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支持妈再买一台,咱们屋都凉快。”周凤云忙不迭地说道,“实在太热了,让方遒和美丽跟咱一块睡,反正咱得床够大。”
“行,星期天歇班,咱们再去买一台。”郝开心终于开口了。
“你这兜里没钱吗?”阮桂芳没好气地看着儿子说道,“该花的就花。”
“我知道。”郝开心犹豫了一下看着妈妈,“开明没有回来,这旅游签证应该过期了吧!”
“这很简单,黑户呗!”阮桂芳眸光深沉地看着他说道。
“那有什么影响吗?”郝开心紧张地看着妈妈问道。
“能有什么影响,啥福利待遇都没有。躲着点警察,不被移民局的人抓住,打黑工,小心点儿。”阮桂芳闻言墨黑的眼眸看着说道,“开舒不管吗?她能不知道这里潜在的雷。”
“不知道。”郝开心着急地说道。
“别胡思乱想。”阮桂芳宽慰儿子,“抓住了也没事,最多被移民局遣返回来。没有人身安危。”
“半年了,开明也该了解阿美了,怎么还决定留下啊!”郝开心不解地问道,端起胖乎乎的罐头杯子喝了两口凉白开。
阮桂芳看着他手里的水杯,笑了。
“您笑什么?”郝开心举了举手中胖乎乎的杯子,“这个买的罐头,当水杯挺好的,也不炸,还能泡方便面。”唠唠叨叨地又道,“现在大爷、大妈下象棋的,票友都喜欢拿着,装水多。”
“挺好的。”阮桂芳笑了笑。
“开明真的被花花世界给迷住了。”郝开心担心地又说道。
“被迷住也正常,人人都向往好生活,谁不想顿顿红烧肉。”阮桂芳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国力差距和个人生活水平差距太明显。一出国眼花缭乱像土包子,即使不出国,各种新奇的玩意,也都是外国人有而自己用不上。能不羡慕嘛!人之常情。”
“深有体会。”郝开心闻言点点头。
阮桂芳目光清明地看着他们说道,“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改开必然会催生出一批被西方世界所折服的人,而西方表面宣称的自由民主,又被这些人当做经文所顶礼膜拜。”
“这见的太多了。”郝开心苦笑一声,“开口闭口都是西方好,外国的月亮就是圆。”
“所以别担心,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阮桂芳眸光深邃地看着他说道,“咱们从小到大被拘束的乖宝宝,不会主动惹事的。”
“出门在外,长辈们叮嘱的都是别干坏事,救不了你。”周凤云闻言想起来道。
“对嘛!”阮桂芳笑着说道。
“您又要走?”郝开心关心地看着妈妈问道。
“嗯!”阮桂芳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郝开心动了动嘴唇,最后改口,“路上小心。”
“我们坐的软卧,都是有经济实力的。”阮桂芳目光温润地看着他们说道,“安全上很有保险的。”
在走之前阮桂芳他们先去办了香江的签证。
九十年代初,全球政治大动荡,随着老毛子解体,东欧局势动荡不安以及1991年发生的几次海湾战争,这都是投资赚钱的机会。
阮桂芳可不想错过这些大势,机会落在面前,不抓住了,对不起重来一次。
人的野心胃口,果然是一口一口养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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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桂芳他们坐在软卧铺,真是热啊!夏天的绿皮火车真是受罪,跟蒸笼似的。
“我们去香江做什么?”林长胜一脸好奇地看着阮姐问道。
“多看看报纸的国际版。”阮桂芳明媚如春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看报纸。”林长胜闻言墨镜下的黑眸轻轻流转,“停站时,我们下去买报纸。”
林长胜他们火车一停站,时间久一些,就去站台上的报亭买报纸,甭管什么日期。
一个字就是买!
“你们多看看报纸的国际版。”阮桂芳眸光深邃地看着他们说道。
“能分析出赚钱的机会。”林长胜闻言镜片下的眼眸直视着阮姐问道。
“你们找来看。”阮桂芳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
“行!我们看看能抽丝剥茧看出什么来。”林长胜激动地搓搓手。
阮桂芳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他们,“走!”
经过将近一年多运作,阮桂芳他们往西边运货,现在是出奇的顺利且快。
阮桂芳见到伊万的时候提出来,货款存在瑞士银行就好,不用本国银行。
伊万自然没问题,将支票递给了她,“花期银行可以吧!”
“可以,可以。”阮桂芳笑着点点头。
“阮,我想多进点儿货可以吗?”伊万湛蓝色的眼眸灼灼地看着她说道。
现在首都物资越来越缺了,谁有货那简直是抱着金山。
“这个恐怕不行。”阮桂芳抬开双手无奈地看着他,“老家的工厂已经三班倒,机器都踩冒烟了。”坦白地看着他说道,“你也不想产品质量出现问题吧!抱歉真的不行。”
伊万遗憾地看着她,“那好吧!”
回程的路上,宁三军好奇地看着阮姐问道,“咱为什么不答应?”
“怎么答应,实在办不到。”阮桂芳摊开双手看着他们说道。
“可以找更多的工厂啊!”林长胜一脸单纯地看着阮姐说道。
“咱们不能赚走所有的钱。”阮桂芳眸光深邃地看着他们说道,“咱们有新的赚钱的地方。”
“哦!”林长胜了然的点点头,“知道了。
“这买卖毕竟不是正道,长久不了。”阮桂芳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
“明白了。”宁三军琉璃色的眼睛看着阮姐说道,“咱们会退出来吗?”
“会!”阮桂芳目光坦率地看着他们说道。
“退是退,可咱国内的那些工厂怎么办?”霍志军紧张地看着她说道。
“骤然撤了,一下子没销路了。”庄文军担心地看着阮姐问道。
“我会提前通知他们,减少对他们的损失。”阮桂芳眸光温润地看着他们说道,“好在现在有国内市场,咱们这个销路被堵了影响不大。”
“人家为了咱们加班加点。”林长胜想起来忙不迭地点头,“也是咱们结货款爽快,价格还高,不然真不好说。”
“是啊!”赵南征闻言点了点头。
“咱们这次回去,要去香江吗?”林长胜扶了下镜框看着阮姐问道。
“是的!”阮桂芳闻言笑着点头。
“怎么走?”宁三军好奇地问道,“从南到北坐火车吗?”
“火车太慢,咱们坐飞机。”阮桂芳眸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
“飞机?”林长胜紧张地说道,“我没坐过飞机。”
“我也没坐过,没关系,谁都有头第一次。”阮桂芳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咱们作伴儿。”
“飞机快,这真要从南到北,得十天个月。”宁三军打了个寒颤,“现在坐火车,向南走,这么热的天,车厢如蒸笼似的,不敢想象。”
“有个小电扇也不行。”霍志军指指车厢顶上的巴掌大的小电扇。
“坐飞机还是方便些。”林长胜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扶了下墨镜,有些担心地说道,“就是坐飞机让人害怕,在天上。”
“飞机出事故的几率是特别小。”阮桂芳眸光沉静地看着他们说道,“只不过飞机出事,基本就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咱们的飞机还是安全可靠的。”赵南征自己安抚自己。
“让你们看报纸国际版,看到什么了?”阮桂芳身体靠着厢壁看着他们转移了话题。
别想飞机,越想越害怕。
“没啥子呀!看不出来,反正中东很乱的,天天的消息不咋变。”宁三军弹着手里的报纸道。
“中东出名的火药桶。”庄文军深棕色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两伊都打了八年,去年才结束,损失惨重。”
“当历史积怨、资源争夺与大国博弈交织,没有赢家的战争只会留下满地破碎的钥匙与化学武器的刺鼻记忆。”阮桂芳轻叹一声。
“他们是真的狠!交战双方的技术装备都达到世界先进水平,但战术相对原始,因而付出了沉重的人员伤亡和经济代价。”林长胜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们,“真是看得我着急。现代化的装备打出了堑壕战。”伸出手指比了个八,“八年,足足打了八年,眼珠子都红了。可边界线压根没挪动一米。百万人命,五千亿美元的经济窟窿,谁看谁心疼。这仗,真没人能笑得出来。”
“战争结束后,两国还都认为自己是胜利者……这精神胜利法,比不过。”阮桂芳微微摇头无语地说道,“战争期间,双方先后投入外部大国供应的先进装备,采用严苛的总动员制度和轰炸平民、毒气战、娃娃兵等反人类的作战方式,造成了严重人员伤亡和极大的经济损失。双方都没有从战争中得到好处,领土纠纷和意识形态冲突也没有缓解。”简单直白地说道,“没有达到战略目的。”
“两国旧怨已久,宗教外加种族。”庄文军深棕色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阮桂芳极其厌恶地说道,“七十年代石油危机,石油价格疯涨,西方国家也跟着坐不住。油价一夜三倍,大家心里都打小算盘。老美说自己中立,背地里两边都递刀子。邻居掏钱买武器,说白了,没人真关心中东能不能太平。美苏两大国在背后搅合,把这仗活生生变成了武器试验场。谁都想着自己能捞点好处。”深吸一口气才能压下心中的恶心,“波斯人宗教狂热说来就来,小孩排雷都上了阵。给孩子们发个塑料钥匙,说是上天堂的通行证。”
“我擦!”林长胜他们闻言惊呼一声,齐齐瞪大眼睛。
“真的,多看些资料就知道这场仗打的一言难尽,真让人听了直掉眼泪。”阮桂芳眼神冰冷地说道,“阿拉伯人不止用枪炮,还用上了化学武器,芥子气、沙林这些让人闻了发怵的东西都搬上了战场。”接着又道,“老美的人被炸没了,美军一声误会就揭过去了。”
林长胜他们彼此面面相觑,彻底无语了。
“真应了那句老话:利益面前,啥道义都不值钱。仗越打越久,钱袋子支棱不住。”宁三军幽深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两边的武器坏了没零件,修不上,报废的比打坏的还多,留下一堆破铜烂铁。油田、油轮天天炸,全球油价水涨船高,别的国家也被牵连。”阮桂芳眸光深邃地看着他们说道,“仗打完,才是真正的麻烦来了。”
“嗯嗯!城市炸成了废墟,发展倒退几十年。”林长胜闻言猛点头,“他们原来可比咱们富有。”
“矛盾本来想用仗解决,结果问题一个没解决,添了一堆新病。”宁三军微微摇头。
阮桂芳深邃的黑眸看着他们,说的都差不多了,转入正题,“老萨背了近千亿美元的债,这事发生在你们身上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求债主手下留情,好好挣钱还债呗!”林长胜闻言立马说道,“我家借过债,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债主大头是科威特和沙大户。”阮桂芳眸光深邃不见底看着他们说道,“老萨憋着一口气,心里想:俺可是替阿拉伯兄弟顶雷的,这钱是不是该免了?还想让科威特少产点油,抬抬价,好还债。”
“好像科威特没有。”林长胜眨了眨眼看着他们说道,“报纸上没有消息,有消息肯定会报道的。”
“科威特一瞪眼,哪有这好事?”阮桂芳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千亿债,消灭债主,比还债要容易多了。”
“咳咳……”此起彼伏地咳嗽声。
“怎么了?我说错了吗?”阮桂芳纯真的眼眸看着他们无辜地说道,“看看两个国家地图,人力,武力,财力,简直没法比。”
“您到底想干什么?”林长胜扶了下墨镜看着阮姐问道。
“应该说中东有石油安生不了。”阮桂芳眸光深沉地看着他们说道。
“咋地消停不了一年,还要打吗?”宁三军闻言来了兴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