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被血糊在额角,半边脸贴着水泥地,星玄的呼吸像破风箱。他耳朵里灌满了嗡鸣,救护车的鸣笛、观众的尖叫、裁判的喊话,全都糊成一团。意识快断了,可嘴里还下意识念叨着那句老话:“既然来了……就干到底……”
话音落的瞬间,胸口猛地一烫。
不是伤口的痛,是种从骨头缝里炸出来的热流。灵泉空间深处,那张从没动过的赛亚人血脉觉醒卡,突然自燃,烧成一道金线,顺着空间通道直冲他心脏。
“轰——”
脑子里像有人砸了颗核弹。
星玄的指尖抽了抽,眼球在眼皮底下剧烈滚动。血还在流,但流速慢了。肩上的贯穿伤边缘开始泛金光,肉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外冒,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催熟。
观众席上,灵汐正抱着小树发呆,忽然耳朵一动。
“哎?”她歪头,“星星的心跳……怎么变成二重奏了?”
她没动,只是把小树的耳朵捏了捏。下一秒,瞳孔泛起琉璃色,一缕星光从她指尖飘出,悄无声息地落向星玄的方向。
擂台上,比克刚站定,正等着裁判宣布继续比赛。可他忽然皱眉,回头看了眼星玄的方向。
那人还趴着,一动不动。可空气……有点不对劲。
他眯眼,指尖凝聚一粒压缩气弹,拇指一推——
“咻!”
气弹划出细长白痕,直奔星玄太阳穴。这一下要是中了,脑袋就得炸开。
可就在气弹离脸不到十厘米时,星玄的左手突然一偏,整个人像被本能拽了一下,脑袋微侧。
“轰!”
地面炸出碗口大的坑,碎石飞溅。
星玄的手指,颤了一下。
比克瞳孔一缩。
这不可能。一个快死的人,连睁眼都做不到,怎么可能躲开他的试探?
他盯着那具残躯,杀意没散,反而更浓了。
“装死?”他低声道,“那你再试试这个。”
右手抬起,绿光在掌心缓缓凝聚——不是魔贯光杀炮,但威力也够掀飞一栋楼。
星玄的意识还在深渊里挣扎。
眼前全是闪回的画面:超市货架、爷爷的怀表、灵汐在梦里递给他一颗糖、小刚说“这矿能卖十个亿”、克比举着勇气糖果大喊“我要当海军大将”……
最后定格在小林那张发白的脸,和胸口那块发烫的布条。
“操。”他脑子里突然蹦出一句,“老子不是来当人形盾牌的。”
那股热流猛地炸开,顺着血管冲遍全身。肌肉撕裂声“噼啪”作响,像是有无数根钢针在骨头里搅动。他的银发一根根竖起,发梢泛起金光,像是被电流击中。
“咔……”
他右手指节猛地扣进地缝,硬生生把上半身撑了起来。
肩膀还在冒血,但再生速度已经压过了失血。作战服焦黑剥落,露出底下泛着金属光泽的皮肤。他喘了口气,喉咙里全是血腥味,可嘴角却咧开了。
“绿皮。”他哑着嗓子,“你是不是忘了问一句——我同不同意当你的靶子?”
比克掌心的绿光一顿。
他第一次,正眼打量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怪人。
不是气,不是查克拉,也不是地球人那种弱得可笑的能量。这股波动……像是从生命最底层炸出来的野火,带着股“老子不怕死”的疯劲。
“你到底是谁?”比克沉声问。
星玄没答。
他左脚一蹬,整个人从血泊里弹起,单膝跪地,右手撑地,像头被逼到绝境的狼。银发在气流中狂舞,瞳孔由金转绿,竖瞳缩成一条线。
“你说谁是零号实验体?”比克眼神一冷,“现在,我给你个机会改口。”
星玄抬头,嘴角血糊了一片,笑得却格外欠揍:“改口?我还没说完呢。”
他缓缓站直,右腿还在抖,可站住了。
“Zero……”他舔了舔牙上的血,“是‘斩断一切从零开始’的意思。”
话音落,他右拳猛地砸向地面。
“轰——!”
气浪炸开,前排座椅全被掀飞,观众尖叫着后退。比克瞳孔一缩,下意识抬手格挡。
可那一拳的目标根本不是他。
是地。
星玄借着反冲力,整个人像炮弹一样冲出,右拳直轰比克面门。
比克抬臂格挡,可拳头撞上的瞬间,手臂竟被震得发麻。
“什么?!”他心头一震。
这家伙,刚才还快断气了,现在居然能正面硬撼他?!
星玄一拳落空,但没收势,反而借力旋身,左腿横扫。
“砰!”
比克被踹得连退三步,每一步都在地上犁出深沟。他稳住身形,眼神终于变了。
不是惊讶,是警惕。
“你……不是地球人。”
星玄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可站得笔直。肩上的伤还在冒烟,但已经结痂。他抬起手,看了看掌心——皮肤下隐隐有金纹流动,像是血管里灌了液态金属。
“我说了。”他咧嘴一笑,“零号实验体,骗你的。”
比克眯眼:“那你是什么?”
星玄没答。
他只是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张开,掌心对准比克。
空气开始扭曲,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扩散开来。观众席上,小林扶着栏杆,整个人僵住。
“这股气……比悟空还……”
灵汐突然从座位上跳起来,小树脱手飞出,在空中化作一圈星光环绕她周身。她踮起脚,琉璃色的瞳孔倒映着星玄的身影,小嘴一张:
“星星发光了!”
她拍手,笑得像个刚拿到棒棒糖的孩子:“像迪迦奥特曼变身那样亮!”
这话一出,全场安静了一秒。
然后有人憋不住:“这小孩是不是看太多特摄剧了?”
可没人敢笑。
因为星玄身上那股气,真的在暴涨。
银发完全竖起,泛着淡淡金光,瞳孔绿得发亮,竖瞳收缩如刀锋。他站在那里,像一尊刚从岩浆里爬出来的战神,浑身冒着热气。
比克缓缓抬起双手,摆出战斗姿态。
“有意思。”他说,“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星玄咧嘴,吐出一口带血的气:“找死?我可告诉你,赛亚人最烦别人说自己不行。”
他右脚往前一踏,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缝。
“而且——”
他双拳一握,周身气流炸开,吹得前排观众头发乱飞。
“老子现在,刚热完身。”
比克眼神一凝。
星玄动了。
没有预兆,没有蓄力,整个人像瞬移一样出现在比克面前,右拳直轰面门。
比克抬臂格挡,可这一拳的力量,比刚才强了不止一倍。
“砰!”
他被轰得后退半步,手臂发麻。
星玄不给他喘息机会,左拳接右拳,拳拳砸向中路。比克只能格挡,可每一拳都像重锤砸铁,震得他虎口发裂。
“这家伙……越打越强?!”比克心头一震。
星玄嘴角咧开,血混着口水流下来:“惊讶吗?赛亚人越挨打,越精神!”
他突然收拳,后跳一步,右脚猛地蹬地,整个人腾空而起,一记回旋踢直取比克头顶。
比克仰头格挡,可这一脚的力量,直接把他砸进地面。
“轰!”
尘土飞扬, crater深陷。
星玄落地,单膝点地,右手撑地喘气。他的作战服几乎全毁,露出底下布满裂痕又迅速愈合的皮肤。每喘一口气,胸口就泛起一层金光。
灵汐在观众席上晃着脚,小树被她抱回来,正用小手给它擦灰。
“星星打得好凶哦。”她奶声奶气地说,“不过……再凶也不能把绿皮大哥打哭哦。”
小林站在原地,捂着胸口那块布条,声音发颤:“他……到底是什么人……”
擂台坑里,尘土缓缓落下。
比克缓缓从坑中站起,嘴角裂开一道血痕。他抹了把脸,眼神却亮得吓人。
“你很强。”他说,“但——”
他双掌合十,绿色气焰在掌心疯狂凝聚。
“我还没认真。”
星玄站直,右拳一握,指节“咔咔”作响。
“来啊。”他说,“看看谁更认真。”
他右脚往前一滑,摆出战斗姿态,银发在气流中狂舞,绿瞳死死盯着比克。
比克掌心的绿光越来越亮,几乎刺眼。
星玄身上的金光也开始沸腾,像是有岩浆在血管里奔涌。
两人之间的空气,像是被压成了铁板。
灵汐突然举起小手,奶声奶气地喊:“裁判叔叔!他们还没交押金呢!打坏了擂台谁赔啊!”
没人笑。
因为下一秒——
比克的双手猛地推出,一道粗壮的绿色光柱轰然射出,直逼星玄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