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着火的呼喊声打破宴会厅的热闹,宾客们瞬间乱作一团,有人惊慌起身想往外跑,有人则探头探脑好奇张望。石渊脸色一沉,厉声喝道:“慌什么!不过是后厨火星引燃了柴房,让家丁们去处理便是,莫扫了各位的雅兴!”
他嘴上说着镇定,眼神却不自觉扫向余晚星——这场“意外”本是他计划的一部分,想借混乱之际栽赃张衍之“故意纵火”,可没料到火势刚起就被小厮喊破,反倒让场面陷入尴尬。
皇后身边的嬷嬷见状,上前一步轻声安抚众人:“各位大人、夫人莫慌,丞相府家丁众多,定能很快控制火势。咱们还是回到席上,莫让这点小事影响了春日宴的兴致。”说着,她特意看向余晚星,目光落在食盒里剩下的桂花糕上,“方才老身还没尝够张夫人做的点心,不如张夫人再给大家分一分,也让皇后娘娘尝尝这民间的好手艺?”
余晚星心头一动——嬷嬷这话看似寻常,实则是在给她机会。她立刻应下,拿起一块桂花糕,跟着嬷嬷走向坐在主位的皇后。皇后身着明黄色宫装,气质雍容,正平静地看着眼前的混乱,见余晚星走来,眼中露出几分温和:“听闻张夫人的点心让众人赞不绝口,哀家倒要尝尝,是什么样的美味。”
余晚星双手将桂花糕奉上,轻声说道:“娘娘谬赞,只是民妇在家琢磨的小玩意儿,用的是自家晾晒的桂花和山泉水,登不得大雅之堂,还请娘娘莫嫌弃。”
皇后接过桂花糕,轻轻咬了一口,眼神瞬间亮了:“这味道确实特别,清甜不腻,还有一股清冽的泉水香,比御膳房做的还要爽口。张夫人有这般手艺,倒是难得。”她顿了顿,手指轻轻摩挲着糕点碎屑,声音压低了些,“哀家听说,张夫人在县城开了铺子,卖的都是这类好东西?只是到了京城,反倒没了动静?”
余晚星心里一凛——皇后这话明显是在打探,更是在暗示她“处境艰难”。她立刻顺着话头,语气带着几分委屈却不失体面:“回娘娘,民妇确实想把好东西带给京城百姓,只是初来乍到,不少商户都怕得罪人,不敢跟民妇合作。民妇也明白,京城不比县城,规矩多、顾虑也多,只能慢慢再寻机会。”
她没有明说“得罪谁”,但在场的权贵大多心知肚明。皇后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拿起银勺舀了一勺银耳羹,慢慢品尝着:“好东西就该让更多人知道,若是因为些无关紧要的顾虑被埋没,倒是可惜了。”说着,她看向身边的嬷嬷,“嬷嬷,待会儿把张夫人剩下的点心都装起来,哀家要带回宫里,让皇上也尝尝这民间的巧思。”
这话一出,全场寂静。谁都明白,皇后这话不仅是夸赞点心,更是在给张衍之夫妇“撑腰”——连皇后都认可的人,石渊再想随意打压,就得掂量掂量。石渊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却又不敢反驳,只能强压着怒火,假笑着附和:“皇后娘娘说得是,张夫人的手艺确实该让皇上也知晓。”
余晚星趁机接着说:“其实民妇做这些点心,不只是为了生计,更是想让大家知道,哪怕是寻常食材,用心做也能出好东西。就像做人做事,只要行得正、坐得端,哪怕暂时被人误解,总有被认可的一天。”她这话意有所指,既说的是“晚星”的商品,也暗指张衍之的冤屈。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轻轻点头:“张夫人说得在理。做人贵在真诚,做事贵在用心,哀家相信,只要坚持下去,总会有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时候。”她没有再多说,却用眼神给了余晚星一个肯定的示意——这隐晦的支持,已然胜过千言万语。
宴会继续进行,气氛却与之前截然不同。不少中立的权贵开始主动与张衍之交谈,询问“晚星”商品的情况,甚至有人悄悄递上名片,暗示日后可以合作。李氏等之前嘲讽过余晚星的夫人,则尴尬地躲在一旁,再也不敢随意开口。
余晚星知道,这场“点心外交”算是成功了。她不仅为“晚星”打开了一丝局面,更借皇后的口,让众人看到了张衍之夫妇的底气。可她也清楚,石渊绝不会善罢甘休。果然,宴会快结束时,石渊的管家悄悄走到张衍之身边,递上一张帖子:“张将军,我家大人说,明日想请您到丞相府一叙,有要事相商。”
张衍之接过帖子,指尖冰凉——石渊这是要单独对他下手了。余晚星凑过来,看到帖子上的字,心里一紧。她看向石渊,对方正用阴狠的眼神盯着他们,嘴角挂着一丝算计的笑容。
离开丞相府的马车上,张衍之紧紧握着帖子,眉头紧锁:“石渊明日单独见我,肯定没好事,说不定是想设陷阱陷害我。”
余晚星握住他的手,眼神坚定:“不管他设什么陷阱,咱们都得去。若是不去,反倒显得咱们心虚。明天我跟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许明也说道:“爹爹,我也去!我会些拳脚功夫,能保护你们。”
马车行驶在夜色中,月光洒在车厢里,映着一家人凝重的脸庞。他们都知道,明日的丞相府之行,又将是一场凶险的较量。而他们不知道的是,石渊早已在丞相府设好了“鸿门宴”,只等着张衍之夫妇自投罗网。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前方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