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玄的手还贴在土壤上，掌心能感觉到那股规律的震动。十二秒一次，不多不少，和灵泉喷发的时间完全对得上。他睁开眼，手指微微收拢，抓起一把土看了看。
“不是乱来的。”他说，“是有节奏的。”
灵汐蹲在他旁边，小手撑着下巴：“刚才那滴露水真的长出新芽了哦，我没看错。”
“我也看到了。”星玄站起身，从怀里掏出银质怀表。表盖一打开，指针静止不动，系统界面却迟迟没弹出来。他皱了下眉，点进隐藏菜单——那是用五百积分解锁的私人面板，平时不显山露水。
屏幕上跳出一行字：【空间等级提升至Lv.7·生态初醒】
【功能解锁：植物速生协议载入】
【当前状态：能量融合完成，超级石同化率98.6%】
他盯着那行“植物速生”，又低头看了眼脚下的地。再抬头时，发现怀表内侧浮现出几道淡金色纹路，像是刻上去的代码，一闪就没了。
“这次怎么没提示音？”他嘀咕，“连‘叮~’都没有。”
灵汐凑过来扒拉他的手臂：“是不是系统偷懒了？上次更新还放《难忘今宵》呢。”
“可能升级方式变了。”星玄合上表盖，“超级石的能量代替了任务结算，直接触发了空间进化。”
话刚说完，脚下土地轻轻一震，比之前更清晰。种植园边缘的一株月见草突然抽条，叶子展开的速度快得不像自然生长，三秒钟就冒出了花苞。
“哎！”灵汐跳起来，“它要开了！”
花苞裂开，一朵银白色的小花缓缓绽放，花瓣边缘泛着微光，像是沾了晨露。可还没等他们看清，整株草就开始萎缩，几秒后变成了一小撮灰。
星玄立刻蹲下检查土壤：“营养被抽干了，根系也枯了。”
“太快了不行吗？”灵汐挠头。
“不是快的问题。”他摇头，“是没控制好节奏。这就像吃饭，吃得太急会噎住。”
他正说着，眼角余光瞥见灵汐偷偷把手伸进星砂斗篷里摸了摸。
“你别告诉我你又带了什么奇怪种子。”
“哪有！”她嘴上否认，手上动作却没停，“我就带了一颗甜梦糖果籽……想看看能不能种出来。”
“你已经掏出来了是不是？”
她讪笑两声，摊开手心——一颗晶莹剔透的小种子躺在掌中，像冰糖做的，还冒着丝丝凉气。
“就一颗！”她眨巴眼睛，“我保证轻轻放，不使劲催。”
“你不说话的时候最让人放心。”星玄伸手要拦，但已经晚了。
灵汐把种子往地上一埋，拍了两下手：“搞定！等它长大我们就能吃糖啦！”
地面瞬间泛起一层白霜，以种子为中心迅速扩散。藤蔓破土而出，速度快得带出残影，枝条扭曲着往上蹿，转眼就爬了半米高，还在继续冲向能量池。
“停！”星玄一步跨到前面，抬脚踩断一根主藤。汁液溅出来，带着甜味，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滋”声，像是腐蚀。
他立刻从空间取出一小股灵泉水，洒在断口周围。水流形成一道透明屏障，把蔓延的根系挡在外面。
“我说了多少次，新功能不能乱试。”他语气沉了些，“这不是玩具。”
灵汐缩了缩脖子，抱着小树布偶往后退了半步：“我知道错了……就是看着那朵花自己开，我以为随便种也行。”
星玄叹了口气，走回她身边蹲下：“你看，刚才那个月见草就是因为没人引导，结果耗尽资源死了。你现在种的这个更猛，要是让它一直长，整个种植区都会被甜能污染。”
“那怎么办？”她小声问。
“我来示范一遍。”他把手按在地上，闭眼调动体内的协调技巧。这是刚拿到的技能，原本以为是用来打配合的，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他开始调整呼吸频率，让自己的心跳和地脉震动同步。十二秒一次，稳稳压住节奏。接着，意念集中，默念“速生”。
没有强光，没有轰鸣，只有一阵轻微的嗡鸣从地下传来。
刚才被踩断的藤蔓忽然静止，断口处冒出嫩芽，缓慢而有序地重新生长。这一次，速度可控，每一步都像是经过计算。五秒破土，十秒展叶，二十秒开花，三十秒结果。
一颗通体透明的糖果果实挂在枝头，形状像梨，表面流转着柔和的光。
灵汐瞪大眼：“这也太厉害了吧！你刚刚是不是用了什么秘法？”
“没什么秘法。”星玄擦了擦额头的汗，“就是让能量流动顺一点，别硬冲。你刚才就像开车没踩离合就挂挡，发动机直接炸了。”
“那我现在能试试吗？”她举手。
“可以，但得按我说的做。”他拉着她坐到试验区边缘，“先感受地下的震动，跟它一起呼吸。等你觉得身体和土地同步了，再想着让种子长大，但只能想‘长大一点’，不能着急。”
灵汐乖乖点头，盘腿坐下，把手贴在地上。她闭上眼，嘴里哼起一段听不懂的调子，声音轻软，像是哄小孩睡觉。
过了十几秒，她忽然睁眼：“我感觉到了！咚、咚、咚，像小鼓一样！”
“那就跟着它。”
她再次闭眼，双手慢慢往下压，像是在推什么东西。地面微微起伏，一道细小的裂缝出现，糖果籽破土而出，生长过程和刚才星玄示范的一模一样——稳定，温和，没有失控。
三分钟后，一棵小型糖果树成型，结了三颗果实。
“成了！”她跳起来，摘下一颗放进嘴里，“唔！甜！还有点凉！”
“别一口气吃完。”星玄提醒，“这玩意儿能量不小。”
“没事！”她又塞了一颗，“我可是活了几千年的守护者，这点甜度算什么。”
“那你上次吃彩虹蘑菇半夜唱歌是怎么回事？”
“那是艺术灵感爆发！”她挺胸，“而且那首歌后来被小樱写成曲子了，还拿了奖！”
星玄懒得争，转身走向能量池。超级石还在原地，光芒比之前更温润，裂痕几乎看不见了。他伸手把它捞出来，感受到一股稳定的能量波动。
“它现在像个充电灯。”他说，“能把能量慢慢释放出来。”
他找来几根灵力丝线，把石头悬在种植园正上方，高度刚好能覆盖所有区域。石头一亮，底下土壤泛起淡淡光晕，像是被阳光照过。
“这样就能减少对灵泉的消耗。”他解释，“以后这里不需要一直动用本源力量，靠它就行。”
“那我还能多种点别的吗？”灵汐蹦到他旁边，“我想种星星果，还有月亮茶花！”
“可以，但得先做催化层。”他从她斗篷里拿出一小瓶星辰碎屑粉末，“撒一圈在这边。”
灵汐听话地绕着试验区走了一圈，轻轻抖动手腕。粉末落下，在地面形成一圈闪烁的痕迹。星玄用手一划，灵力推动碎屑渗入土壤，瞬间激活了一层隐形的能量网。
“好了。”他说，“现在种什么都安全。”
灵汐立刻从斗篷里翻出一个布袋，倒出十几粒不同颜色的种子，排成一排。
“这些都是我攒的宝贝！”她得意地说，“有梦语花、跳跳豆、会发光的草……”
“等等。”星玄拦住她，“一次只能种一种，测试完再换。”
“哦。”她瘪嘴，挑了一颗蓝色的种子埋下去。
这一次，生长过程更加平稳。蓝芽破土，叶片舒展，开出一朵像夜空一样的花，花瓣上有点点星光。
星玄看着整片种植园的变化。药田、花圃、果树区之间的界限正在模糊，土壤自动调节养分流向，空气中有细微的光尘漂浮，像是无数看不见的生命在活动。
他站在中央，脚底传来持续而有力的震动。
“它真的活了。”他说。
灵汐爬上刚长出来的糖果树，坐在树枝上晃脚：“以后这里会不会变成森林啊？我们可以养小动物！”
“先别想那么远。”星玄抬头看她，“我们现在还得离开卡洛斯。”
“可我不想走。”她晃着腿，“这里刚变好，我想多待会儿。”
“任务结束了。”他收起怀表，“该准备下一步了。”
她撇嘴，从树上摘下最后一颗糖果，捏在手里没吃。
星玄走过去，轻轻敲她脑门：“等下次回来，说不定这片林子已经能自己结果了。”
她抬头看他，眼睛亮了一下：“那你答应我，一定要回来。”
他刚要开口，头顶的超级石突然闪了一下。
地面随之震动，比之前强烈。所有植物同时摇晃，叶片发出沙沙声。糖果树的果实掉落一颗，砸在泥土上，滚了两圈，停在星玄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