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时,许峰匆匆叩响张府大门,脸色凝重得像是挂了层寒霜。他刚踏进院子,就急声道:“张夫人,大事不好!陈默军医被抓了!”
余晚星正整理灵泉草药,闻言手中的动作猛地一顿:“陈默?他不是在城西开着药铺吗?怎么会被抓?”
“是石渊的人做的手脚。”许峰坐在石凳上,气得双手发抖,“陈默前几日偷偷给天牢里的李岩送伤药,被石渊的眼线发现了。石渊为了斩草除根,反咬一口,说陈默‘受李岩指使,自残避战’,还伪造了陈默‘故意弄伤自己、逃避军中职务’的证据,把他关进了刑部大牢,明天就要定罪流放!”
余晚星眉头紧锁——陈默是军中少有的懂外伤诊治的军医,更是掌握着张衍之当年被暗害的关键证据,若是他被流放,不仅李岩在天牢的伤势无人照料,扳倒石渊的重要一环也会断裂。
“不行,必须救他。”余晚星站起身,目光落在桌上的纸笔上,“‘自残避战’的罪名,关键在‘伤’的真伪。只要能证明陈默的伤是当年打仗留下的旧伤,不是故意自残,就能推翻石渊的诬陷。”
可如何证明?刑部大牢的狱医早已被石渊收买,肯定会一口咬定是“自残”;太医署的官员虽有公正之人,却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敢轻易反驳石渊。许峰也犯了难:“可咱们没有能证明伤情的东西啊,肉眼看旧伤和新伤差别不大,狱医要是硬说新伤,咱们也没办法。”
余晚星沉默片刻,突然想起穿越前学过的基础医学知识——听诊器能通过声音判断体内器官和组织的损伤情况,旧伤引发的组织粘连、瘢痕,和新伤的急性炎症反应,在听诊时的声音反馈完全不同。虽然她无法造出真正的听诊器,但可以画出简易版的图纸,用原理说服太医署的人!
她立刻铺开宣纸,研墨提笔,快速勾勒出“简易听诊器复刻图”。图纸上,一个漏斗状的听头连接着中空的木管,木管另一端是贴耳的听筒,旁边还标注着关键尺寸:听头直径三寸、木管长度一尺、管壁厚度半分。
“这是……什么物件?”许峰凑过来,看着图纸上从未见过的东西,满脸疑惑。
“这叫听诊器,能辅助判断伤情真伪。”余晚星指着图纸解释,“人身上的伤口若是旧伤,周围组织会形成瘢痕,按压或听诊时会有沉闷的‘沙沙声’;若是新伤,伤口周围有炎症,听诊时会有‘咕噜声’。用这个物件贴在伤口附近,能更清晰地听到内部声音,太医署的官员只要懂医理,一看图纸、一听原理,就知道这东西能辨明伤的新旧。”
许峰眼睛一亮,猛地攥紧图纸:“这东西要是能成,陈默就有救了!我这就去找太医署的王太医——他当年在军中待过,跟陈默有旧交,为人也公正,只要给他图纸,他肯定愿意重新验伤!”
余晚星又叮嘱道:“你去找王太医时,一定要强调两点:一是陈默的伤在左肩,当年是为了挡敌兵的箭留下的,箭头划过肩胛骨,会有独特的瘢痕;二是让王太医按图纸做一个简易听诊器,验伤时当着刑部官员的面用,让所有人都看到证据,石渊的人就算想狡辩也没用。”
许峰点点头,揣好图纸就往外跑,脚步急切得几乎要踩空台阶。余晚星站在院子里,望着他消失在胡同口的背影,心里仍有些悬着——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若是王太医不肯帮忙,或是石渊提前下手,陈默就真的没救了。
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许峰就带着好消息回来了。他冲进院子,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成了!张夫人,成了!王太医按图纸做了简易听诊器,当着刑部尚书的面给陈默验伤,不仅听到了旧伤的瘢痕声,还从伤口里取出了一点当年箭头的铁屑——那铁屑是敌国箭支特有的材质,根本不是自残能弄出来的!”
余晚星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许峰继续说道:“刑部尚书见证据确凿,只能下令释放陈默。石渊的人想拦,却被王太医怼了回去,说‘医者辨伤,如法官断案,岂能容人作假’,现在整个太医署都知道石渊诬陷忠良了!”
可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封密信:“许将军,张夫人,天牢传来消息,李岩将军……昨夜被人打了,伤势很重!”
余晚星和许峰脸色同时一变——石渊没能陷害成陈默,肯定把怒火撒到了天牢里的李岩身上。余晚星立刻拿起桌上的灵泉草药,对许峰说:“快,你带着草药去天牢,我现在画一张‘伤口护理图’,告诉陈默怎么用灵泉水搭配草药,能最快稳住李岩的伤势。石渊不会善罢甘休,咱们得尽快想办法把李岩从天牢里救出来!”
阳光透过云层洒进院子,却照不进两人心头的阴霾。他们都知道,营救陈默只是第一步,石渊的阴谋还在继续,天牢里的李岩、边关的旧部,还有尚未找到的关键证据,每一步都走在刀刃上。而那幅简易听诊器图纸,不仅救了陈默,也让他们意识到——用智慧和知识对抗强权,或许是眼下最有力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