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江南古镇的中秋灯会飘着桂香,红灯笼像串起的时光碎片,从巷头挂到巷尾,映得青璃的裙摆泛着淡红。她手里提着盏兔子灯,灯芯的暖光透过纸罩,在地上投出跳动的影,耳后的狐尾胎记在灯影里亮得恰到好处,金瞳里满是雀跃,像把整个灯会的光都装进了眼里。
“林越!你看这兔子灯,和你在时光岛给我画的一模一样!”青璃拉着他的手跑过石桥,兔子灯的流苏扫过石板,留下细碎的光痕,“巷尾还有卖桂花糖粥的,你说过要陪我喝热粥看月亮,今天终于能实现了!”
林越握紧她的手,指尖能触到兔子灯纸罩的薄软,心里满是踏实——从北极极光到海底星空,再到如今的古镇灯会,每一次约定的兑现,都让他觉得亿年的等待没白费。他指着巷口的月饼摊:“等喝完糖粥,我们再买块莲蓉月饼,你不是好奇地球的月饼是什么味吗?这家的莲蓉是现熬的,甜得不腻,比万妖谷的蜜饼还软。”
青璃刚点头,就觉身后的灯笼突然暗了盏——不是风刮的,是被股冷意裹住,灯芯的暖光像被掐灭的烛,瞬间变成幽蓝,映得周围的灯笼都泛着诡异的光。她刚想提醒林越,就见个穿灰袍的老人提着盏黑灯笼走来,灯笼上刻着噬界教的魔纹,灯芯跳着幽蓝的火,正是噬界教最后的余孽“灯影老鬼”——专靠“噬魂灯”吸噬残魂,能让重塑的肉身与魂窍彻底脱离。
“林仙尊倒是懂浪漫,”灯影老鬼的声音像风吹过破灯笼,噬魂灯的幽光直对着青璃,“可惜啊,我这灯芯是用百个残魂炼的,你家小娘子再被照两口,魂窍就会被吸进灯里,最后像盏没芯的灯,瘫在地上再也醒不过来——到时候,你就算是仙尊,也只能抱着具没魂的肉身哭!”
林越瞬间将青璃护在身后,仙尊之力在体内急转,却刻意收束在两人周身——巷子里满是提灯的凡人,有小孩正追着兔子灯跑,他怕力量波动掀翻灯笼,更怕噬魂灯的幽光趁乱钻进青璃的魂窍。他攥紧青璃的手,绣帕上的并蒂莲因魂契共鸣而亮得刺眼:“灯影老鬼,你以为这点破灯能难住我们?魂契是刻在我们骨子里的,九世里我们一起抗过魔雾、挡过灭魂钉、破过毒藻,你这噬魂灯,连我们的兔子灯都照不熄!”
“照不熄?”灯影老鬼突然将噬魂灯往旁边的小孩晃去,幽光扫过小孩手里的灯笼,那盏灯笼瞬间熄灭,小孩吓得哭起来,“我照不熄你们的魂契,还照不熄这些凡人的灯笼?你若不把仙尊之力渡给我,我就把这古镇的灯笼全变成噬魂灯,让所有凡人的魂都被吸进灯里——你不是想护着她吗?你还想护着这些看灯的人?我看你怎么选!”
青璃抓着林越的衣袖,指尖因魂窍发紧而泛白,却凑在他耳边轻说:“我能撑住……我们的魂契能挡这幽光,你去护着小孩,我帮你稳住光膜,不会让幽光扩散。”
林越的心脏像被噬魂灯的幽光刺中,九世的记忆突然翻涌:江南雨巷她为躲雨的老人撑伞,边关古驿她为受伤的士兵熬药,仙人墓园她魂散前还在说“带着我的份好好活”……每一次,她都在替别人着想,这一次,他绝不能让她再受委屈。
“灯影老鬼,你敢动凡人试试!”林越的声音冷得像冰,掌心与青璃的手扣得更紧,魂契之力顺着指尖流转,在两人周身织成层淡金与淡绿的光膜,像裹了层桂花糖霜,将幽光挡在外面,同时光膜延伸,护住了那个哭着的小孩,“我们的魂契不仅能护自己,还能护着身边的人!你这点邪术,在‘想守护’的心意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你敢骗我!”灯影老鬼急得挥起噬魂灯,幽光化作无数道细针,射向周围的灯笼,“我今天就算毁了这古镇,也要吸了她的魂!”
青璃突然从林越身后走出,指尖的魂契之力与兔子灯的暖光融合,竟将兔子灯变成了盏暖金色的“魂契灯”,灯芯的光比噬魂灯的幽光亮十倍:“林越,我们一起!用魂契灯破他的噬魂灯!”
林越瞬间会意,时间法则展开,灯影老鬼的动作骤然变慢,幽光的细针也凝固在半空。他接过青璃递来的魂契灯,将仙尊之力注入灯芯,暖金色的光化作道光束,直劈噬魂灯——“咔嚓”一声,噬魂灯的黑罩裂开,幽蓝的灯芯被暖光吞噬,变成无害的金粉,飘在巷子里像撒了层星光。
灯影老鬼瘫在地上,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和那盏魂契灯,眼里满是不甘:“不可能……你们明明只是凡人的羁绊,怎么能赢过我的噬魂灯?”
“因为我们的羁绊不是凡人的,是刻在魂里的。”林越的声音穿过灯会的喧闹,清晰地传到他耳里,“你为了力量吸噬残魂、害凡人,从一开始就输了——真正的强大,不是能毁多少东西,是能护着多少人,是身边有想一起走下去的人。”
他抬手挥出一道金光,将灯影老鬼的邪力彻底净化,交给随后赶来的修仙者联盟处置。转身时,就见青璃正帮那个小孩重新点亮灯笼,魂契灯的暖光映着小孩的笑脸,小孩拿着灯笼,蹦蹦跳跳地喊“谢谢仙女姐姐”。
林越走过去,轻轻把青璃揽进怀里,才发现她的指尖还在因魂窍发紧而发颤,却还在笑着看他:“刚才的魂契灯好亮,比所有灯笼都好看。”
“以后我们每年都做一盏,”林越帮她拂去发间的金粉,指着巷尾的月亮,“你看,月亮升起来了,我们去喝桂花糖粥,再买块莲蓉月饼,边吃边看月亮,好不好?”
青璃笑着点头,牵着他的手走向巷尾。红灯笼的光映着两人的身影,魂契灯的暖光在手里晃着,桂香裹着糖粥的甜香飘来。林越知道,噬界教的余孽彻底消失了,地球的修仙界也彻底太平了。未来或许还有无数个中秋灯会要一起逛,无数碗桂花糖粥要一起喝,但只要能牵着青璃的手,能陪她看遍每一次月亮,能把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团圆,就算有再多风雨,他也不怕。
因为他们的魂契,早已越过九世轮回,穿过亿年时光,变成了彼此生命里最暖的灯,再也拆不散,再也分不开,永远照着往后的团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