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拎在半空中的阿洛,小脸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她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风中的落叶一般脆弱不堪。然而,尽管内心充满了恐惧,阿洛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用一种带着哭腔的、沙哑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向那个拎着她的巨汉道歉:“对、对不起……大人……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对不起……”
那个巨汉,名叫拓跋狰,他身材魁梧,肌肉虬结,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他对阿洛的道歉完全不以为意,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是像打量着一道即将到嘴的珍馐美味一样,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阿洛。拓跋狰那猩红的舌头,缓缓地舔过他那厚厚的嘴唇,露出了一个残忍而又充满期待的笑容。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令人心悸的红光,那是一种最原始的食欲和占有欲的体现。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阿洛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饿狼盯上的小羊羔,无处可逃。她的灵魂似乎都在这一刻被冻结了,完全无法动弹。
终于,阿洛眼中的泪水再也无法控制,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滚落下来。但即使如此,她依旧机械地重复着道歉的话语,仿佛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放开我妹妹!有什么事冲我来!”就在这时,陈胜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和担忧,他猛地推开身边劝阻的人,如同一头发怒的雄狮一般,径直冲向拓跋狰,厉声喝道。他的声音因为愤怒和担忧而微微发颤,听起来有些沙哑,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却是无法忽视的。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中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完了完了,这对兄妹死定了……”
“惹上拓跋氏的人,还是血颅战团的,啧啧……”
“快走快走,别看热闹了,小心被当成同伙!”
“那小子还敢喊?真是不知死活……”
拓跋狰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极其轻蔑地瞟了陈胜一眼,仿佛在看一只嗡嗡叫的苍蝇,完全提不起兴趣。他的注意力全在手中的“食物”上,似乎正在思考是该生吃心肝,还是带回营地慢慢炮制。
陈胜眼见对方对自己视若无睹,心急如焚,救妹心切的他已经顾不得其他,脚下猛然发力,如离弦之箭一般向前疾驰而去,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从拓跋狰的手中夺回阿洛!
然而,就在他刚刚冲到距离拓跋狰不足五步之遥时,异变突生!
只见旁边另一道身影如同被激怒的暴熊一般,突然动了起来!这道身影同样高大魁梧,满脸狰狞的爪痕更是让人不寒而栗,他便是另一个蛮汉——兀术屠!
说时迟那时快,兀术屠甚至都没有完全转过身来,只是粗壮得如同柱子一般的右腿,犹如攻城锤一般,裹挟着阵阵恶风,以惊人的速度猛地扫出!
这一脚的速度快如闪电,让人猝不及防!陈胜虽然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危险,但他的反应速度还是稍慢了一拍。
尽管他下意识地双臂交叉,想要挡住这致命的一击,同时身体也试图向后卸力,但那一脚所蕴含的力量实在是太过恐怖了!
“嘭!”
一声闷响!陈胜只觉得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狠狠撞在手臂上,整个人如同被高速奔跑的犀牛撞中,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重重砸在三四丈外的地上,溅起一片尘土!手臂一阵发麻,气血翻涌不已。
陈胜一个敏捷的鲤鱼打挺瞬间起身,强行压下喉头的腥甜,眼神变得无比凝重,摆出了全力戒备的姿态。这两个蛮汉的力量,远超他之前遇到过的任何对手!
而此时,拓跋狰和兀术屠这两个巨汉已经站到了一起,兀术屠也加入了“品鉴”的行列。他们完全无视了如临大敌的陈胜,就像是看着砧板上的肉,毫无顾忌地大声议论起来。
拓跋狰晃了晃手中的阿洛,咧嘴笑道:“兀术屠,你看这小东西,细皮嫩肉的,虽然瘦了点,但看起来挺鲜嫩。是直接拧断脖子生吃心肝痛快,还是剥洗干净了,用火烤得外焦里嫩,慢慢享用?”
兀术屠摸着下巴上的胡茬,瓮声瓮气地回答:“拓跋狰,生吃心肝固然鲜美,但烤熟了撒上盐和香料,油脂滋滋作响,那才叫享受!我看还是烤着吃好!腿肉归你,胸脯肉和胳膊归我!”
他们的议论声如同雷鸣,毫不避讳,仿佛阿洛已经注定是他们的盘中餐。
听着两人如此肆无忌惮地讨论如何分食阿洛,陈胜只觉得一股滔天怒火直冲头顶,眼中瞬间布满了血丝,一股暴戾的杀意几乎要冲破理智!恶从胆边生!
但他死死咬住牙关,强行将这毁灭一切的冲动压了下去!阿洛还在他们手里!硬拼救不了人!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利用这座港口模糊的规则来周旋,声音因极力压制愤怒而显得有些嘶哑:“两位!这里是骸骨港!据说港口有港口的规矩!你们这样当街强掳路人,难道不怕坏了‘血颅’战团的名声,引来管理者的惩罚吗?!”
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办法,试图用他们自己定下的、哪怕只是表面文章的“秩序”来约束对方。
然而,回应他的,是拓跋狰和兀术屠如同看白痴一样的眼神,以及更加肆无忌惮的狂笑!
拓跋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声如洪钟地吼道,话语中充满了蛮横和不容置疑:
“规矩?名声?哈哈哈!愚蠢的弱者才讲那些东西!”
他猛地凑近陈胜,那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如同洪荒巨兽在审视猎物,一字一句地狞笑道:
“告诉你!在这骸骨港,我们‘血颅’的话,就是规矩!老子们想吃谁,就吃谁!”
最后,他掷地有声地抛下一句,彻底粉碎了陈胜试图讲道理的最后幻想:
“我蛮夷也!听不懂你们那些弯弯绕绕的道理!拳头大,就是最大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