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宝车穿过京州上空的护城大阵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一层淡淡的涟漪在车身外荡开。
林风透过车窗向下望去,心脏不由自主地漏跳了半拍。
这才是真正的京州!
大炎皇朝的心脏,九州权力的中枢。
下方是一座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宏伟的巨城。无数琼楼玉宇鳞次栉比,雕梁画栋,气势恢宏。
一条条宽阔的街道如棋盘般纵横交错,车水马龙,人流如织。修士们驾驭着各式各样的法器、灵兽,在特定的空中航道上穿梭,留下一道道流光溢彩的轨迹。
整座城市都笼罩在一股磅礴浩瀚的气运之下,那股由亿万生灵汇聚而成的皇道龙气,几乎凝为实质,让林风这样的修士都感到一阵心悸。
飞天宝车没有在城中停留,而是径直朝着城东一片被浓郁灵气笼罩的区域飞去。那里,一座座占地广阔的府邸依山而建,每一座都堪比望安城的一整个城区。
最终,宝车在一座气势最为磅礴的府邸前缓缓降落。
朱红色的大门高达十丈,门口镇守着两尊栩栩如生的玉石麒麟,散发着镇压邪魔的威严。门楣之上,龙飞凤舞地悬挂着一块巨大匾额——张府。
门口的护卫,清一色都是筑基期的修为,气息沉凝,眼神锐利,显然是身经百战的精锐。
看到张伯的飞天宝车,护卫们立刻躬身行礼,神情恭敬到了极点。
“张伯,您回来了。”
“嗯。”张伯点了点头,亲自为林风掀开车帘,脸上挂着那副万年不变的和煦笑容,“林先生,我们到了。”
林风背着自己那个寒酸的行囊,从奢华的宝车里走了出来,看着眼前这座几乎望不到边的巨型府邸,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
这已经不是什么深宅大院了,这简直就是一座小城!
张伯似乎看出了他的迟疑,语气却不容拒绝,带着一丝迫不及待:“先生,家主病情紧急,还请随我来。”
林风还能说什么?只能默默跟在张伯身后。
穿过层层叠叠的庭院、回廊,绕过假山流水,亭台楼阁,林风感觉自己像是走在了一座巨大的迷宫里。
府内的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不开,随便一株不起眼的盆栽,都是外界难得一见的灵植。
终于,张伯在一处极为雅致清幽的独立院落前停下了脚步。
院门口守着两排神情肃穆的护卫,气息比大门口的那些更加强大,竟然都是筑基后期和筑基巅峰的好手。
“就是这里了。”张伯的脸色也凝重了许多。
他领着林风走进院子,却并未直接进入主屋,而是在门外的庭院中停了下来。
林风一愣,发现这里竟然已经有好几个人在了。
庭院的石桌旁,或坐或站,聚集着三道身影,每一个都气宇不凡。
一个身穿锦袍的中年人,面容儒雅,手中捧着一本古旧的医经,神情倨傲,不屑与旁人交谈。
一个身形枯瘦、衣衫朴素的老者,头发花白,胡子拉碴,腰间挂着一个洗得发白的布袋子,正闭目养神,看起来像个乡下走街串巷的赤脚郎中。
还有一个,则是一位身段窈窕、面蒙轻纱的女子。
她身穿一袭水绿色的长裙,气质清冷如月,背上背着一个精致的楠木药箱,上面刻着一个繁复的“华”字。
林风的目光,在那枯瘦老者和绿裙女子身上多停留了片刻,心头猛地一震。
这两个人……他认识!
不,准确地说,是在他写的原着里,有过浓墨重彩的描写!
那个看似邋遢的枯瘦老者,正是原着中赫赫有名的“鬼手医圣”归三问!一个游戏人间、医术通神的奇人,一手医术出神入化,能与阎王抢命!
而那个绿裙女子,更是出自九州最顶尖的医学世家之一——华家!华家以一手“九转还魂针”独步天下,传闻能修补神魂,活死人肉白骨!
连这两个原着里都属于顶尖医师行列的大佬都请来了?这张家家主到底病的有多重?
林风的心,又往下沉了三分。
“林先生,我为你介绍一下。”张伯的声音适时响起,他指着那中年人道:“这位是刘明远刘大师,丹道宗师,一手炼丹术冠绝京州。”
他又指向那枯瘦老者:“这位是归老先生,医道大家。”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绿裙女子身上,语气也客气了几分:“这位是华家的仙子,华清月。”
几人听到介绍,只是淡淡地瞥了林风一眼。
刘明远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只有归三问面容含笑,华清月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林风也懒得理会这些人的态度,只是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找了个离他们最远的角落站着,一副“别来烦我”的姿态。
就在这时,主屋那扇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医师从里面走了出来,满脸的疲惫与颓丧,他对着院中众人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神魂之伤,已入膏肓,宛如风中残烛,老夫……无能为力。”
说完,他便在张家下人的引领下,落寞地离去了。
张伯见状,眼神黯淡了几分,对林风解释道:“这位是御医院的首席,王太医。唉,看来也失败了。”
他转头对林风道:“先生还请稍作等待,按照顺序,接下来是刘大师,然后是归老先生和华仙子,最后才轮到先生您。”
林风巴不得排在最后,最好前面的人直接把病治好了,自己就直接走人。
他无所谓地点点头,继续当自己的透明人。
然而,麻烦总是不请自来。
就在此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另一位气息同样深不可测的张家老者,领着一个身穿青袍、神情倨傲的医师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这老者鹰钩鼻,眼神锐利,一进门就朗声道:“张伯,我把‘青囊医仙’孙先生请来了!家主的病,定能药到病除!”
他的目光在院中一扫,当看到角落里那个背着行囊、看起来普普通通甚至有些懒散的林风时,眉头顿时紧紧皱起。
“嗯?”他发出一声不悦的鼻音,指着林风,毫不客气地对张伯嘲讽道:“张伯,你这是去哪找来的江湖骗子?如此年轻,毛都没长齐,也敢带到家主这里来?”
“我们张家是无人了吗?竟然要将希望寄托在一个黄口小儿身上?”
那声音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与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