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呢?”
把书房翻了个底儿朝天,时迁也没找到钱。
也不是毫无收获,两块大金砖镇纸已经到手了。
两块金砖也有二十斤了。
这收获是相当大。
可跟扔在地上的吞天魔功比起来,黄金又算得了什么。
时迁不识字儿。
咳,秘籍就屁用也没了。
搜完了书房,他又盯上了其他房间。
没人会嫌弃钱多。
拿了两块金砖,他还想要四块。
而金府上的镇纸可不只四块。
豆娘房间有、二娘房间有、师师房间有、刘娘子房间也有……
也就贞娘和锦儿的房间还没有配上。
“呼呼、有点重!”
天蒙蒙亮的时候,时迁拉开了金府的侧门,探头看了一眼街上,左右无人。
蹑手蹑脚把门关好,贴着墙角使劲儿卖力抬腿。
背上是一百多斤金砖,腰间挂着金丝缠把的菜刀,手里还拎着一个布袋,布袋里是十几个啤酒瓶子。
菜刀是刘娘子的,时常使用,就放置于厨房。
啤酒瓶子是空的,都堆放在杂物间里。
时迁干瘦的身子,带了这么多东西,也算是超载了。
“若是今天主家不回,待的夜间,我还来!”
想到那大床下还没挖出的宝贝,时迁就是心中一阵火热。
晚上再来的心思是彻底崛起了。
…
清晨,
李府厢房。
“走,赶紧走!”
“老爷我想睡到巳时……”
“睡你奶奶个腿儿,你也不怕你家小姐把咱俩打死!”
“为什么?”
“为什么?她爹要死了,正伤心呢,咱俩在这儿寒拼,你说她会不会揍你个半死?”
“可你是老爷呀!”
“顶个屁用,老爷现在打不过你家小姐,赶紧滚。”
“哦……”
酒盅不情不愿的出了房间。
她老羡慕金家能睡到十点钟这个事儿了,她都多少年没有睡过懒觉了,丫环呀,全年无休。
没想到,就算有金老爷,也没法在李府睡大觉。
好在,她还有别的期待。
她转身进了豆娘的房间。
豆娘还没睡醒呢。
习惯十点以后起床了,五六点根本醒不了。
看到呼呼酣睡的豆娘,小酒盅的嘴巴撅起老高。
“我就要睡到巳时!”
小声嘟囔一句,她就爬进了豆娘的被窝,豆娘鼻翼忽闪了两下,白皙的手臂一伸就把酒盅揽入怀中,浑圆的大腿一抬压在她的小腹上。
酒盅两眼一闭,心安理得的又睡着了。
另一边,金老爷睡不着了。
“听曲儿,还是春钓?”
金小山习惯性的想开始今天的日常。
“老爷,清照小姐应该不希望你出去。”
贞娘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轻声提醒他,你是在做客,不是在自己家里!
“怎么不睡觉?”
金小山顺手就抚上了贞娘的俏脸。
“天、天亮了……”
天亮了,还可以睡吗?
贞娘完全没有适应金府的作息时间。
“想睡就睡,怎么舒服怎么来,没那么多规矩。”
帖了帖贞娘的小脸儿,两个人一起走向李格非躺尸的房间。
做客嘛,
要尊重一下主家。
贞娘跟在金小山身边,犹豫了又犹豫,小声叫道:“老、老爷……”
“小贞贞,咋了?”
“老爷那个、那个、复活术能、能给我娘、用一下吗?”
贞娘昨天有幸看到了李格非死了又活,震撼过后,小心思就油然而生。
王夫人能复活。
李大人能复活。
那,我娘也能复活吧?
“问题不大,不过呀,你最好是好好想想,再问一下你爹。”
这种事儿,金老爷已经有经验了。
“问我爹?”
贞娘不会自己想,她直接跳过自己,问起她爹。
爹爹也是想让娘亲回来的呀。
这有什么问题?
“是呀,你爹应该有小老婆了,你再弄回来一个大的,他愿意吗?就算愿意,他都四五十岁了,耕两块儿田地,他行吗?”
“爹爹很思念娘亲的……”
“你懂个屁,死了思念,活着讨厌,你娘二十多岁死的吧,哪里比得上十六七的小娘子,你不了解男人,你也不了解女人。”
你是没见王夫人都闲出屁来了,天天黏着女儿。
金老爷可不想自己的女人被她娘天天缠着,多影响夜生活呀!
贞娘见他说的言之凿凿,顿时也不敢多问,决定等有空暇了,好好与人打探一番。
男人不就是男人吗?
穆然,她心中闪过林冲模糊的身影,似乎,男人说的和做的,并不是自己想像中的那样…
刚到后院门外,二人就听到了里面一阵喧嚣,似乎是李清照和她娘在吵架。
“……以名节相高,廉耻相尚,尽去五季之陋,曰高风亮节,文人墨客之节。”
“匪兕匪虎,游于旷野,其道非邪,何为于此?”
“行则行,不可不行!”
“言必行,不可懈怠!”
入得室内,就见李清照与王夫人正相互瞪眼,气氛相当激烈。
金老爷挠挠头,有一种转头就走的冲动。
人家吵架,他听到了。
结果就是和没听到一样。
除了从声调上听出人家是在吵架,是一句也没听懂呀!
这让他感觉距离李清照母女俩十分遥远。
介就是代沟吖!
“啥意思?”
他侧头问贞娘。
贞娘茫然的摇摇头。
问道于盲呀!
她就是个教头的女儿,能识字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没多少文化的。
对于金老爷的文盲相,李娘子已经见识过很多次了,一看他眼中的圈儿,就知道他懵了,无语的给他解释了一番。
大体上就是对于李格非的二手准备上,母女俩产生了分歧。
王夫人要大办。
李清照也要大办。
王夫人的大办在钱上。
李清照的大办在名上。
这不就劈叉了嘛。
李清照说,高风亮节。
大概是在北宋中期的时候,文化圈刮起了高风亮节的风。
高风亮节的意思也很好理解,就是当官的做什么,百姓就会追着做什么,如此的话,官当为百姓表率,做什么都要彰显气节,并且,做的好的,可以做为法律,成为惯例。
这也是“先天之优而优,后天下之乐而乐”“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这些名言诞生的初衷。
李清照觉得她爹清流一世,死后当入土室,为万民做表率。
王夫人恰恰相反。
她觉得李格非清贫一生,好不容易女儿出息了,自己却要噶了,那么,死后应该风风光光,大办特办,至少要入石室。
土室,就是挖个土坑埋了,棺材内不得放金银珠宝,不得用石板结构,是官府提倡的薄葬。
石室,就是石头做的墓室了,以玉器牲畜陪葬,还要有九尺墓碑,这就是厚葬了。
当然,中等的还有一个砖室,砖石彻成墓室,糯米水浇灌密封,五六尺的墓碑。
母女俩都看不上。
“厚葬吧!”
金老爷极度无语。
高风亮节?
“要不是你名声大,谁知道李格非是谁呀!!人都不知道你是谁,高光亮节给谁当表率?”
“我家的事,你一个外人闭嘴闪开!”
李清照脾气暴躁,不耐烦的推开金小山,转身却又不和王夫人争吵了。
李格非虽有苏门后四学士之名,一生碌碌无为也是不争的事实。
而且,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原则,她退让了一下。
她用商量的口吻跟王夫人说道:“九尺碑是皇室碑,咱用八尺的吧。”
“不孝女!呜呜呜……”
与女儿相反,看到金老爷的到来,王夫人似是找到了心理依靠,气势如虹,更加不依不饶了,张嘴就哭,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