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藏在身后的匕首,化作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银色闪电,脱手飞出,目标直指工装男持枪的手腕!
“噗嗤!”
匕首精准地贯穿了工装男持枪的手腕!
剧痛让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枪脱手飞出!
“啊……!”
但工装男也是亡命之徒,剧痛之下,他仅存的左手,非但没有去捂伤口。
反而带着一种疯狂的决绝,猛地伸向自己腰间一个不起眼的按钮!
“一起死吧!”他狞笑着嘶吼!
游古辛的心沉入冰窟!
对方身上还有起爆装置!
他距离周家人还有两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直被恐惧笼罩、身体剧烈颤抖的周父,眼中猛地爆发出一种绝望的、近乎野兽般的疯狂!
他不知从哪里爆发出的力量,被反绑在椅子背后的、紧握着遥控起爆器的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向后……
朝着自己椅子的木质靠背,猛地砸了下去!
“不……!”工装男和游古辛的怒吼同时响起!
“咔嚓!”一声闷响,伴随着塑料和微小电子元件,碎裂的细微声音!
周父的手腕在巨大的撞击力下,发出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但他成功了!
那个闪烁着红光的金属方块,连同他被迫按在上面的几根手指,在椅背的撞击下,瞬间变形、碎裂!闪烁的红光……熄灭了!
几乎同时!
“砰!”
游古辛已经扑到,一记凶狠的肘击,狠狠砸在因手腕剧痛、和起爆器被毁、而陷入短暂呆滞的工装男喉结上!
喉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工装男眼珠暴凸,嗬嗬地倒抽着气,身体软软地向后栽倒。
左手无力地垂落,距离他腰间的另一个起爆按钮,只差几厘米。
死寂。
只有周父痛苦的呻吟、周母和周家小妹劫后余生的压抑哭泣,以及游古辛粗重的喘息。
游古辛迅速割断捆绑周家人的绳索,撕掉胶带。
他第一时间检查周父血肉模糊、骨节扭曲的手,确认起爆器彻底毁坏。
又飞快地搜查了工装男的尸体,果然在他腰间摸出另一个更隐蔽的遥控器。
“爸!”周家小妹扑到父亲身边,看着那只变形的手,泪水汹涌。
“没事……没事了!丫头……”
周父脸色惨白,冷汗如雨,却强忍着剧痛安慰女儿,浑浊的眼睛看向游古辛,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恐惧、感激,还有深深的、无法言说的痛苦:“他们……他们逼问……默娃留下的东西……我们……真不知道啊……”
游古辛的心猛地一抽。
又是逼问遗物!
长老会在找什么?
和“归墟令”有关?
他扶起虚弱的周父,快速说道:“这里不能留了,长老会的人很快会来!跟我走!”
必须立刻带他们离开这个死亡陷阱!
警笛声似乎也在远处隐约响起。
但更大的疑问如同阴云笼罩:
周天默,这个代号“铁匠”的战友,他到底留下了什么?
值得长老会如此疯狂地追索,甚至不惜布下如此阴毒的连环杀局?
那东西,是否就是连接所有牺牲者、揭开“归墟令”,和“熔炉”真相的、最后一块拼图?
“快走!”游古辛声音低沉急促,不容置疑。
警笛声由远及近,长老会的后手随时会到。
他搀扶着手腕剧痛、几乎虚脱的周父,周母和妹妹互相搀扶着。
跌跌撞撞地跟着他冲出家门,冲下弥漫着机油和陈腐气味的黑暗楼道。
那辆黑色越野车就藏在楼后阴影里。
四个人挤上去,是没有一点点问题的。
“坐好!”游古辛低吼,将周父安置在副驾驶室,周母和周家小妹坐在后排。
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嘶吼,黑色越野车像一头雄壮的野兽,载着四人,一溜烟地冲出了家属院,一头扎进临河市深夜更偏僻的城郊结合部。
寒风如刀,刮过脸颊。
周父痛苦的呻吟被风声撕碎。
游古辛的心比这夜风更冷。
周天默留下的东西?
是什么?
在哪里?
周家父母显然毫不知情。
长老会布下如此杀局都未能得手,这东西的重要性,远超想象!
黑色越野车最终在一个、早已废弃多年的小铁矿洞口停下。
这里远离人烟,洞口被半人高的荒草,和坍塌的碎石半掩着,是游古辛记忆中临河市附近,最隐蔽的临时落脚点之一。
“暂时安全。”游古辛熄了火,将几乎昏厥的周父小心扶下来。
周母和周家小妹立刻围上去,撕下衣襟为他简单包扎,那只血肉模糊的手。
“游……游同志……”周父靠在冰冷的矿洞岩壁上,喘息着,冷汗浸透了他破旧的棉袄:“默娃……他……他出任务之前……回来过一次……”
游古辛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如电:“什么时候?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周母抹着眼泪,声音哽咽:“就……就十年前了……他说任务紧,就待了半天……人看着……很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周父艰难地抬起没受伤的手,指向矿洞深处:
“他说……要是以后……家里遇到……过不去的坎儿……或者……有穿军装的‘战友’……来找他留下的东西……就……就告诉他……‘铁匠打的东西……埋在……老地方……炉灰下面’……别的……什么都没说……”
周父的眼神充满迷茫和痛苦:“我们……我们只当他……说胡话……他以前在厂里……就是干锻工的……”
铁匠打的东西!
埋在……老地方……炉灰下面!
游古辛的心脏狂跳起来!
周天默果然留下了东西!
而且他预见到了危险!甚至预见到了可能会有“战友”来寻找!
他用自己的方式,给家人留下了唯一的、极其隐晦的线索!
“老地方?炉灰?”游古辛追问:“他在家时,常去的地方?有炉子的地方?”
周家三人面面相觑,努力回忆。
周家小妹突然开口,声音还带着哭腔:
“哥……哥在厂里的时候……最喜欢去……去厂后面那个……废弃的……旧锅炉房!他说那里……安静!他……他有时候会在里面……自己敲敲打打……弄点小东西……”
旧锅炉房!炉灰!
游古辛瞬间明白了!
周天默作为曾经的机械厂锻工(铁匠),那个废弃锅炉房,就是他的“老地方”!
而炉灰……锅炉里自然有炉灰!
“你们待在这里,绝对不要出声!等我回来!”
游古辛迅速交代,将微冲塞给周天默的妹妹,简单教了她如何上膛和保险:
“有人靠近,不是我的声音,立刻开枪示警!然后往洞最深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