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目的地之前,贺舟都一直窝在车里睡觉,他甚至一度搞不清楚车开到哪儿了。
直到前排谢家的伙计出声提醒,让他们先看看接下来是怎么走,他才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醒过来。
贺舟揣着手下了车,呼出一口泛着白雾的气,看着似乎近在咫尺的雪山说道:“我还以为要在路上耽搁好几天呢。”
黑眼镜一手支在额前望向雪山说道:“找进去的地方才是麻烦事。”说到这里,他拿着指北针确定方位,指着两山之间的河谷方向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先往那个方向看看,车能开进去吗?”最后半句是朝谢家伙计问的。
听到黑眼镜的话,贺舟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每次说不出意外的话,就有种会出意外的感觉,真不是他危言耸听。
谢家伙计看了看黑眼镜指向的地方说道:“那段还能进去,不过只能在山脚下走,车上不了山。”
张启灵也在观察周围的环境,不一会儿转头跟黑眼镜对视一眼,似乎对他的想法没有异议,于是几人再次上车,直接去黑眼镜指的那个方向。
很快穿过河谷,几人到达黑眼镜之前提出来‘泄气’的地方,贺舟观察着周围的山势问题问道:“两位有什么想法吗?”
此时黑眼镜也奇怪,看了半天说道确实像是自然形成的,贺舟见张启灵没有反驳,心中更是疑惑,如果真的是自然形成,那这里的局就破了,既然破坏了为什么又会有不同寻常的线索指向这里?
这个问题当然没有人能回答他,即便是张启灵想要摸清楚千年前古人的信息,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不过看着这两边的山势,贺舟忽然有种莫名的感觉,眼前这一幕似乎有点熟悉,可也只是一闪而过的感觉,在想要抓住这个感觉的时候,它又消失了,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天色渐渐变暗,贺舟也没有要晚上进山的想法,几人就地扎帐篷营地,因为考虑到谢家伙计需要在外面等他们出来,所以这次专门用了一辆车来装装备和物资,他们准备倒是非常充分。
晚上五个人围着篝火讨论接下来的事情。张启灵在扎营前就有所发现,明天早上贺舟他们就要出发。
谢家两个伙计就在这里扎营等他们出来就行了,这里的地势不会有什么太大的自然危险,考虑到这次雪山情况多变,他们以两周为期限,如果两周后没有回来,就让两个伙计给谢雨臣打电话。
只是守着营地,不需要他们下去出生入死,谢家两个伙计也没有什么异议,这样的任务对他们来说已经算是比较轻松的了。
确定好接下来的事情,贺舟困的厉害,早早就找了个帐篷钻进去睡觉去了,在温度低的地方,他总觉得体力消耗更快,自然也就困的更快。
如果不是这一趟,大家都揣着心思,晚上这里的夜空也可算是一道极美的风景,只不过贺舟的心思没在赏风景上。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贺舟三人就整理好了装备出发,这次他特意让谢雨臣多带了几个拍摄设备。
虽然他所到过的地方大多数都能记得下来,可很多细节如果只靠记忆或许会出错,而且有些东西很有可能最开始察觉不到,需要下来之后细细琢磨。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就连张启灵胸前都挂了一个照相机。
张启灵走在前面带路,贺舟和黑眼镜慢悠悠的跟在后面,还好现在的天气并不是冬天,即便是雪山上仍有积雪,山脚还是能看到一些绿色的草甸,走起来没那么困难。
三人这一路,并不是直直的往山上走,而是上了三分之一的距离之后往比较陡峭的那面山壁走过去,张启灵没有什么犹豫,贺舟觉得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不过对着这方面他自认技不如人,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大张哥这么走一定有他这么走的道理,索性这次他在,自己也不用一直动脑子,至少现在还不用。
贺舟他们一路闷头走了十几个小时,只中途停下来补充过一次体力,翻过了比较好走的那一段路,来到了更为陡峭的山壁这一面。
这里的路极其不好走,稍不注意就可能会滚下去,下面就是万丈深渊,如果不是他们三个,换了谁估计都不会走这边的路。
但这十几个小时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他们在崖壁上行走的那段路,贺舟发现了两处似乎修剪过栈道的痕迹。
只不过,已经不剩什么了,连腐烂的木头都不存在了,只剩下一些打孔的痕迹,要是在过十几年,估计连这些痕迹也会逐渐消失,如果不是当时他们正好停下来,贺舟仔细观察周围情况,是完全发现不了的。
目前看来,所谓当地人从来不上来这种话就存疑了,至少曾经这里是有人活动过的,而且会修建栈道,说明不止是一两个人。
贺舟现在有些怀疑,那所谓的传说,有没有可能其实就是当地人为了保护这里从而编造的一个谎言?
这些人不希望有人知道山里的秘密,所以拒绝带人上山,所以才说这个山不允许人上去?当然这些都只是猜测,并没有什么凭证。
直到天色彻底暗下来,这里的路又不好走,贺舟他们才没有再继续往前,而是找个了相对安全的地方点火休息。
回想起今天他们的路线和这些山峰之间的布局,他们这是绕到了陡峭的一面,且这座山并不是独立的一个山峰,而是两座连绵在一起。
按照张启灵带路的方向,他们应该是要去两峰之间,那个凹陷下去的位置。
躺在睡袋里,贺舟到现在也没感觉到太多的紧张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自己觉得这一趟或许没什么意义,还是因为感觉这一趟阵容强大不会遇到什么致命危险。
今天晚上没有轮到他守夜,在胡思乱想中睡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天亮,被守下半夜的黑眼镜喊醒,三人才继续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