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半的医院走廊，像被午后的阳光晒得蔫了些，比上午冷清了大半。大部分病友都窝在病房里休息，有的靠在床头看报纸，有的戴着耳机听收音机，只有零星几个护士推着治疗盘匆匆走过，白色的身影在走廊里划过一道轻快的弧线。治疗盘里的玻璃瓶碰撞着，发出 “叮叮当当” 的轻响，混着远处护士站传来的 “滴 ——” 的打卡声，构成一种慵懒又规律的午后节奏。
林辰、苏婉清和周莉在护士站门口集合。林辰穿着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蓝白病号服，外面套了件苏婉清带来的黑色夹克 —— 是她哥哥以前穿的旧款，袖口磨出了细细的毛边，领口还留着淡淡的洗衣液香味。苏婉清特意帮他拉好拉链，又踮起脚把他的衣领翻立起来：“这样能挡点风，也不容易让人看出你穿的是病号服。” 她的指尖轻轻蹭过林辰的后颈，带着一丝温热的触感，让林辰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苏婉清自己穿着米色风衣，手里提着个黑色的帆布包，包的拉链拉得严严实实 —— 那个银色的跟踪器被放在一个透明密封袋里，外面裹了三层纸巾，再塞进包最底层的内袋里，被一本厚厚的笔记本压着，确保不会晃动，也不会被人轻易发现。她还特意在包里放了瓶矿泉水和一包湿巾，假装是 “出门办事用的日常用品”，让包看起来更自然。
周莉依旧穿着白色护士服，胸前别着 “周莉” 的胸牌，手里抱着一个蓝色封面的病历夹 —— 里面夹着几张空白的化验单和一份旧病历，假装是 “去警局送病人补充资料”。她甚至在病历夹里夹了张女儿幼儿园的绘画作品，画着歪歪扭扭的太阳和小花，偶尔低头时能看到，心里会踏实些。“都准备好了吗？” 周莉扫过两人的穿着和手里的东西，目光在林辰的夹克拉链和苏婉清的包上顿了顿，确认没有破绽。
“准备好了。” 林辰和苏婉清异口同声地回答，声音压得很低，怕被护士站里整理药品的小吴听到。
“那我们走。” 周莉带头走向走廊尽头的电梯，脚步不快不慢，保持着平时上班的节奏，“路上多留意周围，尤其是穿黑夹克、戴口罩的男人，还有反复看我们的陌生人。林辰，你帮着听听…… 周围人的想法，有异常立刻说。” 她没明说 “读心术”，但林辰懂她的意思，轻轻点了点头。
林辰和苏婉清跟在后面，林辰的目光像雷达一样扫过走廊的每一个角落 ——304 床的张大爷靠在门口的折叠椅上打盹，手里还攥着半张没看完的报纸，心里在想 “下午的天气预报说有雨，得让老伴收衣服”；306 床的家属蹲在门口削苹果，苹果皮卷得长长的，心里念叨着 “病人今天胃口好点了，能多吃两口”；清洁工张阿姨推着清洁车从对面走来，手里拿着拖把，心里哼着 “洪湖水呀浪呀嘛浪打浪”，脚步轻快。都是些寻常的念头，没有任何关系 “跟踪”“林墨”“跟踪器” 的想法，林辰紧绷的肩膀稍微放松了些。
走到电梯口，周莉按下下行键。电梯上方的数字从 “5” 慢慢往下跳，“叮” 的一声轻响，门缓缓打开，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壁上的镜子映出三人的身影。林辰走进电梯时，目光落在镜子上 —— 镜中的自己脸色还有些苍白，眼神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苏婉清站在他身边，手悄悄扶着他的胳膊，指尖微微用力；周莉站在按钮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病历夹的边缘。电梯门关上，缓缓下降，里面只剩下 “嗡嗡” 的运行声，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别紧张。” 苏婉清察觉到林辰的手有些凉，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小声说，“李警官在警局等着我们，而且我们人多，不会有事的。”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林辰侧过头看她，正好对上她温柔的眼神，心里的紧张像被温水浇过，慢慢消散了些。
“嗯。” 林辰点点头，目光重新落在镜子上，突然想起早上闪回的车祸片段里，也有这样封闭的空间 —— 汽车的驾驶室，也是这样安静，只有引擎的声音，然后就是刺眼的白光…… 他赶紧甩了甩头，把混乱的念头压下去，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电梯 “叮” 地一声到达 1 楼，门缓缓打开。一楼大厅里热闹得像另一个世界 —— 来看望病人的家属提着水果篮匆匆走过，刚出院的病人被儿女扶着，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穿着蓝色制服的保安站在门口，偶尔帮人提行李。空气中混合着消毒水味、水果的甜香和外面飘进来的汽车尾气味，嘈杂又充满烟火气。
“跟着我，混在人群里走。” 周莉压低声音说，带头走进大厅，故意往人多的方向走 —— 靠近挂号处的地方，有不少人在排队，正好能挡住他们的身影。林辰和苏婉清跟在后面，林辰的耳朵里瞬间灌满了各种各样的心声：
——“挂号怎么这么慢？妈还在楼上等着做检查呢。”（排队的年轻男人）
——“终于出院了！回家就能喝老伴炖的鸡汤了。”（被扶着的老太太）
——“今天的安保巡逻表还没填，等会儿得赶紧去办公室。”（门口的保安）
——“这个苹果好像不太新鲜，早知道在外面水果店买了。”（提水果篮的女人）
没有任何异常的想法，甚至没人注意到他们三个。林辰彻底放心了，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些。苏婉清悄悄松开扶着他胳膊的手，转而握住他的手，手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传过来，让他心里更踏实了。
三人顺利走出医院大门。门口的广场上停着不少出租车和私家车，黄色的出租车顶灯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几个司机靠在车旁聊天，手里夹着烟。公交站就在马路对面，绿色的站牌上写着 “市医院站”，下面列着十几条公交线路，3 路公交的站牌用红色马克笔圈了圈，是周莉早上特意做的标记。
“过马路的时候慢点，左右看清楚。” 周莉叮嘱道，率先走到斑马线前，等红灯亮起。林辰和苏婉清跟在她身边，林辰的目光扫过马路对面的公交站 —— 站台上有十几个人在等车，大多是拎着菜篮子的老人和背着书包的学生，看起来都是普通乘客。没有穿黑夹克的男人，也没有可疑的车辆停在附近。
绿灯亮起，三人快步走过马路。路上的车不多，只有一辆白色的小轿车缓缓驶过，司机还朝他们笑了笑，心里在想 “这几个人走得真急，是不是赶时间”。走到公交站，林辰故意站在最角落的位置，假装看站牌上的线路图，实则用读心术捕捉周围人的想法：
——“3 路怎么还没来？再不来就要迟到了，下午第一节是数学老师的课，要抽查作业。”（扎马尾的女生，背着沉重的书包，脚边放着一个保温桶）
——“今天的红薯真甜，刚才在医院门口买的，给老伴带回去尝尝。”（拎着烤红薯的老奶奶，手里的红薯冒着热气，香味飘到林辰鼻尖）
——“赶不上这班车，下一班要等二十分钟，就来不及接孙子放学了。”（穿灰色外套的大爷，反复看手表）
都是些再正常不过的念头。林辰松了口气，转头看向苏婉清，正好看到她在偷偷观察站台上的人 —— 她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穿着和动作，像个细心的侦探，林辰心里忍不住笑了笑，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示意她 “没事”。
周莉站在中间，手里拿着病历夹，假装翻看里面的 “资料”，实则在记周围的环境：公交站后面是一家便利店，门口有监控摄像头；左边是个报刊亭，老板正趴在柜台上打盹；右边是个垃圾桶，旁边没有可疑的人。她心里想 “这里环境安全，监控多，就算有可疑的人，也不敢轻易动手”，林辰听到她的心声，更放心了。
大概五分钟后，远处传来 “哐当哐当” 的声音 ——3 路公交缓缓驶来，车身是蓝色的，车身上印着 “市公交集团” 的字样，车窗上贴着几张公益广告。公交停在站台旁，车门 “嗤” 地一声打开，司机师傅探出头喊：“往里走啊，后面有空地！”
乘客们有序地上下车，林辰、苏婉清和周莉跟着人群慢慢走上公交。公交上的人很多，过道里都站满了人，没有空座位。他们只好站在后门附近，林辰和苏婉清抓住同一个扶手，周莉站在他们旁边，手里依旧抱着病历夹，假装看里面的 “资料”。
林辰的目光扫过车厢里的每一个人：司机师傅穿着蓝色的工作服，手里握着方向盘，心里在想 “下一站是菜市场，肯定又要上不少人”；一个穿职业装的女人靠在扶手上，手里拿着手机，正在回复消息，心里念叨着 “客户怎么又临时改需求”；一个背着画板的男生坐在最后排，正在偷偷画窗外的街景，心里想 “今天的光线真好，适合写生”。没有任何可疑的想法，甚至没人多看他们一眼。
苏婉清站在林辰身边，偶尔会侧过头跟他小声说几句话：“你看窗外的梧桐树，叶子都黄了，真好看。”“刚才那个卖烤红薯的大爷，红薯香味好浓，等你出院了，我们也去买一个吃。” 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一样拂过林辰的耳朵，缓解了他残留的紧张。林辰点点头，看着窗外 —— 马路两旁的梧桐树叶子确实黄了，风一吹，几片叶子悠悠落下，像蝴蝶一样在空中打着旋，落在路边的花坛里。
公交缓缓行驶，每到一个站台，都会有乘客上下车。林辰始终留意着周围的情况，每次有人上车，他都会悄悄用读心术听对方的想法：有下班回家的工人，想 “今天工资发了，晚上给老婆孩子做顿好吃的”；有去超市买东西的阿姨，想 “家里的洗衣粉快用完了，得买大包装的”；有去看朋友的学生，想 “不知道朋友喜欢什么礼物，早知道在花店买束花了”。都是些寻常的生活念头，没有任何异常。
大概二十分钟后，公交报站：“市警局站到了，请下车的乘客带好随身物品，从后门下车。” 林辰、苏婉清和周莉对视一眼，跟着人群慢慢走下公交。
市警局的大楼就在马路对面，是一栋白色的五层建筑，门口挂着 “xx 市公安局” 的金色牌子，阳光下闪闪发亮。门口有两个穿着警服的保安站着岗，表情严肃。李警官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 他穿着藏蓝色的警服，肩章上是两杠一星，身材高大，皮肤黝黑，脸上带着些风霜，看到他们，立刻笑着挥手：“周护士，林辰，苏小姐，你们来了！”
三人快步走过马路，来到李警官面前。周莉率先伸出手，笑着说：“李警官，麻烦你特意等我们，真是不好意思。本来该我们早点过来，路上怕被人注意，走得慢了点。”
“没事没事，我也是刚忙完手头的事。” 李警官握住周莉的手，力道很足，然后转向林辰，目光落在他的夹克上，“林辰，身体恢复得怎么样？看你能出来走动，比上次好多了。”
“好多了，谢谢李警官关心。” 林辰笑了笑，心里有些温暖 —— 李警官虽然看着严肃，但人很亲切。
“先不说这个，” 李警官话锋一转，目光变得严肃起来，“你说的跟踪器，带来了吗？”
“带来了。” 苏婉清赶紧放下手里的帆布包，拉开拉链，小心翼翼地从最底层的内袋里拿出那个透明密封袋，双手递给李警官，“就在这里面，我们从病房门口的匿名花篮里找到的，藏在红玫瑰的花瓣下面。您看，金属片右下角有‘Lm’的 logo，和林墨公司宣传册上的一模一样。”
李警官接过密封袋，指尖捏着袋子的边缘，避免留下指纹。他打开密封袋，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出里面的金属片 —— 银色的小薄片，指甲盖大小，表面光滑，边缘有个细小的凸起，右下角的 “Lm” logo 虽然小，但在阳光下看得很清楚。李警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放大镜，凑到眼前仔细观察，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这确实是市面上比较先进的跟踪器。” 李警官的语气很严肃，把金属片放回密封袋里，“能实时定位，还能录音，续航能达到七天。林墨竟然用这么专业的设备监视你，看来他是真的怕你恢复记忆，找到车祸的证据。”
“李警官，这个跟踪器能作为证据，指控林墨监视我吗？” 林辰往前凑了凑，眼里带着期待 —— 这是他们找到的第一个实质性证据，他希望能借此给林墨一点压力。
李警官摇摇头，语气有些沉重：“可以作为证据之一，但还不够。我们需要证明这个跟踪器确实是林墨或者他指使的人放的 —— 光凭一个 logo，林墨完全可以狡辩是‘有人冒用公司标志’，或者‘设备是二手的，早就外流了’。而且，你们已经把跟踪器取下来了，无法实时捕捉定位和录音，证据的力度会减弱不少。”
他顿了顿，看到林辰和苏婉清脸上的失落，又补充道：“不过你们别灰心，这个跟踪器还是很有价值的。我马上把它送去技术科，让他们检测一下：第一，看看能不能提取到上面的指纹 —— 放跟踪器的人肯定会留下指纹；第二，检测设备的信号源，看看能不能找到绑定的手机或电脑；第三，查一下这个型号的跟踪器的销售渠道，看看林墨公司有没有采购记录。只要能找到其中任何一条线索，就能顺着查到放跟踪器的人，进而牵扯出林墨。”
“谢谢李警官！” 林辰的眼睛亮了起来，心里的失落被希望取代，“麻烦您了，我们能做什么，您尽管说。”
“你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注意安全。” 李警官看着他们，语气严肃，“林墨既然敢放跟踪器监视你，就说明他已经开始着急了，说不定会用更极端的手段 —— 比如找借口接近你，或者在你出院后跟踪你。你们一定要留意周围的陌生人，尤其是突然出现的‘朋友’‘同事’，还有反复出现在你身边的人。如果发现任何异常，哪怕只是‘感觉不对劲’，也要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不要自己冒险。”
他从口袋里掏出三张名片，递给三人：“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手机号和办公室电话，24 小时开机。不管白天晚上，有事随时打。”
“好，我们记住了，谢谢李警官。” 苏婉清接过名片，小心地放进包里，和跟踪器的密封袋隔开放置。
“还有，关于车祸案，我最近也在加大调查力度。” 李警官继续说，声音压得低了些，“林墨公司的账目有点问题，几年前有一笔大额支出，用途写的是‘项目经费’，但没有具体明细，我怀疑可能和车祸有关 —— 比如‘封口费’或者‘大点费用’。但林墨把账目做得很隐蔽，技术科正在查，需要点时间。你们要是想起任何关于车祸的细节，哪怕是模糊的片段，也要立刻告诉我。”
“好，我们会的。” 林辰点点头，心里默默记下 —— 他会努力回想车祸的细节，哪怕只是一点碎片，也可能帮上忙。
“那你们先回去吧，技术科有消息了，我第一时间联系你们。” 李警官把密封袋放进自己的警服口袋里，拍了拍，“我还要去技术科交代一下，就不送你们了。回去的路上跟来的时候一样，小心点。”
“好，李警官再见！” 三人跟李警官道别，转身离开警局。
走出警局大门，阳光依旧明亮，落在身上暖洋洋的。林辰心里轻松了不少 —— 跟踪器已经安全交给李警官，虽然暂时不能直接指控林墨，但至少摆脱了被监视的危险，还为后续调查提供了线索。他转头看向苏婉清，正好看到她也在看自己，两人相视一笑，眼里的紧张都消散了些。
“我们现在回医院吗？” 苏婉清问，目光扫过周围的环境 —— 警局门口的马路很宽，来往的车辆不多，公交站就在不远处，3 路公交正好驶来，车身上的蓝色在阳光下很显眼。
“嗯，回去吧。” 林辰点点头，“医生说下午还要观察血压，而且病房里还有些东西要收拾 —— 婉清你早上带来的排骨汤保温桶还在病房里呢。”
“对，差点忘了！” 苏婉清拍了拍脑袋，笑着说，“那我们赶紧坐公交回去，别耽误了你的检查。”
三人快步走向公交站，坐上返回医院的 3 路公交。公交上依旧人很多，林辰还是习惯性地用读心术听周围人的想法 —— 有去警局办事的市民，想 “希望今天能把事情办好，不用再跑一趟”；有放学回家的孩子，想 “今天作业不多，回去可以看会儿动画片”；有买菜回家的阿姨，想 “晚上做个西红柿炒蛋，再炖个汤”。没有任何异常，林辰彻底放下心来。
苏婉清站在他身边，悄悄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刚才李警官说林墨公司有笔可疑的支出，说不定我们可以找以前在林墨公司工作的人问问 —— 比如会计或者项目负责人，说不定有人知道内情。”
“嗯，这个主意好。” 林辰点点头，“周护士不是说，她有个同学在林墨公司做会计吗？或许可以请她帮忙问问，但一定要小心，别让林墨知道。”
周莉正好听到他们的对话，侧过头小声说：“我那个同学叫陈曦，跟我关系不错，为人很正直。我晚上给她打个电话，旁敲侧击问问，看看她知不知道那笔‘项目经费’的事。不过你们别抱太大希望 —— 林墨把账目做得很隐蔽，说不定她也接触不到核心信息。”
“能试试就好。” 苏婉清笑着说，“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有线索了，总比之前盲目要好。”
大概二十分钟后，公交到达 “市医院站”。三人走下公交，慢慢走进医院。一楼大厅里的人比刚才少了些，只有几个家属在挂号处排队，护士站里的小吴正在打电话，声音不大，隐约能听到 “药品库存” 之类的词。
走到三楼走廊，林辰突然停下脚步，看向 302 病房门口 —— 那个匿名花篮还放在墙角，红玫瑰的花瓣已经有些蔫了，边缘发黄，白百合的香气也淡了不少，只有几片深绿色的叶子还保持着新鲜。“我们得把这个花篮处理掉。” 林辰皱着眉说，“放在这里总是个隐患，万一林墨的人还在盯着，看到花篮还在，会怀疑我们已经发现了跟踪器；而且留着它，总让人心里不舒服。”
“对，必须处理掉。” 周莉点点头，目光扫过走廊 ——304 床的张大爷已经回病房了，306 床的家属在里面收拾东西，清洁工张阿姨的清洁车停在走廊尽头，没人注意这边。“我们假装把花篮扔掉，让外面的人以为我们没发现异常，只是觉得‘匿名花占地方’才扔的。这样林墨的人看到了，就不会怀疑我们已经发现了跟踪器，也不会再用这种方式监视我们。”
“怎么假装？” 苏婉清问，目光落在花篮上 —— 虽然是匿名的，但花确实很漂亮，直接扔掉有点可惜。
周莉走到走廊尽头，从清洁车上拿了一个黑色的大垃圾袋，打开袋口，对林辰和苏婉清说：“林辰，你假装把花篮抱起来放进垃圾袋里 —— 不用真放进去，就把花篮稍微倾斜一下，让走廊里的人看起来像是‘已经放进去了’；苏小姐，你在旁边帮忙扶着垃圾袋，挡住别人的视线，别让他们看到花篮其实没进去；我推着清洁车站在旁边，假装整理车上的抹布，挡住清洁车那边的视线。等‘装完’，我推着清洁车‘去扔垃圾’，实际上把花篮拿到护士站的储物间里 —— 那里很少有人去，等晚上下班，我再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花处理掉，花篮留着，说不定以后能从上面找到线索。”
“好主意！” 林辰和苏婉清异口同声地说。
林辰弯腰，双手抱住花篮的把手 —— 藤编的把手有点扎手，他轻轻捏住，慢慢把花篮往垃圾袋里倾斜。花篮里的花晃了晃，几片发黄的玫瑰花瓣掉了下来，落在垃圾袋里。苏婉清赶紧伸手扶住垃圾袋的边缘，把袋口撑得更大些，同时身体稍微挡住垃圾袋的开口，让路过的人只能看到 “花篮在往垃圾袋里放”，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周莉推着清洁车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一块抹布，假装在擦车把，实则用身体挡住清洁车那边的视线，还悄悄用眼神示意林辰 “角度再大一点”。
“林辰，这么漂亮的花，怎么扔了啊？” 正好 308 床的病友王阿姨散步路过，看到这一幕，好奇地问，眼睛盯着花篮里的红玫瑰，语气里满是可惜。
“是匿名送的，不知道是谁送的，放着占地方，而且花也蔫了，留着没用，不如扔了。” 林辰笑着回应，语气很随意，像在说一件平常事，同时继续把花篮往垃圾袋里倾斜，直到王阿姨看不到花篮的主体，才慢慢把花篮收回来，放在身后的墙角 —— 动作很快，王阿姨没注意到。
“可惜了可惜了，这么好的花。” 王阿姨叹着气走了，嘴里还在念叨 “现在的人真是浪费”。
林辰和苏婉清假装把花篮 “放进” 垃圾袋后，周莉立刻拿起垃圾袋的口，打了个结，假装 “装满了”，然后推着清洁车，对两人使了个眼色：“我去楼下扔垃圾，你们回病房吧。”
“好。” 林辰和苏婉清点点头，看着周莉推着清洁车慢慢走向电梯 —— 清洁车的轮子在地面上滚过，发出 “咕噜” 的轻响，垃圾袋在车旁晃了晃，看起来真像装了东西。
两人转身走近 302 病房，关上门。苏婉清靠在门上，长长地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终于处理完了！希望林墨的人能看到我们‘扔花篮’，以为我们真的没发现跟踪器，以后不会再用这种方式监视我们了。”
“应该会的。” 林辰笑着说，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条缝，看着周莉推着清洁车走进电梯 —— 电梯门关上，他才放下心来，“周护士很细心，做得天衣无缝，没人会怀疑的。而且跟踪器已经交给李警官，就算林墨再想监视，也得重新找机会，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准备。”
苏婉清走到林辰身边，握住他的手，目光里满是坚定：“林辰，不管以后遇到什么危险，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我们一起找证据，一起等李警官的消息，一起揭穿林墨的真面目。”
林辰看着她温柔的眼神，心里满是感动。他反握住她的手，手指紧紧扣住她的指尖，语气坚定：“好，我们一起面对。不管这条路有多难，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怕。我们一定会找到真相，让林墨为他做的事付出应有的代价。”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面上投下一道窄窄的光斑。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站在光板里，病房里的氛围温馨又坚定。他们知道，对抗林墨的路还很长，还会有更多的危险和困难在等着他们，但他们不会退缩 —— 因为他们有彼此的陪伴，有李警官的支持，有周莉的帮助，还有一颗寻找真相的决心。而那个被安全移交的跟踪器，不仅是林墨威胁他们的证据，更是他们反击的开始 —— 从今天起，他们不再是被动承受危险的人，而是主动出击的战士，为了正义，也为了彼此，坚定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