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玛瑙国首都郊外的苍穹临时展厅，厚重的合金门被五名穿黑色制服的执法人员死死抵住，银色封条 “唰” 地贴在玻璃门上，红漆印的 “临时查封” 四个字像道血痕，刺得在场员工眼眶发紧。
展厅负责人林锐攥着手机，指节泛白，声音发颤地对着电话那头喊：“苏总！他们没给任何实质证据，只说‘接举报涉嫌技术违规’，就要扣下咱们准备明天参展的十台‘星尘’样机！这可是咱们打开中东市场的关键样品啊！”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苏念的声音却异常平静，像淬了冰的湖水：“别急，先看他们的查封文件 —— 玛瑙国是‘天擎’股东‘黑石资本’的老巢，强龙难压地头蛇，他们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林锐慌忙翻看执法人员递来的文件，果然在落款处看到了 “玛瑙国工商与技术监管局” 的印章，底下还藏着一行极小的 “建议协助单位：黑石资本法务部”。他倒抽一口冷气：“苏总，真是天擎在背后搞鬼！他们这是想‘擒贼先擒王’，拿咱们的样品做文章，给全球专利战造舆论啊！”
展厅外，几辆黑色轿车缓缓停下，天擎驻玛瑙国的区域经理汤姆逊摇下车窗，隔着玻璃冲林锐冷笑，比了个 “再见” 的手势。那眼神像极了猫戏老鼠，仿佛笃定苍穹这一次只能认栽。
林锐气得拳头砸在墙上，却听到苏念在电话里说：“你先稳住，别跟他们硬刚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已经让法务部联系玛瑙国当地律所，另外，帮我查一个人：老哈立德，之前跟咱们对接过的本土农业设备代理商，记得吗？”
“老哈立德？就是那个说被天擎坑了几百万代理费的老头？” 林锐一愣。
“对，” 苏念的声音里终于带了点锋芒，“天擎想拿玛瑙国当‘杀鸡儆猴’的戏台，那咱们就请‘戏台子下的观众’，把这出戏拆了。”
十二小时后，玛瑙国首都的 “椰枣庄园” 咖啡馆里，苏念戴着宽檐帽，坐在角落的卡座里。对面的老哈立德穿着传统白色长袍，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合同，指腹把 “天擎” 的印章搓得发白。
“苏总，您是不知道啊！” 老哈立德一开口，满是皱纹的脸就皱成了苦瓜，“三年前我跟天擎签代理合同，他们说‘保证每年提供最新机型’，结果呢？给我的全是欧美市场淘汰的旧机器，还敢卖‘新机器价’！去年我进了五十台农业植保机，有三十台飞着飞着就掉下来，农民的庄稼全被砸了 —— 天擎不管，还说我‘操作不当’，要扣我违约金！这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苏念把一杯温热的薄荷茶推过去，轻声问：“哈立德先生，您知道玛瑙国南部的‘绿洲合作社’吗？我听说他们上个月刚拒绝了天擎的合作，因为天擎的无人机打药效率低，还老出故障。”
老哈立德眼睛一亮：“当然知道！合作社的穆罕默德主席跟我是老相识，他跟天擎闹得更僵 —— 天擎答应给他们定制‘沙漠耐旱机型’，结果交的货连普通沙地都飞不了，还不肯退定金！穆罕默德说，天擎这是‘挂羊头卖狗肉’，把他们当冤大头耍！”
苏念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老哈立德面前：“您看，这是我们‘星尘’农业版的测试报告 —— 在沙漠环境下，续航比天擎的机型多两小时，打药精度能到厘米级，而且价格比天擎低三成。如果您和穆罕默德先生愿意站出来，我们不仅能给您最优的代理价，还能帮您起诉天擎，要回之前的损失。”
老哈立德拿起文件，手指飞快地划过数据页，呼吸都变急促了：“这…… 这是真的？苏总，您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苏念拿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 —— 画面里，“星尘” 无人机在沙漠中灵活穿梭，精准地给椰枣树喷洒营养液，旁边的农民竖起大拇指。“而且我可以保证，只要咱们联手，这场官司赢定了 —— 天擎在玛瑙国的‘霸王条款’，早就引起民怨了，只是没人敢带头反抗。”
老哈立德猛地拍了下桌子，咖啡杯都震得晃了晃：“苏总！我跟您干！天擎这‘纸老虎’，也该让他们尝尝被老百姓戳脊梁骨的滋味了！我现在就联系穆罕默德，咱们‘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非得让天擎在玛瑙国待不下去！”
苏念看着老哈立德激动的背影，拿起手机给法务总监发消息：“按计划行事，‘围魏救赵’的第一步，成了。”
三天后，玛瑙国最大的社交媒体平台 “沙海圈” 上，一条视频突然爆火 —— 画面里，老哈立德举着天擎的合同，对着镜头控诉：“他们拿淘汰的机器骗我们的钱，农民的庄稼毁了，他们连句道歉都没有！” 紧接着，穆罕默德主席带着二十多个合作社农民，举着 “天擎毁我庄稼” 的牌子，在首都街头请愿。
更让网友沸腾的是，苏念团队放出的对比视频：一边是天擎无人机在沙漠里 “摇摇晃晃掉下来” 的狼狈样，一边是 “星尘” 无人机 “稳如泰山喷药” 的利落画面。配文更是扎心：“同样是无人机，有人拿它骗钱，有人拿它帮农民种出好庄稼 ——‘天上换苍穹，地上粮满仓’！”
这条对子像长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玛瑙国的大街小巷。菜市场里，卖椰枣的小贩边称重边念叨；学校里，学生们把它写在黑板报上；就连出租车司机，都把这句话贴在车窗上。
天擎驻玛瑙国的办公室里，汤姆逊看着手机上飙升的负面评论，气得把咖啡杯摔在地上：“这群农民懂什么！苍穹这是‘妖言惑众’！快，联系公关公司，把舆论压下去！”
可公关公司的回复却让他心凉半截：“汤姆逊先生，现在全玛瑙国的网友都在帮苍穹说话，我们发的澄清稿刚上线就被骂到删除 ——‘众怒难犯’，这时候硬压，只会‘火上浇油’啊！”
更糟的还在后面。当天下午，玛瑙国农业部突然召开新闻发布会，部长脸色铁青地说：“经初步调查，天擎公司在本国销售的多批无人机存在‘性能与宣传严重不符’问题，我们已成立专项调查组，即日起对天擎展开全面调查！”
发布会刚结束，林锐就冲进苏念的临时办公室，兴奋得声音都变调了：“苏总！好消息！玛瑙国法院刚才发函，说‘鉴于天擎涉嫌商业欺诈的新证据，暂不支持其对我司样品的查封申请’，还让咱们明天正常参展！”
苏念正在看老哈立德发来的消息 —— 他说穆罕默德的合作社已经订了五十台 “星尘”，还有十几个代理商想跟苍穹合作。她抬头笑了笑，指着窗外：“你看，外面是不是比昨天亮多了？”
林锐走到窗边，只见夕阳正透过云层，把玛瑙国的天空染成金红色。街上，几个孩子举着画有 “苍穹” LoGo 的风筝，笑着跑过。他突然明白，苏总这招 “以夷制夷”，哪里是借了老哈立德和穆罕默德的力，分明是借了 “民心” 的力 ——“民为水，商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天擎忘了这个道理，而苏总，把它用得恰到好处。
当晚，林锐在团队群里发了一段话：“今天才知道，最好的破局办法不是硬刚，而是站在老百姓这边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句话，苏总用行动给我们上了最好的一课。”
展会当天，苍穹的展台前人山人海。老哈立德带着十几个代理商，举着 “欢迎苍穹” 的牌子站在最前面；穆罕默德的合作社农民，还特意送来一筐刚摘的新鲜椰枣，非要塞给苏念尝尝。
苏念正跟老哈立德聊着后续的合作计划，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突然走过来，递上一张烫金名片：“苏总您好，我是‘环球商业调解中心’的，受‘天擎联盟’委托，想跟您谈谈‘和解’的事。”
苏念接过名片，指尖触到冰凉的纸张。男人压低声音，语气带着几分试探：“联盟这边的条件很优厚 —— 可以撤销全球所有专利诉讼，还愿意分一部分市场份额给苍穹。不过，他们有个小要求：希望您能共享‘寰宇图谱’的部分基础技术。”
苏念握着名片的手指微微一紧，抬头看向男人。阳光透过展台的玻璃，在他脸上投下一道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她突然想起专利战刚打响时，自己说过的话：“天擎不会轻易认输，他们的底牌，还没出完。”
原来，这所谓的 “和解”，才是天擎真正的杀招 —— 他们想要的，从来不是什么市场份额，而是苍穹最核心的 “寰宇图谱”。
苏念把名片放进包里，脸上依旧带着平静的微笑，心里却已经竖起了防线：“好，我会考虑。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和解的事，咱们慢慢来。”
男人点点头，转身离开。苏念望着他的背影，轻轻说了一句：“‘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天擎啊天擎，你们这招‘笑里藏刀’，也太明显了。”
展台外，夕阳渐渐落下，玛瑙国的夜空开始亮起星星。苏念知道，这场跨境博弈的小插曲虽然结束了，但一场更凶险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