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安田顿时哑口无言,悚然心动:“裴老前辈言之有理,习武之人就应该以练成世上最厉害的武功而感荣耀,不能因为‘混无一煞功’攻击力强而视着是凶狠残忍而对它有偏见,既然自己能摒弃门户之见拜裴莲琛为师,为何不能弃世俗偏见而学‘混元一煞功’呢?我学了它不用来伤人,而用来震慑歹人总是可以的。”
于是便向裴莲琛表示自己愿学‘混元一煞功’。
裴莲琛喜出望外,自己苦苦所创的剑法“混元一煞功”终不至于世俗的偏见而失传了,当下便将‘混元一煞功’的要诀传授给施安田,随后将其招式演示了几遍,直到施安田记熟为止。
再说曲三河舍下施安田不管而去追杀杜伯熙。
杜伯熙早已从他那杀气腾腾的脸上看出了他的狠毒用心。他和裴莲琛比武之后,虽侥幸得胜,却已筋疲力尽。曲三河若趁人之危发难,自己肯定吃亏,哪敢应战?只好拼命奔逃。心想在裴莲琛缠住曲三河时逃离危险。可是他没想到,曲三河害己心切,很快便摆脱了裴莲琛的纠缠追了上来,他心知要逃避是不可能了,无奈之下只好决定和他斗一斗了。
曲三河是当今的武林盟主,他恨透了杜熙想抢他盟主之位的野心,恨不得立刻将他置于死地而后快,因此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份,毫不客气地扑上去挥掌便打。
杜伯熙避过这一掌后喝道:“曲三河,你好卑鄙,趁人之危偷袭别人算什么英雄好汉?亏他还是当今的武林盟主,懂不懂江湖规矩?”曲三河哈哈笑道:“对付江湖上的大魔头还讲江湖规矩么?”一招紧似一招,狂风暴雨般地向杜伯熙攻去。
论武功,他俩各有所长,难分上下。毕竟杜伯熙已和裴莲琛比试了一场,伤了元气。两人交换了数十招后他便只有招架之功了。
曲三河自然非常得意,心想只要除掉杜伯熙,就不会再有人和自己争夺盟主之位了,自己也就不会为了保盟主之位向童宏凡屈服了。正当他感到得意之时,忽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高声道:“杜帮主,你别慌。我来助你。”
曲三河怔了一怔,循声望去,只见沙元秃飞奔而来,他身后还跟着宫文达的女儿宫玄翡。
他暗叫不妙,心上马上掠过一个念头:“宫文达是不是也不看热闹了?”沙元秃虽练有‘叶柳刀法’和当今之世攻击力最强的‘混元一煞功’,但与自己相比,欠缺自信心和比武经验。因此不足为惧。但他如和自己纠缠不休,也是麻烦。况且自己身为武林盟主,趁人之危偷袭杜熙本就欠光明磊落,如果宫文达从天而降难为自己,岂不糟糕?
于是厉声喝道:“沙元秃,赶紧助我将杜伯熙拿下。”事实上他并不指望沙元秃帮助他,他只是想以盟主的身份先将沙元秃震住,根据他攻强守弱的特点,然后趁他不备突施杀手,争取在几招之内将他制服,然后再对付杜伯熙。
沙元秃早已和曲三河翻脸成仇,准备投奔花刺帮,如今还听他吩咐自己助他将杜伯熙拿下,不由得暗暗好笑,冷冷道:“曲三河,你有负众望,早就应该退位让贤了。”接着又高声对杜伯熙道:“杜帮主,你先退下,让我先领教当今盟主大人的功夫,待我不行时,你再来和他决一死战。”说完,便加入战团,替下杜伯熙和曲三河交上了手。
原来,沙元秃、宫玄翡和施安田走散后,他今天也是来看杜伯熙和裴莲琛比武的,只因不熟悉道路,一路打听而来,已有些晚了。便碰上曲三河和杜伯熙的恶战,并且杜伯熙明显处于劣势,心想自己能救杜一命,不正是为自己投奔花刺帮献上一份厚礼吗?可是曲三河武功深不可测,自己要战胜他谈何容易?因此便心生一计,让杜伯熙先观战,然后再让他和曲决斗。
沙元秃自知不敌曲三河,也没打算要战胜曲三河,更明白这次和曲三河比武不再是几天前和裴莲琛儿戏般的比试了,因此得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的闪失,于是他便只使傲立剑法应战。
曲三河并不惧怕沙元秃的柳叶刀法和混元一煞功又来攻击自己,如今见沙元秃使出傲立剑法来与自己周旋,不由得暗暗着急。他深知这傲立剑法虽攻击力不强,但要在短时间内找到其破绽更不容易,因此江湖上流传着‘消极剑’‘退缩剑’的称号,这种后发制人的剑法最令人头痛,他接连攻击了几招后,果然无效。
宫玄翡怕沙元秃有所闪失,当下灵机一动,高声道:“再坚持一会儿,我爹就来了。”
杜伯熙也笑道:“沙侠士,拿出勇气,沉着应战,只要再抵挡三十招,我就可以助你打败曲三河。”
曲三河最怕宫文达出现,如今听了,不免发虚,再者他自以自己在三十招之内不不能将沙打败,如果杜伯熙发难,或者裴莲琛战胜施安田以后再来难为自己,自己定吃亏无疑。他心里也清楚,今天要除掉杜伯熙是不可能的了,虽很气恼,却也无可奈何,哪还有心恋战,只好扔下沙元秃灰溜溜地走了。
杜伯熙和宫玄翡这才松了口气,沙元秃也道了一声“好险”,感觉到好像掉进冰窟一般,双腿发软,上身颤抖不止。
曲三河见煮熟的鸭子又飞了,心中懊恼至极,他挂念着施安田的安危,因此急匆匆地往回走。心想,虽不能除掉杜伯熙,但将裴莲琛诛灭免得他危祸江湖也是一件好事,谁料却迎面碰到了施安田,不由得大吃一惊,问道:“施大侠,裴莲琛被你打败了。”
施安田白了他一眼,本不想理他,闻言不由得怦然心动,裴老前辈反正不再涉足江湖,我为何不借此骗骗他···。于是点了点头,为让曲三河信服,他又补充道:“裴莲琛和杜伯熙比武之后,我只不过是乘人之危,侥幸胜了一招半式而已,不至于丢掉性命,也不至于让人幸灾乐祸,也许这是天意吧!”
曲三河听得出来,施安田的话中含着对自己的讥讽之意,自己确实不应该拿他的性命开玩笑而扔下他不管,他误会自己想害他也就不足为怪了。脸上一红,想向施安田解释清楚,然而施安田已回头从另一条道上走了。曲三河知道解释也是无用了,望着施安田远去的背影,他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颓然坐倒在地,喃喃念道:“今日之事若在江湖上传扬出去,我还有何脸面去统率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