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狂奔回参园,靴子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郭春海的五六半枪管还冒着热气,白桦的箭囊已经空了一半。二愣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脖子上的狼牙坠子都跑歪了。
春海哥...等等...二愣子扶着膝盖直喘,那玩意儿...不是死了吗...
郭春海没答话,眼睛盯着参园方向。奇怪的是,雪团二世比他们更着急,紫貂的小身子在林间飞速穿梭,时不时回头尖叫,像是在催促他们。
白桦突然停下脚步:
远处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是树木断裂的脆响。郭春海心头一紧——声音正是从参园方向传来的!
还有一头!他猛地加速,五六半在手中攥得死紧。重生前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闪现:狂暴的野兽、被毁的参园、乌娜吉抱着孩子哭泣的画面...
参园的围栏已经倒了一大片,新栽的参苗被践踏得七零八落。场中央,一头体型硕大的野猪正在疯狂刨土——正是那头蓝眼怪猪的同伙!这畜生足有四百斤重,獠牙像两把弯刀,眼睛在暮色中泛着瘆人的蓝光。
更糟的是,乌娜吉抱着孩子站在参园另一头,手里的铁锹已经断成两截!郭春海的血一下子冲到了头顶。
乌娜吉!趴下!他边跑边喊,五六半瞬间抵肩。
野猪闻声转头,蓝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的理智。它竟然放弃了乌娜吉,低头朝郭春海冲来!郭春海稳住呼吸,准星对准猪两眼之间——
子弹正中眉心,但野猪只是晃了晃脑袋,速度丝毫不减!郭春海一个侧滚翻躲开,猪獠牙擦着大腿划过,羊皮袄顿时撕开道口子。
白桦的箭破空,三支箭呈品字形钉在野猪背上。可这畜生像是感觉不到疼,转身又朝白桦撞去。女猎手敏捷地跃上倒木,野猪地撞在木头上,碗口粗的树干竟然断成两截!
打不死?!二愣子抄起柴刀就要上,被郭春海一把拽住。
眼睛!打眼睛!郭春海换了个弹夹,我数三下,一起打左眼!
一、二——
子弹和箭同时命中,野猪的左眼顿时爆开一团蓝血。这畜生发出不似猪叫的嘶吼,竟然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乱刨!
乌娜吉趁机抱着孩子躲到仓房后。小家伙出奇地安静,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发狂的野猪,手腕上的叶脉纹微微发亮。
雪团二世突然窜上野猪后背,小爪子狠狠抓向另一只眼睛。野猪吃痛,疯狂甩动身子,紫貂被甩飞出去,地撞在栅栏上。
掩护我!郭春海拔出猎刀冲了上去。野猪瞎了眼,但嗅觉依然灵敏,闻声调转方向。就在它低头冲锋的瞬间,郭春海一个滑铲从猪腹下穿过,猎刀自下而上狠狠一划!
嗷——野猪的惨叫声震得树上的积雪簌簌落下。这一刀开了膛,蓝汪汪的内脏流了一地。可这畜生竟然还没死,调头又扑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狼嚎。二十多匹狼从林子里冲出来,将野猪团团围住。领头的正是那只年轻的头狼,它一个飞跃咬住野猪后腿,其他狼也一拥而上。
野猪终于支撑不住,地倒地。狼群却不松口,继续撕咬。更奇怪的是,它们专挑流着蓝血的部位下口,似乎知道那是最危险的地方。
郭春海赶紧跑去查看雪团二世。紫貂的小身子软绵绵的,胸口还有呼吸,但右前爪明显断了。乌娜吉抱着孩子过来,小家伙突然伸出小手,轻轻碰了碰紫貂的脑袋。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紫貂断爪处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了血,小家伙也睁开了眼睛,虚弱地了一声。
参王...乌娜吉突然说,孩子想让我们带它去参王那儿!
参园深处,七品叶参王静静生长在特制的石槽里。经过分枝培育,现在的参王已经恢复了元气,七片叶子油绿发亮。郭春海小心地把紫貂放在参王旁边,几根参须立刻缠绕上来,轻轻裹住了断爪。
白桦检查着野猪尸体,脸色越来越凝重:你们看这个。她用箭尖挑开猪脖子上的皮,露出个金属片——跟之前发现的一模一样,只是编号变成了A7-7。
是同一批实验体...郭春海想起白三水笔记里的记载,你爹提过,A7区用动物测试过某种增强剂。
二愣子突然指着参园边缘:快看!那些参苗!
被野猪践踏过的参苗竟然没有完全枯萎,有几株甚至开始重新挺立。更神奇的是,沾染了蓝血的土壤渐渐恢复了正常颜色,像是被净化了一样。
赵卫东闻讯赶来,白大褂都穿反了。技术员看到野猪尸体时眼镜差点掉下来:这、这不符合生物学规律!他取了样,手抖得差点打碎试管。
夜深了,参园里只剩下郭春海和乌娜吉。孩子已经在母亲怀里睡着了,小手还紧紧攥着那片从野猪身上取下的金属片。
明天得进山,郭春海望着黑黝黝的老林子,得找到剩下的实验猪。
乌娜吉没说话,只是把孩子往怀里搂了搂。月光下,小家伙手腕上的叶脉纹比往常更加明显,像是某种古老的图腾。
远处传来狼群的嚎叫声,此起彼伏,像是在传递什么讯息。郭春海摸着五六半冰凉的枪身,突然想起重生前听过的一个传说:当守护者血脉觉醒时,山林里的生灵都会前来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