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氏拍着心门子,到现在心里还慌慌的。“诶哟,那个刘忠一瘸一瘸的来了,可是吓我一大跳。我寻思着炎雷下手这么重,万一再讹咱们家可怎么办!”
“还是阿媛厉害,这个大林子,还有那个刘忠真不是东西。敢砸我们家的大缸,这四口大缸花了差不多二两银子呢!得叫他们赔,一文钱都不能少。”管氏指着大门骂着。
田媛拉着管氏坐下,“今儿个多亏了奶奶,还有大伯,二伯,伯母们。要是只我一个人上门,他们听都不会听我说的。”
“嗐,说这个干嘛,一家子不说两家话。”田庆年到现在心里还激动着,田媛说的那些正说到他的心坎里。
土地对农家太重要了,怎么能砸了水缸,没了水,庄稼怎么活?
“炎雷叔和祥子叔还伤着,我爹估计也担心着呢,那我先回了。”田媛又道了一遍谢,牵着炎树走了。
路上,炎树开心极了。“大姐,你真厉害,说上几句话就把那些人给镇住了。不过那件血衣不是过年时,我爹杀鸡沾上的嘛!”
“我急着出门给你爹和祥子叔讨说法,你爹说祥子叔胳膊划了个大口子,肯定出血了。”
“我一眼瞧见塞角落里的那件衣裳,打开一看就有了主意。那衣裳破得没法穿了,又沾了血说不吉利才不要的,要不一时半会还拿不出那样一件吓人的衣裳来。”
田媛今天对炎树可是刮目相看,她虽然交代过他怎么说,可炎树上来就给刘忠磕了三个头,这是先礼后兵呢!这孩子长得漂亮,而且聪慧。
回了家,祥子也来了。许辰莘已经给他包扎好伤口,炎雷身上破了的衣裳也换掉了。
“今天真是多亏了辰莘哥,等这事了了,我请辰莘哥来家吃顿饭!”田媛庆幸今天许辰莘在,看祥子胳膊上的包扎就知道那伤口挺严重。
炎雷脸上的伤看着吓人,但他武艺如何田媛很清楚。估摸着是故意挨了几拳给别人看的,不叫她为难。
“不用,不用,明儿个我再来给祥子叔换药,这几天别沾水。炎雷也是,休养几天就没事了。”许辰莘收好他的药箱。
田媛送他出门时拉了一下他的胳膊,低低的说,“辰莘哥,若是旁人问起祥子叔和炎雷叔身上的伤,可否说得重些,我怕再有人伤他们!”
“我明白,你放心吧!”许辰莘高兴的走了。
这一幕刚巧被路过门前的许辰嘉看到,田媛打量了他一眼,想起今天河边村里小媳妇们对他垂涎欲滴的样。她撅了撅嘴,连声招呼都没打“咣当”一声关上院门。
许辰嘉自语:“她怎么那样看我,我今天没得罪她啊!”不行,一会得过来问问。
夜晚,月色皎洁,田媛坐在后院赏月,说是赏月倒不如说睡不着来后院吹吹风。
刚刚吃饭时她被田庆才说了一通,说这事由她大伯和二伯出面就行了,她个小姑娘站出来骂刘忠和大林子不妥当。有啥不妥当的?无非就是她这名声更加响当当了。
“哎!我这不值钱的名声啊,除了退亲,掀男人衣裳,如今又加了一条凶悍泼辣哟!”田媛自我调侃一句,随即就笑了。
想想今天可真是过瘾,痛骂刘忠和大林子,他们连个屁也不敢放。她是个女子又怎么了?能为祥子和炎雷出气,她觉得痛快!
许辰嘉听了笑出声来,他轻松越过栅栏,坐到她身旁。“没看出来,小丫头还挺厉害。你刚在许里正家门前,别说还挺有魄力的。”
“呵!我这是有理说理,那两人欺人太甚了。说不定还不止他们两个,敢欺负我田媛的人,我能做软柿子么!”
田媛听到炎树说那两人还拿石头丢他们,还把人往河里推,至于拿蛇咬人简直就是歹毒。她气得不行,非得治治他们,省得他们再欺负人。
“你看着吧,许里正是不会把刘忠和大林子赶出大坝村的,最后这事就是不了了之。”许辰嘉看向田媛,做了断定。
田媛蔑笑一声,“赶不出去,也要他们见着炎雷叔和祥子叔绕道走,这是以儆效尤。”
“你猜到许里正会这么处理?看不出来,你这丫头心思挺深。”许辰嘉没想到田媛会这么说。
“我没什么深心思,也不会利用人心去博同情。祥子叔是我招来的,炎雷叔是我买回家的,我没法看着他们受这样的委屈。”
田媛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我只想让家里的日子好起来,让爹的腿好起来,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不让天上的母亲担心我!”田媛对着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说,“我会过得很好很好的,别担心。”
许辰嘉抬起头去看星星,他知道田媛早没了母亲。只是他不知道此时的田媛来自现代,她思念的母亲也是现代自己的母亲。
“阿媛,若这事有麻烦我可以出面,毕竟许里正还欠着我个大人情。至于大林子和刘忠,你若是想教训他们,我也可以让人给他们点教训。”
许辰嘉看着她,风将她耳侧的头发吹乱,他真想伸手理一理,但也只能是想想。
“为啥要你出面?辰嘉哥,我可有两位伯父呢!难道我们田家对你还有旁的用处?”田媛眉头一皱,她知道许辰嘉的心思深沉。
“你是这么想我的?我们之间只有利用?”许辰嘉不高兴了,他以为他对她的不同,她会明白。可到头来,她只以为他的帮助都是别有用心。
田媛环抱双腿,淡淡地说着:“母亲说这世间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也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坏。若有人对你好了,要赶紧还掉这份好。要不然自己会失掉更多的东西,包括感情。”
“辰嘉哥,你帮了我们家许多,我暂时拿不出什么回报你。不过,往后你有事要我帮忙,只要我能做到,我会去做。只是,没人喜欢被利用的。”
田媛说出自己的心声,那天他舅舅拿着木棍,她去掀他的衣裳,只是想让大家看看他舅舅是怎么对待他的。
可他说的那些话还是伤到了自己,她一直在努力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