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尊是幕后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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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罡风如同亿万把剔骨尖刀,裹挟着细碎的冰晶,在南极大陆永恒的极夜中呼啸。
程一鸣悬浮在呼啸的暴风雪中央,周身三丈却诡异地风平浪静,一层淡金色的光晕将他与这片白色地狱隔绝开来。
他指尖划过虚空,带起一丝微不可查的灵气涟漪,眉头紧锁。
“不对……”
他低声自语,体内的仙骨正发出前所未有的低沉嗡鸣,那并非遇到机缘的雀跃,更像是一种……源自亘古的悲鸣与警告。
脚下,是厚达数千米的亘古冰层,其下埋葬着地球最古老的秘密。
按照长生盟耗费数代人心血才解读出的上古残卷《镇狱碑文》记载,这里,南极极点冰盖最深处,应是“归墟之眼”,是上古“葬仙牢”唯一可能存在的入口。
可他此刻感知到的,却并非什么牢狱死寂,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浩瀚如星海般的压抑。
仿佛整个冰盖,不,是整个星球,都只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活物棺椁。
“一鸣,能量读数又飙升了!已经超过临界点百分之三百!我们……我们还要继续吗?”
加密通讯符箓里,传来苏雨晴强作镇定却依旧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
作为团队里最顶尖的阵法与现代科技结合领域的专家,她负责监控整个勘探区域的灵能波动。
程一鸣抬眼望去,远处冰原上,数点微光在风雪中闪烁,那是长生盟先遣队建立的临时前进基地。
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几张关切的面容——苏雨晴、杨婷芳、叶清雪……他的同学,他的伙伴,也是如今与他命运紧密相连的“钥匙”。
“继续。”程一鸣的声音透过符箓,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雨晴,启动‘烛龙’级钻探符阵。婷芳,你的妖力最为敏锐,负责警戒深层灵压异动。清雪,剑魄随时准备,听我号令。”
命令简洁清晰。
下一刻,冰原震动!
数十道粗大的幽蓝色光柱从预先布置好的阵基中冲天而起,撕裂漆黑的极夜天幕,光柱在半空中交汇、扭曲,最终凝聚成一道仅有手臂粗细,却凝练到极致、散发着毁灭气息的深紫光束,如同神话中烛龙睁开的眼眸,悍然轰击在程一鸣脚下不远处的冰面上!
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空间本身被强行撕裂的“滋啦”声。
坚逾精钢的万载玄冰在光束下如同热刀下的黄油般无声无息地汽化、消失,形成一个直径不过十米,却深不见底的垂直冰井。
一股远比外界凛冽千万倍的极致寒意,混合着浓郁得化不开的古老、蛮荒、死寂的气息,从冰井深处喷涌而出!
临时基地布置的多重防护光罩瞬间明灭不定,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底部灵压指数异常!有……有巨大的实体反应!正在快速上浮!”苏雨晴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
程一鸣瞳孔骤缩,仙骨的嗡鸣已化为剧震!
他身形一闪,已出现在冰井边缘,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下!
下坠,不断下坠。
四周是绝对黑暗与冰冷,唯有护体金光照亮咫尺之地。
冰壁在眼前飞速上升,上面开始出现一些非自然的、巨大而古老的刻痕,像是某种早已失传的符文,又像是某种庞然巨物挣扎时留下的爪印。
足足下坠了接近一分钟,以程一鸣如今筑基大成的修为,这等速度下坠的距离已然惊人。
终于,脚下出现了微光。
那不是冰层反射的光,而是一种自体发出的、幽暗、古朴、带着青铜锈迹颜色的微光。
程一鸣猛地稳住身形,悬浮在半空,低头望去。
下一刻,即便是以他历经家族巨变、手刃仇敌、见识过诸多修真诡谲的心志,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寒气,心神俱震!
眼前,已不再是冰层。
而是一片巨大到无法想象、违背物理常识的地下空间。
空间的穹顶不知有多高,散发着微光,照亮了下方的景象——
一扇门。
一扇巨大到令人灵魂战栗的青铜巨门!
门扉紧闭,向上延伸,没入微光弥漫的穹顶,向下扎根,深入下方无尽的黑暗深渊,左右横向更是宽阔得一眼望不到边际!粗略估算,其高度何止十万丈!
门体呈现出一种暗沉的青黑色,上面布满了斑驳的铜锈,以及无数复杂到极点的浮雕。
那些浮雕并非龙凤麒麟等祥瑞,而是各种扭曲、痛苦、挣扎的生灵,有人形,有妖物,有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怪异存在,它们共同构成了一幅浩瀚而绝望的“受难图”。
仅仅是注视着这些浮雕,就仿佛能听到无数纪元以来,被囚禁于此的亿万神魔发出的无声哀嚎。
巨门散发出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海水,充斥着整个空间,沉重、古老、蛮横,带着一种绝对的“禁锢”法则之力。
程一鸣感觉自己的灵力运转都变得晦涩起来,体内的仙骨更是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仿佛遇到了天敌,又像是……游子归家般的悲戚与抗拒。
“葬仙牢……归墟之眼……原来,碑文记载是真的……”
程一鸣喃喃,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
这扇门背后,究竟关押着什么?
地球,这颗诞生了人类文明的星球,真的只是一个巨大的监狱?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嗡——”
一股远比青铜巨门更加阴冷、邪异、带着滔天怨恨的气息,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这片密闭空间的上方。
程一鸣猛地抬头。
只见冰井出口处,一道身影缓缓降下。
那是一个中年男子的身躯,面容刚毅,眼神却空洞死寂,皮肤下隐隐有诡异的黑色纹路在蠕动,周身散发着浓郁的不祥妖气。
程天雄!
他那本该在家族内乱中死去的二叔!
但程一鸣的目光,却死死钉在了“程天雄”的眉心。
那里,一道细微的金色光痕正在闪烁,光痕中透出的灵魂波动,对于程一鸣而言,熟悉到刻骨铭心——
那是将他引入修真之路,亦师亦母,本该早已飞升仙界,魂灯却莫名黯淡的……师尊韦丽斯的气息!
“程天雄”的嘴巴开合,发出的却是一个冰冷、扭曲,带着一丝戏谑和无尽恨意的女声,这声音与韦丽斯平时的温婉清冷截然不同,却又同根同源:
“一鸣,我亲爱的徒儿……你,终于走到这里了。”
程一鸣如遭雷击,浑身血液几乎瞬间冻结!
他死死握紧拳头,指甲深陷入掌心,声音干涩得几乎不像自己的:
“师……尊?!是您?是您操控了程天雄?家族的变故,还有……”
“呵呵……”“程天雄”,或者说,黑化的韦丽斯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那笑声在空旷的地下空间回荡,显得格外瘆人,“家族?那不过是一场必要的筛选。筛选出有资格,承载‘钥匙’的容器。”
她(他)的目光落在程一鸣身上,那目光充满了贪婪、审视,以及一种近乎疯狂的期待。
“而你,我完美的作品,身负我亲手植入的‘仙骨’,便是这葬仙牢,最佳的……钥匙与守门人!”
话音未落,“程天雄”猛地抬手,一道混合着妖异紫芒与漆黑魔气的光柱,撕裂虚空,带着毁灭一切的恐怖威势,朝着程一鸣当头轰下!
攻击未至,那蕴含的法则之力已让程一鸣周身的空间都开始扭曲、凝固!
程一鸣瞳孔深处,金色的仙骨符文瞬间亮到极致,斩龙剑自行出鞘,发出一声高亢龙吟!
他体内的灵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对抗着来自青铜巨门和黑化师尊的双重威压。
剑光起,如惊鸿破夜。
他死死盯着那熟悉又陌生的灵魂波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盘旋——
师尊,您飞升之后,究竟遭遇了什么?
这扇门后,埋葬的又是怎样的真相?
而我这身仙骨,究竟是恩赐,还是……从一开始就注定好的囚徒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