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的钟声还在紫禁城上空回荡,朱瞻基已换下朝服,着一身绛紫蟠龙常服踏入坤宁宫偏殿。
张妍正在指挥宫女们清点礼单,见他进来,眉眼间尽是掩不住的喜色。
“儿啊,你来得正好。”
张妍招手让朱瞻基近前,指着案几上摊开的账册道。
“这是内务府拟的赏赐单子,你看看可还妥当?”
朱瞻基俯身细看,手指在纸面上轻点。
“娘,给太孙妃家里的赏赐再加两成。林家清贵,不在乎这些黄白之物,但太孙妃的面子还是要给足的。”
张妍会意点头,嘱咐旁边的女官提笔在单子上添了几行。
随后她转头笑着对朱瞻基轻声说道。
“这次大婚,你自掏腰包两百万两,整个朝野上下都惊着了。连你爷爷今早都问我,你是不是把听风卫查抄的那些贪官家底都搬空了。”
朱瞻基唇角微扬,从袖中取出一本蓝皮册子。
“这是听风卫的监察账目,每一笔开销都有记载。该省的省,该花的花,儿子心里有数。”
张妍翻开册子,只见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
“御膳房采买鲥鱼三百尾,市价二两一尾,经听风卫暗访压至一两八钱…”
“赏赐宫女太监共六千八百人,原拟每人五两,核实各司职级后调整为二至十两不等…”
“好精细的账!”张妍惊叹,“这般精打细算,倒像是户部老吏的手笔。”
朱瞻基笑而不语。前世当社畜时练就的Excel表格功夫,如今用在管理上倒是得心应手。
正要说话,忽听殿外传来细碎脚步声。
小太监跪在门槛外。
“太孙殿下,皇上让您申时去乾清宫试新制的吉服。”
朱瞻基应了声,转头对张妍道:“娘,晚宴的座次…”
“你放心。”
张妍笑着说道。
“你二叔三叔安排在武官那席,离你远着呢。”
朱瞻基摇摇头说道。
“不是这个,我是说太孙妃她们的家眷们是如何安排的。”
张妍微微一愣,随即笑道。
“这个我也早就安排好了,全都安排在东宫,各家分开置办,到时候我和你爹也都会去见一面。”
朱瞻基笑道。
“劳娘费心了。”
暮色四合时,奉天殿前广场上六百张紫檀案几已摆成九重环形。宫灯如昼,照得金砖地面亮如明镜。
朱棣端坐龙椅,看着鱼贯而入的文武百官,忽然侧首对身旁的朱瞻基低语。
“今日这排场,比你爹当年大婚还阔气三分。”
朱瞻基正要答话,忽见汉王赵王联袂而来。
朱高煦端着鎏金酒盏,未语先笑:“大侄儿,今天是你大喜之日,二叔必须要敬你几杯!”
酒液在灯下泛着琥珀光,朱瞻基鼻尖微动——是顶尖的烈酒。
他不动声色地接过,内力暗运,仰头饮尽:“谢二叔美意。”
朱高燧紧接着上前,手里捧着个海碗,对着朱瞻基笑道。
“一杯哪够?三叔这可是特意从漠北带回的烧刀子!”
百官屏息。
这碗少说能装半斤,分明是要让太孙当众出丑。
朱瞻基余光瞥见朱棣眯起的眼睛,心下了然,双手接过海碗:“三叔厚赐,侄儿却之不恭。”
酒入喉中如火灼烧,却在丹田处被浑厚内力化去。
朱瞻基连饮三碗,面不改色地拱手:“好酒!侄儿回敬二叔三叔。”
反守为攻的敬酒持续到亥时。
当朱高煦第三次踉跄撞翻案几时,朱棣终于挥袖宣布散宴。
朱瞻基扶起烂醉如泥的两位王叔,在他们耳边轻声道:“战场刀剑无眼,二叔三叔…可要保重身体。”
朱高煦和朱高燧听到这话,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到底是无心之言?还是听到我们的密谈了???
太孙宫的红烛燃到三更天时,朱瞻基站在缀满珍珠的喜帐前,看着端坐床沿的林清浅。
她已卸去凤冠,月白中衣衬得肌肤如雪,正在轻轻调试一把焦尾琴。
“殿下。”
林清浅见他进来,起身行礼时带起一阵幽兰香气。
“妾身新谱了《凤求凰》,可要…”
话音未落,朱瞻基已握住她调弦的纤指。
“春宵苦短,琴曲明日再听不迟。”
洞房时,心相无痕的暗示种子自然也不会落下。
虽然名为夫妻,但实际上却是从未相处过的陌生人,所以还是要有点措施比较好。而且这样做的话,也能加快让她们爱上自己,更快适应太孙妃嫔的身份。
倒也是一举多得的好事,所以接下来的其她人,他也不打算放过。
……
朱瞻基刚踏出林清浅的寝殿,夜风便裹着桂花香扑面而来。
随后他直接去了李青萝、李青旋的寝宫。
在宠幸完李氏姐妹后,他就又马不停蹄的离开了。
五更梆子敲过三响,朱瞻基踏着晨露来到西偏殿。可才刚推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嗖”的破空声。
“殿下小心!”
一支羽箭隔着他耳际一公分距离钉入门框,尾羽犹自颤动。
不是朱瞻基躲不开,而是根本没有躲的必要。
第一是他确信秦红玉肯定不敢射中自己,第二是哪怕真的射中了,也不可能伤到自己分毫,所以根本没有必要躲。
殿内传来银铃般的笑声:“臣妾唐突了~”
朱瞻基挑眉走进来,只见秦红玉一袭大红劲装立在案几上,金丝束腰勒出盈盈一握的纤腰,手中牛角弓尚在轻颤。
她见朱瞻基进来,非但不跪,反而足尖一点,如燕雀般轻掠而来。
朱瞻基盯着秦红玉那火辣高挑身材,微微一笑说道。
“洞房花烛夜,红玉倒是好雅兴。”
心里已经想好了待会要怎么惩罚这个小辣椒了。
他接住飞扑而来的娇躯,掌心触及她后背时摸到一层薄汗。
这丫头竟在婚服里套了软甲!
秦红玉就势勾住他脖颈,小麦色的肌肤在烛光下泛着蜜糖般的光泽。
“听闻殿下武功高强,臣妾特来讨教~”
话音未落,突然一个鹞子翻身,修长双腿绞向朱瞻基咽喉。
朱瞻基侧身闪避,却见她裙裾翻飞间露出绑在大腿上的皮革箭囊。
两人在铺满红枣花生的喜榻上过了十余招,最终以朱瞻基扣住她手腕压倒在锦被上告终。
“输了任罚~”
秦红玉喘着气笑,饱满胸脯剧烈起伏。
她突然仰头咬住朱瞻基的耳垂,含糊道:“不过臣妾在边关跟管教嬷嬷学了不少新招式…”
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
胡善祥的寝殿,飘着安神的沉水香。朱瞻基在门外整了整衣衫,刚要推门,忽听里面传来瓷器轻碰的脆响。
“殿下?”
胡善祥拉开门,发间金钗已卸,只松松绾着个堕马髻。月白中衣外罩着淡粉纱衫,隐约可见锁骨处一粒朱砂小痣。
朱瞻基目光扫过案几上的茶具:“这么晚还煮茶?”
“妾身…”
胡善祥耳尖微红。
“听说殿下饮了不少酒…”
说着递来一盏醒酒汤,汤色清亮,飘着几片山楂。
就着她的手饮尽,朱瞻基忽然握住那截皓腕。
胡善祥手一抖,瓷盏滚落在地毯上,发出闷响。她慌慌张张要蹲下去捡,却被拦腰抱起。
“殿下!”
胡善祥轻呼,下意识环住他脖颈。
朱瞻基嗅到她发间淡淡的茉莉香,比宫中常用的龙涎香清雅许多。怀中的身子温软如棉,与秦红玉的柔韧截然不同。
床榻上早铺好了百子千孙被。
…………
推开最后一扇殿门时,朱瞻基的酒意已去了七八分。
孙若微独自站在窗前,一袭大红嫁衣也掩不住她清冷的气质。
“殿下终于想起妾身了?”
她转身,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讥诮。
朱瞻基眯起眼,想起孙若微原着中所经历的破事,心里不禁冒出一股邪火。
他大步上前,伸手轻轻捏住孙若微的下巴笑道。
“怎么,等得不耐烦了?”
孙若微吃痛,却倔强地不肯出声。
朱瞻基故技重施,微微一笑道。
“你也不想我日后苛待你妹妹吧。”
孙若微听到这话,眼角泪水不禁滑落下来。
……
当一切结束时,孙若微蜷缩在锦被中,白皙的肌肤上满是红痕。
朱瞻基起身穿衣,余光瞥见她咬破的唇角,心中竟闪过一丝异样快感。
“好好休息。”
他丢下一句话,心满意足的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