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银杏谷的阳光像碎金,铺在满地银杏叶上,踩上去软得像时光织的绒毯。青璃蹲在谷中,手里攥着几片银杏叶,正编着小小的花环,指尖沾着叶上的绒毛,眼里亮得像盛了暖阳——从枫岭来的路上,她就一直盼着这“黄金谷”,如今看着漫山银杏,耳后的狐尾胎记在金光里泛着淡红,鲜活得让林越想起时光之河深处,那束支撑他熬过亿年的光。
“你看!这个花环戴在你头上正好!”青璃蹦到林越面前,把编好的花环往他发间送,银杏叶的边缘蹭过他的额头,痒得他笑出声,“比万妖谷的花环好看多了,这里的叶子像阳光做的,戴在身上都暖乎乎的。等会儿我们去买糖炒栗子吧,谷口的大爷说他的栗子加了桂花,甜得能粘住牙齿!”
林越笑着点头,帮她把歪了的花环扶正,指尖拂过她耳后的胎记:“好,买完栗子,我们去谷深处的亭子坐会儿,我带了之前泡的桂花茶,就着栗子喝,暖得能从手心热到脚心。”他刚说完,就觉一阵怪风从谷口刮来——不是银杏谷该有的暖 wind,是带着枯味的冷风,像老树皮刮过皮肤,吹得青璃刚编好的花环瞬间蔫了,她刚重塑的肉身也微微发紧,像被抽走了水分。
“别碰这风!”林越瞬间将青璃护在身后,仙尊之力在体内急转,却刻意收束在两人周身——谷口的糖炒栗子摊前,卖栗子的大爷正弯腰给客人装袋,手冻得发红还在笑,他怕力量波动掀翻栗子锅,更怕这枯风钻进青璃的魂窍。他盯着风来的方向,就见道灰影从银杏林里窜出,手里握着柄泛着灰光的“枯魂扇”,扇面上画着扭曲的残魂,正是噬界教最后一名余孽“枯扇老怪”——这扇子扇出的风,能枯萎肉身、抽走残魂,专克刚重塑的魂契者。
“林越,青璃,你们的路走到头了!”枯扇老怪的声音像枯叶摩擦,枯魂扇往身前一扬,灰风瞬间裹向青璃,“我这扇子扇过百个残魂,只要再扇三下,她的肉身就会像这花环一样蔫掉,残魂会被扇进扇面,永远困在里面——你敢动?动一下,我就多扇一下!”
林越周身的金辉瞬间炸开,却刻意绕开栗子摊:“枯扇老怪,噬界教的余孽就剩你了,还敢来送死?魂契是刻在我们骨子里的,九世里我们一起抗过魔雾、挡过寒渊、破过叶蛊,你这点枯风,连她的花环都扇不碎!”
“扇不碎?”老怪突然将枯魂扇转向栗子摊,灰风扫过摊前的栗子,刚出锅的热栗子瞬间变得干瘪发黑,大爷惊得叫出声:“我的栗子!怎么突然就枯了!”老怪笑得猖狂,“我扇不碎她的魂契,还毁不了这凡人的摊子?你若不把仙尊之力渡给我,我就把这银杏谷的草木全扇枯,让凡人连颗栗子都吃不上——你不是想护着她吗?你还想护着这谷里的人?我看你怎么选!”
青璃从林越身后探出头,看着大爷心疼的模样,指尖的魂契之力悄悄亮起,蔫掉的花环在她掌心竟慢慢恢复了点绿意:“林越,我能撑住!你去护着大爷的摊子,我用魂契挡这枯风——我们的魂契连在一起,我能感觉到你的暖,不会让他伤到人!”
林越的心脏像被枯风刮过,九世的记忆突然涌来——江南雨巷她为老人撑伞,竹海茶寮她帮掌柜驱蛊,枫岭别院她护着扫叶的老掌柜……每一次,她都把别人的难处放在心上,这一次,他要和她一起,把这枯风挡在暖阳之外。他深吸一口气,掌心与青璃的手紧紧相扣,魂契之力顺着指尖流转,在两人周身织成层淡金与淡绿的光膜,像裹了层融化的蜂蜜,将枯风挡在外面,同时光膜延伸到栗子摊,护住了剩下的热栗子:“青璃,我们一起用暖阳破枯风!这银杏谷的阳光就是我们的力,魂契的暖加阳光的热,能把这枯气化了!”
青璃瞬间会意,抬手将掌心的花环抛向空中——花环在光膜的包裹下,竟化作无数片鲜活的银杏叶,像金色的雨,飘向枯扇老怪。林越趁机将仙尊之力注入光膜,光膜瞬间化作道暖金色的光盾,撞向枯魂扇:“你的枯风,吹不散想守护的暖意!”
“不可能!”枯扇老怪急得狂扇扇子,灰风与光盾撞在一起,谷里的枯气瞬间被暖阳驱散,枯魂扇的扇面“咔嚓”裂开道缝,老怪的灰袍也被光盾扫过,瞬间变得破败不堪,“你们不过是凡人情羁绊,怎么能赢过我的枯魂扇!”
“因为我们的羁绊,是用无数个‘一起’堆起来的。”林越的声音裹着阳光,清晰地传到老怪耳里,“你用残魂炼扇、毁草木、害凡人,早丢了修仙者该有的‘生机’;而我们的魂契,是一起捡过银杏、吃过栗子、护过普通人的羁绊,比你的枯风有生机,比你的扇子有力量!”
他抬手挥出一道裹着银杏叶的金光,将枯魂扇彻底劈碎,灰风瞬间消散,枯扇老怪瘫在银杏叶上,再也爬不起来。随后赶来的修仙者联盟成员上前押走老怪时,卖栗子的大爷端着袋热栗子走过来,硬塞到两人手里:“多谢二位!这栗子还热着,快尝尝,加了桂花的!”
青璃接过栗子,剥了一颗塞进林越嘴里,甜香混着桂味在舌尖散开,暖得他心里发柔。她又剥了一颗自己吃,眼睛弯成月牙:“真甜!比万妖谷的蜜饯还甜!等吃完栗子,我们去亭子喝茶吧,我还想再编个更大的花环,挂在亭子上。”
林越牵着她的手往谷深处走,脚下的银杏叶发出“沙沙”的响,像在唱着暖歌。阳光透过叶隙洒在两人身上,魂契的光膜还在指尖泛着淡金,手里的栗子热得烫手。他看着青璃蹦蹦跳跳的背影,突然觉得,时光之河的亿年孤寂都值了——原来最好的时光,从不是悟道石上的修行,而是牵着她的手,踩过满地银杏,吃着热栗子,把每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浸了暖阳的诗。
他知道,噬界教的余孽终于彻底消失了,地球再也没有能伤害他们的危险。未来还有无数个日子要一起过:冬天去看雪,春天去看樱,夏天去看海……只要能牵着她的手,只要魂契的暖还在,就算有再多风雨,他也不怕。因为他们的魂契,早已越过九世轮回,穿过亿年时光,变成了彼此生命里永远的暖阳,再也拆不散,再也分不开,永远照着往后的每一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