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人皆是满眼疑惑的互望。
李长富的狂笑和得意渐渐卸掉,叹道:“苏旺的死是我家家丁长平所为,当晚他见到我们在码头将新米与陈米互换,后来追到江边时,他掉江里淹死了!”
“哦,是这样吗?”顾溥轻笑,目光却扫向一直俯首在地一人身上:“李怀墨,不想说说吗?”
李怀墨整个身子一怔,缓缓直起身子,抬头看向一脸愕然的李长富,嘴上露出从未有过的苦涩,一切都错了,全都错了:“爹,你为何不早说,你何不早说呀,哈哈哈哈……”,笑着笑着泪就从眼角流了下去。
“墨儿……墨儿……你怎么了,你别吓爹呀,爹无用,以后李家,你妹妹还要靠你了!”
李长富说着就挪到李怀墨身边,抱着哭得泣不成声儿子,贴在耳边轻语:“别乱说话,一切有爹在,知道不知道!”
“爹……对不起,对不起,儿错怪你了,我以为你不要我和妹妹了,对不起!”
“傻孩子,爹怎么可能不要你们,你们可是爹的宝,爹没有能力护你,是爹无用,记住了,你现在已经是秀才了,你好好读书,定有好前程的,知道不知道!”
这边正在上演父子情深,另一边一道清脆又带着兴奋的声音响起:“侯爷!找到了!”
小满和江野两人风尘仆仆地从后院跑来。
小满跑到顾溥面前,献宝似的将手里的包裹打开:“侯爷!您看!”
一把晶莹剔透金边白米与一小块印着“户部督造”、“江南赈济”官印的麻布碎片:“侯爷,你果然料事如神,真的就在地牢深处,有好大一个地下粮仓,堆满了赈灾粮和贡米!像山一样高!”
顾溥欣慰的拍拍她头:“办的不错,晚些领赏,先把这些事儿办了!”
“哦,好!”小满乖乖退到一边,看向场中的人,这是……两父子怎么哭成这样了。
顾溥转眸冷冷看向场中的人,目光停在眼里含泪的李怀墨身上:“李怀墨……”
“侯爷明鉴,侯爷明鉴!”李长富赶紧跪挪上前,将李怀墨挡在身后:“不管是苏旺还是红杏,都是草民所为,草民就想报复王家,草民就想把事儿搞越来越大,草民就想要王家死……”
“叭!”镇纸一响,吓的李长富到嘴的话卡在喉咙里,目光怔怔地望着上首。
“李长富,你当大明律是摆设不成,可由你说了算!”
“草民不敢,草民不敢!”李长富哽咽得连连磕头。
“李怀墨,你身为读书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你连做过的事儿,都不敢认,何谈受圣人教诲,又有何脸再说这四句话!”
“侯爷,草民李怀墨,招!”李怀墨重重将头磕在地板上
李长富整个人瘫软在地,满眼的空洞与绝望。
“好,你就说说你是怎么杀了苏旺,又为何要嫁祸你父亲?”
顾溥的话清冷,却让在场的人为之一震,小满更是疑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穿梭,侯爷是怎么知道是李怀墨杀了苏旺而不李长富呢,那扳指明明还是自己告诉侯爷的,李长富手指带有一枚的呀,怎么就成了李怀墨呢?
李长富也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儿子,墨儿怎么会杀了苏旺呢,墨儿不是只是杀了红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