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肉全程没吭声，刚刚老两口竟也给了她一套新衣裳。
虽然不比小姐的绸缎的，但也是细棉布的衣裙。
这是她从前从来没有穿过的。
她的心思全部在自己的衣裙上，压根儿没想过老两口要带她去哪儿？
马车越走越偏，直接拐到了僻静的胡同里。
终于，马车在一处小门外停下了。
“好了，咱们到了。”
此刻，这里不只是他们一家人，门外还候着好几个挑着担子的人。
还有一个是驾着牛车的。
这些人看穿着打扮都不算好，但绝对是齐齐整整，担子挑的箩筐里也是摆放整齐的东西。
但没有一个人箩筐里是绿叶菜。
除了旱灾原因外，还有季节问题，这个时候可是冬季。
林老太恍惚想起来，貌似再过几日都快过年了。
居无定所的日子过多了，让她都快忘记今夕何夕了？
原来都已经是快要过年了呀！
那今日他们这菜就更有信心能卖出去了！
这才只是第一家而已，接下来还有第二家、第三家……
这里还只是府城的酒楼，他们还可以去府城的那些大户人家。
酒楼若是收不完，他们还可以直接卖给大户人家！
宝珠刚从车厢里探出个脑袋来，一股寒风吹来，她立马又缩了回去。
她干脆用精神力往外探查。
精神丝顺着这扇小门往前走，她竟然发现里头有些眼熟？
瞧见熟悉的面孔，她才恍然大悟，这里不是福满楼吗？
他们刚在这里吃过饭呢！
“娘，我们来福满楼干啥呀？要吃饭吗？吃饭不走大门吗？这里的小门都不开的！而且宝珠刚吃了十个包子，现在还不饿呢！”
“傻孩子，刚刚不是才说了嘛，咱们来卖菜呀！”
“卖菜为什么在这里啊？不能直接去前面呀？”
“这是规矩！”
规矩？
宝珠不懂…
她只能坐在马车里等啊等，只有林老头早早下马车，也在小门口站着了。
他也挑了个扁担，担子两头各一个大箩筐，箩筐上用黑油布给盖得严严实实。
众人便是好奇也看不见啥。
宝珠还看见一个人笑着上前来跟她爹搭话。
爹都不搭理人家的！
爹这个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呢！
真威风！
肉肉也已经回神了，但懂事地什么都没问。
她还发现老爷夫人都变白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还感觉都变…年轻了？
穿上缎袍更像回事儿了！
终于，小门打开了，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出来了。
那群人也顾不上闲聊了，全都一拥而上，介绍着自己带来的货物。
只林老头不紧不慢，慢悠悠排在了队伍最后。
没人会跟他抢生意的！
等前面的那群人或开心、或垂头丧气地全部离开了，林老头才挑着扁担上前了。
管事奇怪地打量了他一眼，随即便想转身进去。
“管事，且等一等！”
管事到底是停下来了，却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你刚也听到了，我们酒楼不缺鸡鸭鱼肉蛋，这些我们都是有固定的货源的。
若非是野味，其他货物，我们酒楼一概不收！”
“错了！错了！我不卖鸡鸭鱼肉，我卖的是青菜！”
“青菜？”管事来兴趣了。
但他脸上明晃晃露着“你看我像是傻子”的神情。
林老头也不管他信不信，直接将自己的油布一掀，露出里头水灵灵的菜。
是一筐绿油油的青菜，跟用尺子丈量过，个头几乎是一般大小。
管事激动地上前几步，伸手去摸了摸筐里的青菜。
他怀疑自己是看错了，又或是这青菜是假的！
真的？
竟是真的！
林老头直接撕下一片菜叶子递给他。
“管事，您不妨再尝一尝！”
“生的咋吃？”
而且也没有洗过，上头还有那些肥料啥的残留……
林老头干脆自己先吃了一片，这才重新递了一片过去。
“管事放心吧，这菜是我研究出来的新法子种的，没有沃肥。”
管事这才接过菜叶子，犹豫片刻，壮士扼腕般塞嘴里了。
轻轻一嚼，汁水爆开，甘甜可口。
这这这…哪里像是青菜啊？
太好吃了！
要知道冬日里啥都不缺，最缺的就是绿叶菜了！
一碟子青菜不比肉便宜到哪里去！
关键是他们这里是交州，地处北方，冬日里别说卖青菜了，绿色的压根儿都别想看见一回！
能卖的都是保存下来的菜干！
这么鲜嫩可口的绿叶菜他真的是头一回见！
就连京城怕是都不一定能见到！
若是能够想办法运到京城…岂不是能卖上天价去？
“老弟，你有多少这样的菜，有多少我要多少，我们福满楼都收了！
价钱方面你尽管放心，哥哥我啊干采买十来年，绝对不会亏待了你！”
林老头却避而不提有多少。
“管事您也知道这菜冬日里不常见，再加上我这菜口感绝对一等一的好，所以我得先确定一下您能给什么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