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雷!”
李景华飞身后退的同时,手已经将谢原山交与他的木签掰断。
也就两三秒钟的时间,爆炸声响起,反应不及两名游击队员被炸倒在地,李景华虽然已及时后撤,但巨大的冲击仍将他掀飞了出去。
“老三!”谢原山一声惊呼,然而还不等他上前,只见李景华便“嗷”的一嗓立了起来,为什么要说“立”,因为此刻在众人眼中,李景华便如同那倒了的旗杆一般,直挺挺的从地上立在了原地。
“这...这是什么功夫?”一旁的姜也山看的真切,瞪大了眼睛,浑然忘了身旁那两名已经牺牲了的游击队员。
“快..快按住他!”谢原山见状立马大声叫道。
本来只是以防万一给了李景华那枚木符,没想到这么快便起了作用,这木符乃是他看了师父的手札后得到的启发,仿照苍云子养煞之法所制成的,按道门术语归类,此符应该叫做“藏(zang)符”,其方法原理与苍云子和龙伏虎所用的桃符类似,皆是以破坏木符结构而激发,从而引得恶煞冲身,只是现如今冲李景华身的可不是什么恶煞,而是在升仙台下被那大号“沥阳剑”所冲出体外的小泉君的阳魂。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众人一愣神的工夫,被阳魂所冲身的李景华已经嗷叫着扑向了距离他最近的一名游击队员。
直到此时,大家伙方才反应过来,连忙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将李景华给按在了地上,七八个汉子,其中有两个在参加游击队前是杀猪匠,如今一个按头,一个按腚,说老实话,简直是比过年的猪还难按。
见李景华在众人手中不断挣扎,谢原山一个箭步上前,用手指在其身上的几处阳穴上按了几下,紧接着又拿出一枚“藏符”,正要施术,却见一名游击队员不知从哪弄了张柚子叶,“啪”的一下便盖在了李景华的脑门上。
哪来的那么些土法子,谢原山暗道一声不好,俗话说:“阴魂不散,阳魂难见。”人有三魂七魄,而其中的三魂,便是指阳魂,不管是阳间还是阴间,阳魂都是最弱小的存在,寻常百姓家夜晚总是感觉楼顶有人在走路,或者家里的锅碗瓢盆发出异响,便是阳魂在作祟,这叫“闹阳磐”,一般应对之法就是在家里悬挂几张柚子叶,便可驱赶阳魂。
还是大意了,谢原山张开灵慧,看着李景华身体上方逐渐消失的如同鬼火一般的淡蓝色轮廓,心里不由一阵叹息,这小泉君的阳魂可真够弱的,一张柚子叶就给弄的魂飞魄散了。
其实谢原山倒不是惋惜这日本鬼子的魂魄,而是他想试图通过这一缕残破,来找出日本人“大和武”计划的位置。
而此时李景华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好在不算太糟,也算是救了老三一命,不然就小鬼子的手雷,就算不被炸死,也得闹个半身不遂。
“行啊!恁小子!”
“嘿嘿!俺也是以前看村里的先生这么弄,就试了一下!”刚刚那名拍柚子叶的游击队员被夸的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不断挠着脑门在那傻乐。
“谢先生,怎么了?”姜也山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上前询问道。
“没什么,姜队长,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趁早走为上计!”谢原山指了指周围的日军尸体。
次日,经过姜也山的一路护送,谢原山等人终于是来到了与鹿邑县毗邻的一座名为玄武的小镇,由于玄武镇并非战略要冲,驻守此处的日军有一个中队的兵力,加上伪军相大概有个七八十号人,警备力量并不是很强悍。
此刻正值午时,进出镇子的人流还是较多,来来往往大多是一些打扮成便衣的伪军和民夫,而经过乔装打扮的谢原山等人,便混在这群人当中。
进了镇子,从临街的房屋建筑便可窥一斑而知全豹,相较于地处山区的溪桥镇,身处平原地区的玄武镇要繁华不知几多,一条主街直通南北,各个支路与主街相交,呈“井”字形布局,而周围的建筑似乎也没有战争的痕迹,看来日本人是兵不血刃便拿下了这座镇子。
临福楼算是镇上较为知名的酒楼,门脸虽不大,但占地甚为广阔,前门的铜狮子听说是前朝亲王家的物件,现在虽已是民国,然整体建筑还是前清的风格,一楼沿用北方酒楼子的“回”字布局,过堂经楼梯而上,二楼则是留作住宿之用。
“客官,您吃饭还是住店?”
刚到这临福楼门口,便有一身着短打的小厮迎了上来,眼珠子瞅着衣着破烂的谢原山等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呃...”谢原山几人倒是想进去吃点,奈何方才过哨卡的时候身上的物件被俩伪军给搜刮的一干二净,此刻别说是上馆子了,就是讨饭都还差个碗。
谢原山舔了舔干巴的嘴唇,上前抱拳道:“这位小哥...”
“去去去!要讨饭上一边去!”
话还没说完呢,便被小厮像赶苍蝇一般挥着抹布给驱赶到了一边。
“你...!”当惯了大爷的李景华何时受到过这等待遇,冲上前便拧住了小厮的脖襟。
“打人啦!打人啦!”
这一声叫嚷,顷刻间嗖嗖嗖几名彪形大汉从侧门鱼窜而出,顿时将谢原山等人围了起来。
“小子!闹事也不看看场子!”为首大汉说罢便要上手。
“怎的?”师弟茬架,当师哥的自然要帮忙撑撑场子,况且眼前这几只臭鱼烂虾看着五大三粗的,不过是样子货而已,身出名门的林汇荣自然不会将他们放在眼里。
只见林汇荣眼冒精光,磅礴的气势喷涌而出,侧身挡住了那名大汉的去路,场面顿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住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冷峻的声音从店内传出。
回头看去,秋水丹凤眼,柳刀弯月眉。着一身水绿色印花锦缎旗袍,脖间缠一红色丝带,脚蹬同色皮靴,微卷的头发犹如浮云冉冉飘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