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古辛的战术平板，突然收到定位信号——来源是临江大学医学院。
“甘映欣。”他抓起外套，“打电话给你父亲，我需要他当年的特种爆破组。”
深夜的医学院解剖楼寂静无声。
游古辛蹲在通风管道里，热成像显示地下三层有五个热源。
其中四个呈标准的巡逻队形，而第五个……体温只有22c，静止得像具尸体。
“就位。”
耳机里传来甘映欣的喘息，她在另一侧的消防通道潜伏。
爆破组的回复简洁有力：“tNt布置完成，随时可以切断撤离路线。”
游古辛无声落地，匕首划过第一个守卫的颈动脉。
尸体倒下的瞬间，警报声响彻走廊！
“计划变更！”他冲向目标房间，“甘映欣，引爆东侧通道！”
爆炸的冲击波震碎玻璃幕墙，游古辛撞开实验室大门的刹那，看到了终生难忘的一幕……
钟超元悬浮在透明培养舱中，数十条神经光缆插入他的脊椎。
他的眼睛突然睁开，瞳孔是机械般的银灰色。
“游古辛。”他的声音通过实验室音响传出，带着电子合成的嘶嘶声，“你打断了我的进化。”
游古辛举起液氮枪：“不，我是来终止你的变异。”
钟超元笑了，培养液突然变成血红色：“太迟了。钯核已经激活，临江所有感染者都会成为我的肢体——包括甘映欣。”
游古辛的血液瞬间冻结。
他这才注意到，甘映欣的战术频道里传来不正常的电流杂音……
电流杂音在耳机里形成诡异的节奏，像某种生物在呼吸。
游古辛的指尖悬在扳机上，液氮枪的瞄准激光在钟超元眉心颤动出一圈红晕。
“你什么时候给她注射的？”他的声音比液氮更冷。
培养舱里的钟超元微微歪头，神经光缆随着动作泛起蓝光：“还记得柳哲坚抓破你手臂的那天吗？”
他的电子音带着嘲弄，“甘警官扶你时，掌心刚好碰到伤口。”
游古辛的瞳孔骤然收缩——那天甘映欣手上确实有细微的金属光泽，他还以为是爆炸后的灰尘。
“纳米机器人通过血液接触传播。”钟超元的培养液开始沸腾，“现在她的大脑边缘系统已经布满我的神经触须……”
实验室的监控屏幕突然亮起，显示着甘映欣的实时定位——她正持枪走向爆破组！
医学院东侧通道，硝烟未散。
爆破组长老赵刚举起对讲机：“甘警官？游队那边……”
他的话戛然而止。
甘映欣的九二式手枪顶在他后心，她的眼神空洞，太阳穴处隐约有蓝光流动。
“解除引爆装置。”她的声音像被电子合成过，手指扣在扳机上的力度精确到牛顿，“立刻。”
老赵的喉结滚动，慢慢摸向腰间。
就在他即将按下紧急按钮的瞬间……
砰！
一发橡胶子弹精准击中甘映欣持枪的手腕！高处通风管里，游古辛的狙击枪口冒着青烟。
甘映欣的身体以不可能的角度扭转，避开第二发子弹，速度快到拉出残影。
她的脖颈青筋暴起，皮肤下银丝蠕动：“游……古辛……”
挣扎的人类意识与电子音交织，“快……走……”
实验室里，钟超元突然发出骇人的尖啸！
培养舱炸裂的瞬间，游古辛看到他的脊椎神经光缆全部转为猩红色——那是远程控制被干扰的征兆。
“你对她做了什么？！”钟超元机械化的声音首次出现波动。
游古辛扯开战术背心，露出内衬里闪烁的电磁脉冲器：“不是只有你会玩神经信号。”
他按下引爆钮，“这是卡利亚战场上学的小技巧——用Emp暂时阻断纳米机器人的控制频段。”
整层楼的灯光骤然熄灭。
黑暗中，钟超元的机械瞳孔成了唯一光源，像两盏鬼火：“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他的胸腔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钯核装置，“临江还有378个感染者，他们都会……”
游古辛的液氮枪轰然开火！极寒雾气吞没整个实验室时，他对着耳机怒吼：“老赵！现在引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游古辛扛着昏迷的甘映欣冲出火海。
她的体温低得吓人，睫毛上结满霜花。
临时医疗帐篷里，军医摇头：“纳米机器人已经侵入脑干，常规手段……”
“用这个。”游古辛砸开密码箱，取出两支冒着寒气的血清，“钯核中和剂，用我的血做的。”
针头刺入甘映欣颈动脉的瞬间，她突然睁开眼，机械化的银灰色瞳孔与人类瞳仁疯狂交替。
“游……”她的手指死死抠进他手臂伤口，鲜血顺着两人交握的手腕滴落，“杀了我……”
游古辛俯身，前额抵住她冰凉的眉心：“相信我。”
他按下注射器，“就像我相信你会对我开枪一样。”
三天后，临江总医院隔离病房。
甘映欣的右手小指微微抽动。
窗边的游古辛立刻放下战术平板，战术匕首却仍握在掌心——医生说过，中和剂成功率只有37%。
“……蠢货。”沙哑的女声突然响起。
游古辛的匕首当啷落地。
病床上的甘映欣虚弱地抬起眼皮，瞳孔是久违的深褐色：“你的包扎技术……还是这么烂。”
她指了指自己脖子上歪歪扭扭的纱布。
游古辛突然笑起来，笑声惊飞了窗外的麻雀。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划出明暗交错的条纹，像监狱的铁栅，又像勋章的光影。
门外，谷义翰默默收起检测报告——上面显示甘映欣脑部仍有0.3%的纳米机器人残留。
他轻轻关上门，没有打扰这一刻的宁静。
晨间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病床上投下细密的光栅。
甘映欣的指尖轻轻触碰脖子上的纱布，粗糙的缝合线让她皱了皱眉。
游古辛靠在窗边，手里削着苹果——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垂落到垃圾桶里，像某种精确计算过的抛物线。
“医生说再观察三天。” 他没抬头，刀尖轻轻挑去苹果上的瘀痕，“残留的纳米机器人会自然代谢。”
甘映欣盯着他缠着绷带的手臂，那里还渗着淡红色的血渍。
“你抽了多少血？” 她的声音很轻。
游古辛把苹果切成小块，刀尖在盘子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够用。”
门外传来脚步声，谷义翰探头进来：“游队，柳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