜香的肉馅顿时溢满口腔。
他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个小木盒：“爹，给您的新年礼。”
鎏金怀表在暮色中泛着温润的光，朱高炽打开表盖时，手指微微发抖。“福寿安康”四个字在表盘上方清晰可见。
“这...”朱高炽眼眶有些发红，“臭小子...”
随后朱瞻基赶紧又拿出一个精致木盒给张妍。
“娘，你也有，给。”
张妍原本阴晴不定的表情，立刻就变成了多云转晴。
她笑着接过盒子说道。
“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
“忘谁也不能忘了您呀。”
张妍立刻打开盒子一看，发现里面躺着金镶玉的首饰。
从发簪到手镯、耳环、项链一整套，而且款式还很新颖。
她一看到就喜欢上了。
虽然有朱瞻基亲自送的原因，但是不可否认，这套首饰确实很漂亮。
因为这是朱瞻基首饰店中的镇店之宝系列，整个店也只有五套，但是其他好看的款式还是蛮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