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于城墙上,军阵依旧壮观,且下方众人的排布清晰明了。
古代将帅战场指挥,有时也比拼眼力、视力,若是看得不够远,察觉不到细微之处,则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又等了几息,军阵全部集结完毕。
袁基站于城墙高处帅椅前,俯瞰下方,振声开口:
“将士们!”
“诸位与吾,休戚与共,皆为袍泽!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建功立业,正在今日。吾知各位早已等待此刻多时!”
“人孰无死?死国,忠义之大者!诸君可愿奋力一搏,将鲜卑贼人,尽斩于城墙之下?!”
下方将士尽皆仰首,眼中映射着光芒。
“愿为卫将军效死!!!!!”
“愿为卫将军效死!!!!!”
“愿为卫将军效死!!!!!”
震耳之声,响彻此方天地。
身处人群里的董卓、吕布、孙坚、公孙瓒等人,亦不能免除此热血沸腾之景的影响,皆同众人一齐呐喊。
喊完三声后,所有人的血液彻底升温,一种无形的士气,萦绕着每一个人。
下方军队,每一个士兵,都是袁基精心挑选之人,每一个士兵,都是甘愿为袁基效死之人。
他甚至不用对他们说,此次出征的正确性、正义性。
对他们言为国效力,不如言“与子同袍”。
他们是真正贯彻袁基思想的军队,所以袁基见士气已经激起后,就可放心地坐于帅椅之上了。
藏锋于内。
一众锋锐之师,已做好准备,只等敌方到来。
“嗒嗒……嗒嗒……”
两万骑兵的奔跑之声,震得人耳膜一鼓一鼓,若站在一旁,脚下的大地仿若地震一般,有极强的震颤感。
乌洛兰等人埋头赶路,累了就吃干粮休息,休息够了继续赶路。
马匹不用带草料,若是累了,直接找片草场,让马儿自己去吃。
很快,一众人赶到雁门郡城墙下。
放眼望去,两万人的军阵在一众鲜卑骑兵的眼前铺开。
乌洛兰微微牵动嘴角,眼神是十足的轻蔑。
他对着对面军阵放声大喊:“这叫什么?严阵以待?哈哈哈哈!汉儿们,胆子可真小啊!”
“哦哦哦!!胆子真小!”
“汉儿们!回家玩泥巴去吧!”
“哈哈哈哈哈哈!!!”乌洛兰身后的鲜卑骑兵皆哄然大笑。
乌洛兰此举自然是想打击敌方士气。
但他没想到,即使他们一方极尽嘲讽,嘲笑声不绝于耳,对方依旧像一排排陶俑,纹丝不动。
对面人的眼里,满是杀气,紧紧盯着他们。
这场面,看得部分鲜卑骑兵停下了大笑的举动,无法控制自己一阵阵地毛骨悚然。
太诡异了。
无论怎么嘲讽,对方的军阵不动一丝一毫,只是面无表情、杀气腾腾地盯着他们。
两万人,怎么可能齐齐做出这样违反常理的举动?!
在不知不觉中,大部分鲜卑骑兵的士气已经降了下去,心中深藏了一丝胆怯的种子。
乌洛兰身为一军主将,自然能感受出众人低迷的士气。
他知道不能再拖了,必须马上进攻。
他高喊:“族人们!这群汉人不会是被我们吓得不敢动了吧?!哈哈哈哈哈!”
周围一部分鲜卑人又开始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
但另一部分人看着对面汉军的眼神,能看出对方充满杀气的表情不似作伪。
乌洛兰见士气回升一些,立马高喊:“随我进发!!!”
“是!大人!!!”
乌洛兰牵动马匹,奔在最前方。
他们鲜卑也是有简易军阵的,比如,骑兵常用的锥形。
以乌洛兰为首,后方排成实心的锥形,一头扎进袁基方的军阵中。
长城很高,一众亲卫护卫在袁基帅椅四周,袁基则作为一军定海神针,安坐城墙之上。
他早早调动旗令,命旗手举旗:“变阵!”
数十面大鼓,整齐敲响。
“咚!咚!咚!咚!”
下方军阵的旗手,立马接收到信号,扬起旗帜,示意军阵的每一个人。
军阵的每一个汉军,不看鲜卑骑兵如何冲锋,只看旗号。
看到旗号,听着耳边震天的鼓声,瞬间变阵!
“锃!”
“踏,踏。”
盾手上前,于两侧,排成两排盾墙。
左一排、右一排,从上方看,如两条长长的直线,中间形成宽阔又漫长的通道,将鲜卑骑兵夹在其中。
长阵中,每四个盾手结一小阵,下方一左一右两个盾,上方两人横向举起一面盾。
特制的盾牌形状,使得三张盾一旦结阵,就会互相支撑得极为牢固。
横向依次排开的盾阵,将通道两面护得如同两堵铁墙。
最重要的是——
“噗!”
三张盾中,赫然刺出一柄长枪,瞬间将路过的马匹刺得血流如注。
“嘶!”马匹应声倒地,马背上的鲜卑骑兵一个不察,立马摔死于当场。
“刺!刺!刺!”
长枪变换着规律从盾后刺出,刺得盾牌正面血流成河。
“射箭!射箭!”乌洛兰让鲜卑骑兵对军阵放箭。
可惜鲜卑骑兵早就尝试过了,汉人军阵最上方的那排盾是斜着的,将盾后的四人全部包进去。
箭不能拐弯,所有箭矢全部落空,毫无杀伤力。
“踏过去!!!”
乌洛兰忍不住嘶吼。
此盾牌通道极为宽敞,可惜进入,就再也出不去了。
只因原本的入口早已被四米高的战车堵上。
战车铜墙铁壁,其上还有狼牙铁刺,比之盾牌,更不好跨越。
乌洛兰组织一队人,尝试踏过盾牌。
由于汉军结阵后,变动幅度微小,所以留给了乌洛兰等人极多的时间做尝试。
可惜的是,全部尝试失败。
盾牌组成的阵可达两米,盾面又太滑,马匹踏上去打滑,且无法撼动盾阵。
即使想踩着其它马匹的尸体踏过去,盾阵中心却不知何时,就会突然刺出一杆长枪。
看着鲜卑骑兵一批批减少,却连汉军的影子都没看见,乌洛兰心急如焚。
“一队人!全体攻击这面盾!”
他准备不计损耗,撕开一道口子!
只要出了这个诡异的军阵,他们鲜卑人定可将汉军吞噬殆尽!
“咚!咚!嘭!嘭嘭!”
所有马匹撞击一处,很快,就将原本坚不可摧的三面盾撞出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