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块被冷清月贬为“破烂”的无名骨片小心收好,卓铭暂时压下了立刻钻研的冲动。当务之急,是将宝贝儿子从老爷子那里接回来。
他再次来到凌云殿,卓不凡正抱着卓乐安,小家伙似乎哭累了,正抽抽搭搭地啃着自己的手指,看到爹爹进来,委屈地扁了扁嘴,伸出小胳膊要抱抱。
卓铭心中一软,连忙上前接过儿子,轻声哄着。卓不凡看着他们父子团聚,哼了一声,倒也没阻拦,只是叮嘱道:“清月刚结丹,需要稳固境界,你多费心照顾乐安,莫要吵到她。”
“孩儿明白。”卓铭点头,抱着终于安静下来的乐安,回到了断情崖。
接下来的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平静。冷清月大部分时间都在闭关稳固仙品金丹的境界,偶尔出来透透气,看看儿子,对卓铭那“傻子功法”依旧没什么好脸色,但也没再阻止他练习。
卓铭则一边承担起奶爸的职责,细心照顾乐安,一边利用碎片时间稳固自身筑基前期的修为,并持续不断地、笨拙地演练着那三式无名炎诀。进展缓慢得令人发指,但他能感觉到,每一次运转,体内似乎都有一丝极其微弱的、与《冰心剑典》截然不同的灼热气息在滋生。
在照顾乐安和修炼的间隙,卓铭开始冷静地思考未来的走向。
“原着的主线剧情,因为我的介入,已经支离破碎。李易不在千圣宗,清月未成魔头,千圣宗也未覆灭……很多细节都无法参考了。”
“但一些大的背景设定和事件,或许不会改变太多。”
他回忆起原着中曾提到,大约在故事开始十年后,会有一场波及整个中游修仙界的动荡。起因是上游七宗对中游七宗(包括千圣宗在内)的资源剥削加剧了。
所谓上游七宗,并非指地理位置,而是存在于一块名为 “星涡陆” 的、灵气远比他们所在大陆充裕的顶级地域。那里的修炼环境得天独厚,宗门实力深不可测。传闻上游七宗的宗主,至少都是渡劫期的大能!而排名前三的宗门,甚至可能有大乘期的老怪物坐镇!
相比之下,中游七宗最强者也不过是化神期(如卓不凡),至于那些金丹期就能开宗立派的下游宗门,在上游势力眼中,与蝼蚁无异。
十年后,上游七宗会以某种名义(可能是征收供奉、强制征调弟子、划定资源禁区等),对中游七宗进行一轮更严酷的剥削,以供养他们自身。那将是中游七宗的一场劫难,也是原着中主角李易趁势崛起、搅动风云的契机之一。
“十年……”卓铭抱着咿呀学语的乐安,眼神深邃,“时间不算充裕,但也并非毫无准备之机。”
他很清楚千圣宗乃至整个中游七宗与上游势力的巨大差距。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
“现在的我,太弱了。筑基前期,在上游修士眼中,恐怕连炮灰都算不上。”
他制定了初步的计划:
首要目标,是照顾安乐健康成长,同时,竭尽全力提升自身实力。 他不能再满足于靠资源堆砌的缓慢进步,必须找到打破资质枷锁的方法。那无名炎诀,或许是一个方向,但他不能将全部希望寄托于此。修为根基的打磨,战斗经验的积累,保命手段的丰富,都至关重要。他需要稳扎稳打,尽可能在十年内,拥有至少自保乃至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局面的力量。
其次,关于十年后的剥削。 卓铭的心态很现实。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暂时的隐忍是必要的。
“如果上游七宗的要求,在千圣宗可承受的范围之内,哪怕需要付出一些代价,也先满足他们。”卓铭冷静地想道,“蛰伏,是为了更好的未来。没必要在羽翼未丰时,为了一时意气去当出头鸟,招致灭顶之灾。”
但是——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如果他们的要求太过分,触及底线,比如要强行带走乐安(纯阳圣体),或者伤害清月,又或者要彻底榨干千圣宗的根基……”
“那就不能坐以待毙!”
他的思路很清晰:“直接对抗上游七宗是找死。但如果能想办法……搞垮上三宗中的某一个,或者挑起他们内部的矛盾,让他们无暇他顾,或者实力大损,或许就能为千圣宗,为中游七宗,争得一丝喘息之机,甚至扭转局面!”
这个想法极为大胆,甚至可以说是异想天开。以他筑基期的修为,去想如何搞垮拥有大乘期老怪物的上游顶级宗门?
但卓铭的眼神却异常坚定。
事在人为。他既然能改变身边人的命运,未必就不能撬动这看似固若金汤的格局。无非是更需要耐心、智慧和……一点点运气。
他将这个长远的计划深埋心底,当前最重要的,还是提升实力,守护好眼前这个小小的家。
他低头,亲了亲儿子柔嫩的脸颊,轻声道:“乐安,爹爹会努力的。一定会给你,还有你娘亲,一个安稳的未来。”
远处,闭关石室的门悄然开了一道缝隙,冷清月清冷的目光落在院中抱着孩子的卓铭身上,感受着同心铃里传来的、那份混合着沉重责任与坚定决心的复杂情绪,她沉默了片刻,缓缓关上了石门。
或许,她也该更快地变得更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