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轩辕氏与阐教金仙联手,在战场上占据上风,将蚩尤军逼得节节败退之际,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悄然弥漫开来。战场边缘,几道金光与祥和却带着压迫感的气息浮现,正是西方教的弥勒佛与药师,以及数名西方教的大罗金仙。
他们本欲静观其变,待两败俱伤时再出手渔利,却未曾想阐教竟如此直接,竟敢对蚩尤等将领痛下杀手。弥勒面带慈悲,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厉色,沉声道:“广成子,阐教与西方教井水不犯河水,尔等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广成子闻言,手持拂尘,朗声回应:“弥勒,人族存亡之际,我阐教出手相助,天经地义!蚩尤受尔等西方教蛊惑,妄图颠覆人族正统,我等岂能坐视?”
话音未落,药师身后立着的十八罗汉已然怒吼着扑了上去,意图拦截住正追杀蚩尤军大将的阐教弟子。一时间,战场之上,仙光缭绕,法宝齐飞,又多了一场仙佛之间的激斗。
然而,阐教弟子战力惊人,尤其是广成子等几位金仙,更是经验老道,配合默契。赤精子祭出离地焰光旗,火光冲天,将数名西方教仙师逼退;太乙真人脚踏祥云,剑气纵横,斩杀了一名试图偷袭玉鼎真人的西方教弟子;就连轩辕氏也挥舞轩辕剑,协助清虚道德真君,将一名西方教大罗金仙逼得狼狈不堪。
激战不过片刻,西方教仓促出手的几名大罗金仙便抵挡不住,其中一名大罗金仙被卷入,瞬间化为飞灰;另有两名大将,被广成子拂尘上爆发的三昧真火焚烧殆尽。弥勒与药师见状,脸色微变,知道硬拼绝非阐教对手,当即喝止住残余的部下,带着重伤的几名仙佛,迅速退入金光笼罩的西方教领域,转瞬消失。
轩辕这边也损失不小,数名大将在拦截药师的药叉大将时,被偷袭所伤,跌落云头。但总体而言,阐教占据了上风。
这一变故,让战局再次发生了变化。蚩尤本就身受重伤,此刻见西方教援兵不利,己方大将又折损数名,后方更是被阐教仙师搅得大乱,知道今日再难取胜,再战下去,恐怕是全军覆没的下场。他当机立断,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命令东夷联军暂时撤退。
蚩尤也顾不得伤势,驾驭着风神兽,带着残兵败将,一路向西,直奔九黎祖地——盘古殿,他需要回去搬取救兵,甚至可能需要直接向他的授业恩师——西方教圣人求助。
而药师佛虽然失利,但也看出了阐教此刻也有些力不从心,便也立刻转身,返回西方教,向接引教主禀报战况,请求增派更强的力量。
一时间,战场之上硝烟稍散,双方都回到了最初对峙的位置,彼此虎视眈眈。轩辕氏望着蚩尤撤退的方向,以及药师佛离去的背影,心中明白,这场战争远未结束,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知道必须尽快整顿兵马,准备迎接下一轮更加残酷的较量。
蚩尤带着一身伤痕与满腔的愤懑,狼狈地回到了九黎祖地——盘古殿。这里是他力量的源泉,也是巫族最后的堡垒。踏入殿门,他立刻感受到了熟悉的、充满古老气息的巫力波动,这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殿内,气氛庄严肃穆。巫族仅存的几位大巫——刑天、相柳、九凤,早已在此等候。他们身形伟岸,气息磅礴,即便在如此衰落的年代,依旧散发着令人敬畏的力量。当蚩尤一瘸一拐地走进来时,刑天第一个迎了上去,他那没有五官、只有巨大面甲的头颅发出沉闷的共鸣:“蚩尤,你回来了!”
相柳蜿蜒着九个蛇头,吐着信子,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哈哈,老朋友,听说你在外面闹得风生水起,怎么,中原不好混?”
九凤则安静地站在一旁,她那鸟身人面的形态,透着一股阴冷与神秘,只是静静地观察着蚩尤的伤势。
蚩尤没有立刻回答,他先走到殿中,盘膝坐下,开始调息疗伤。涿鹿之战的惨败,让他第一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待气息稍稍平稳,他才缓缓开口,将涿鹿之战的惨烈,轩辕氏的强大,以及阐教和西方教的插手,尽数告知了三位大巫。
刑天听完,面甲下的肌肉似乎都在颤抖,他猛地一捶地面:“岂有此理!轩辕小儿,广成子那帮人也太欺人太甚!我们巫族与人族本就势不两立,如今他们竟敢如此对待我们蚩尤大帅!”
相柳也怒道:“没错!我们巫族虽然式微,但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我去把轩辕那小子的头颅拧下来!”
九凤却抬手制止了他们,她那双充满智慧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忧虑:“且慢。刑天大哥,相柳兄弟,此事非同小可。我们巫族如今根基不稳,盘古殿更是巫族最后的根。若我们倾巢而出,万一再次失利,巫族将万劫不复。”
她顿了顿,看向蚩尤:“蚩尤,你这次求援,我理解。但你可知,我们巫族还有一位守护者,平心娘娘。她虽然不常理事,但她的意见至关重要。我们贸然行动,至少要让她知晓,免得事后追责。”
蚩尤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当然知道平心娘娘,这位与女娲、伏羲、神农并列的古神,虽然已不问世事,但她的威严仍在。他点了点头,道:“九凤说得对。平心娘娘那里,确实需要请示。”
于是,九凤恭敬地向殿内一处虚空行礼,低声念诵着什么。片刻之后,一道柔和而威严的声音在殿中响起,正是平心娘娘:“何事如此喧嚣?”
九凤连忙将情况禀报了一遍,特别是提到轩辕与阐教的联手,以及蚩尤的败退求援。
平心娘娘沉默了片刻,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与许可:“罢了。人族与巫族,本就同根同源,却走向不同道路。如今蚩尤求援,刑天、相柳若想去助他一臂之力,便去吧。只是,九凤,你须留守盘古殿,不可有失。巫族最后的火种,不能熄灭。”
“遵命,娘娘。”九凤恭敬应道。
得到平心娘娘的默许,刑天与相柳眼中立刻燃起了战意。刑天再次一捶地面,发出一声巨响:“娘娘放心!我们定会助蚩尤击退轩辕那帮人!”
相柳也蜿蜒着身体,九个头颅齐声嘶吼:“杀!”
于是,刑天与相柳各自整顿了随身兵刃,刑天手持他那柄巨大的战斧,相柳则盘绕起身躯,九个蛇头吐着信子,两人便准备动身,前去支援涿鹿战场上的蚩尤。
九凤则留在盘古殿,守护着这片最后的巫族圣地,她的眼中,既有对刑天、相柳安危的担忧,也有对巫族未来的深深忧虑。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席卷而来。
药师佛带着败军之将的沮丧,以及战场上那触目惊心的惨烈景象,一路疾驰,终于回到了西方极乐世界。他的座驾莲花台在西方教的山门前缓缓停下,药师佛脸色凝重地步入了大殿。
大殿之中,西方教主接引道人正闭目打坐,周身散发着金光普照的祥和气息,但那平静之下,却蕴含着无边的威严与算计。药师佛上前,恭敬行礼,将涿鹿战场的详细情况,包括阐教仙师的具体实力、广成子的偷袭、以及自己与弥勒佛遭遇的挫败,一一禀报。
接引道人缓缓睁开双眼,眼中精光一闪而逝,他早已从弥勒佛的传讯中得知了大概,但听药师佛亲口述说,更是印证了他心中的判断:阐教果然不甘示弱,看来这盘棋,是时候该我们落子了。
他沉吟片刻,心中已然有了计较。蚩尤虽然败了,但他是人皇的有力竞争者,背后还有巫族残余势力的支持,一旦扶植起来,对中原乃至整个洪荒的格局都有着不可估量的影响。而且,与阐教直接冲突,也正合西方教扩张教化的“宏图”。
接引道人看向药师佛,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药师,涿鹿战事,关乎人族气运,亦关乎我西方教未来布局。蚩尤虽有败绩,然根基尚在,且与我教亦有约。此番,你即刻下山,再助蚩尤一臂之力。”
药师佛心中一凛,知道教主已下定决心。他连忙躬身应是。
接引道人又道:你二人此去,需得更有倚仗。将七宝妙树借与弥勒,加持神杵与接引神幢,便由你药师与紧那罗掌管。紧那罗,你速速准备,随药师一同下山。”
一旁的紧那罗闻言,立刻躬身领命。紧那罗虽是西方教中的乐神,但其战力亦不容小觑,尤其在音律攻击上有着独到之处。
随后,接引道人亲自取出三件宝物。七宝妙树流转着七彩华光,仿佛能拂去世间一切业障;加持神杵散发着强大的神力波动,能瞬间提升自身或友军的战斗力;接引神幢则金光灿灿,有着守护与镇压之效。
药师与紧那罗小心翼翼地接过宝物,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磅礴力量,心中顿时多了几分底气。弥勒也早已在大殿外等候,见到药师与紧那罗出来,便一同辞别了接引道人。
三道身影化作金光,朝着涿鹿战场的方向疾驰而去。这一次,他们带来的不仅是援军,更是西方教最顶尖的战力与宝物。一场围绕着人皇之位的争夺,即将迎来更加波澜壮阔、也更加血腥残酷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