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跑..跑啊!!”黑暗中不知谁大喊了一声,一时间面若惶惶,抖似筛糠,哭爹喊娘的朝后山奔逃而去,就连那二当家也不例外,只是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生怕被后面的鬼给追了上来。
真是的,都当土匪了还怕鬼!看着落荒而逃的那帮子土匪,谢原山满意的站在路上,聚起掌心雷朝着鬼火虚空一掌,便将其拍散开来。捡起地上的猪骨,“嗯,还能用!”
“不错啊!谢大先生!”顾青此刻也走了回来,“你那阵风是怎么弄的?不会真的有呼风唤雨这种法术吧?”
“哪有什么法术,只是道术而已。”
要说这原理,其实很简单,只是利用简单的空气下沉而产生的焚风效应罢了,宿土教中有言“浊气迟暮而升,遇峰则清,背脊而下,谓之焚风。”若换成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晚上的时候由于山里的温度骤降,冷空气裹挟着热空气上升,到达山顶后由于气温过低,从而在背风坡形成了下沉的气流,形成了焚风。
而顾青所使的符箓,则是一种道门中比较常见的聚阴符,当阴气汇集之时,焚风自山脊而下,导致气随风动,那鬼火遇到阴气,自然会更加旺盛并且跟随着阴气移动。
正当谢原山深一脚浅一脚的边走边解释时,又一阵风刮来,“呐!就是这种风!”
要说乌鞘岭这个地方,虽说是延绵的山区,但走起来并不像南方那般费劲,大概也就不到两个时辰,一路沿着山谷而上,远远的似乎已经可以看见武威县城的灯火了。
正当两人准备加快步伐时,忽然隐约之中看见有个人正坐在路边,走近一看,是一位苍髯老者,看样子应该是本地的山民。
“老人家,您这大晚上的,不回家坐在这儿干什么?”谢原山一向还是比较尊老爱幼的,此刻上前询问道。
那老者摇了摇头,“老朽本是要回家,半道儿累了,歇一歇。”随后又抬头上下打量了谢原山二人一番,“两位是要进城吗?”
“正是!”
“走错啦!走错啦!”老者闻言连连摆手,指着半山腰说道:“去武威的要从前面的岔口儿往山上走,过了那片棘林坡就到了!”
顺着老者的指向谢原山回头望了望,刚才过来时似乎是有个岔路口。
“老先生,您确定不是打这走?我们在这儿都能看到武威城的灯啦。”顾青蹲下身来,放大了声音一字一句问道。
“错不了!老朽在这活了大半辈子了,还能认错路?前面那条路啊,早八辈子前就没啦!回去吧,回去吧!”老者不断的摆着手。
眼见着这老者如此肯定,二人对视了一眼,不疑有他。
“如此,便多谢老先生了!”说罢,两人便原路往回走。
估摸着来十分钟的功夫,谢原山和顾青二人便来到了岔路口。
看着眼前蜿蜒曲折仅一人宽的小路,顾青不禁心中打鼓,“你确定是这?”
谢原山点了点头,“来的时候我认真留意过了,就这么一个岔口,没别的了。”
走在杂草丛生的小路上,顾青一手叉着腰,一边拨开足有人头高的荆棘,心中是越发的疑惑,按理来说这条道应该经常有人走才对啊,“你说那个老汉不会是特务吧,专门在这等咱俩。”
“你家七老八十了还来干特务?况且人家又不知道咱俩今天要打这过,难道一天到晚守在那不成。”
见谢原山说的也有道理,顾青便不再发问。
一路磕磕绊绊来到半山腰,眼前忽然出现一茅草屋,还亮着灯光。
“有人家,快去问问!”顾青推搡着谢原山催促道。
然而还不待两人走进,房屋的门便打开来,定睛一看,这不正是刚刚在山下给他俩指路的那个老者吗,他..他怎么走这么快?
只见那老者站在门口招呼道:“两位,山艰路险,来老朽家喝杯茶歇息一下再走吧!拐过前面那弯,十来分钟就到武威了,不急!不急!”
老者如此热情,谢原山两人也不好拒绝,走进屋内,昏暗的灯光下,除了正堂的一方木桌,就是桌上那盏可有可无的灯了,还是老式的那种用竹签做灯引的油灯。
生活可够清苦的,谢原山和顾青入了坐,不断环顾打量着这连猪圈都不如的土墙屋,心里想着要不给老人留点钱改善下生活?
“两位请慢用。”老者从后房端了两个瓷碗放到了桌上,不知道是从哪捡的,清代民窑,但做了锡补。
咦?味儿不对!
“慢着!”谢原山突然心生警觉,伸手将正要喝水的顾青给挡了下来,“老先生,您这水是在哪打的?”
“呵呵,山里的泉水,止渴生津,好喝着呢!”老者背过身,摆弄着案台上的瓷碗。
“这就是普通的水啊,干嘛呢?”顾青轻轻踢了谢原山一脚,暗示他不喝也不要疑神疑鬼。
小姑奶奶,刚刚你还说人家是特务呢,现在倒是我的不是了,谢原山此刻也懒得解释,咬破指尖用血在顾青额头上一抹。
后者再低头看时,手里端着的那是水,分明就是一碗腥的发臭的鲜血!
“啊!”顾青顿时吓的一声尖叫,“啪嗒”一下将碗摔在了地上。
“你到底是谁!”谢原山此时已是眼冒精光,手已经搭在了剑柄之上。
老者闻言缓缓转过头,打眼望去,可着实将两人吓了一跳,眼前哪里是刚刚那苍髯老者,分明就是一只鹿头人身的怪物!
“啊!”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顾青见着怪物的瞬间便躲到了谢原山的身后,毕竟是女人,即使是杀人不眨眼的特务,那也还是女人,碰到眼前这种情况不免有些恐惧。
看着谢原山已经拔出的宝剑,那怪物根本没有一丝惧怕,反而颇为惋惜的说道:“哎呀呀!不喝也不要浪费嘛!”随后,猩红的舌头从口中钻出,将地上的鲜血给舔舐的一干二净,完事儿还吧唧了一下嘴巴,仿佛是在回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