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牙山谷,杀机四伏!拓跋宏的千名亲卫精锐,如同张开獠牙的恶狼,从山脊俯冲而下,封死了所有可能的退路。跳荡营残部被压缩在谷底狭小区域,背靠陡峭岩壁,已是瓮中之鳖!
绝境!真正的十死无生之局!
拓跋宏立于高处,脸上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残忍笑意:“徐小栓,跪地求饶,本将军或可给你个痛快!否则,定将你等剁成肉泥,以祭我黑水台亡灵!”
跳荡营残余的五百余人,人人带伤,面色惨白,但眼神中却无一人露出怯懦。他们紧握兵器,自动围成圆阵,将重伤员护在中央,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们的主心骨——徐小栓。
徐小栓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手臂伤口传来的剧痛。系统冰冷的警告和拓跋宏嚣张的叫嚣在脑海中交织,但他此刻的心神却异常冷静。越是绝境,越不能乱!
他目光锐利如鹰,飞速扫过四周地形。山谷狭窄,敌军虽众,却难以完全展开,这是他们唯一的优势。身后岩壁陡峭,无法攀爬,但……岩壁底部似乎有些许凹陷和裂缝?
“韩七!狼筅哨顶前!结拒马阵!”
“张嵩!弩箭哨,占据阵内高处(几块巨石),听我号令,专射敌军军官与旗手!”
“其余人,圆阵收缩,刀盾在外,护住伤员!”
徐小栓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一道道命令迅速下达。残存的跳荡营如同濒死的刺猬,瞬间蜷缩起来,露出了最锋利的尖刺!
“冥顽不灵!杀!”拓跋宏见劝降无果,脸色一沉,挥刀下令!
“杀——!”千名北莽亲卫发出震天怒吼,如同黑色的潮水,向着谷底那小小的圆阵发起了凶猛的冲击!
“稳住!”韩七双目赤红,站在狼筅哨最前方,手中改良的金属狼筅猛地向前刺出!“狼筅!刺!”
“喝!”数十柄狼筅同时前突,狰狞的枝杈瞬间构成一道死亡的钢铁丛林!冲在最前的北莽士卒收势不及,顿时被枝杈刺穿、勾住,发出凄厉的惨叫,后续的冲锋势头也为之一滞!
“放箭!”几乎在狼筅刺出的同时,徐小栓厉声喝道!
占据巨石的弩箭哨成员,冷静地扣动扳机!改良的跳荡弩发出致命的嗡鸣,特制的箭矢精准地射入北莽军阵,专找那些呼喊指挥的军官和手持旗帜的兵卒!顷刻间,数名北莽军官中箭倒地,引起小范围混乱!
然而,北莽亲卫毕竟是董卓麾下真正的精锐,初始的混乱后,立刻调整战术。盾兵上前,试图格挡弩箭,长枪手躲在盾后,奋力劈砍、突刺狼筅的枝杈,更有悍卒试图从侧翼迂回!
战斗瞬间进入了最残酷的消耗阶段!狼筅的枝杈不断被砍断,持有狼筅的士卒不断被长枪刺中倒下,但立刻有后备队员顶上前!弩箭哨的箭矢也在飞速消耗!圆阵不断被压缩,伤亡持续增加!
徐小栓身先士卒,舞动凉刀,如同磐石般钉在阵线最危险的地方,哪里出现缺口,他的刀光便出现在哪里!内力早已枯竭,全凭一股意志和“将魂”特质支撑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每一次挥刀都感觉手臂欲裂,但他不能退!
“噗!”一名北莽悍卒突破狼筅封锁,一刀劈向徐小栓面门!徐小栓侧身闪避,凉刀顺势上撩,将其开膛破肚,温热的鲜血溅了他一脸!但他左翼空门大开,另一柄弯刀已然悄无声息地刺到!
“将军小心!”身旁一名亲卫猛地扑上,用身体挡住了这一刀!刀锋透体而出,亲卫死死抱住那名北莽士卒,口中溢血,嘶声吼道:“杀敌!”
徐小栓目眦欲裂,反手一刀将那北莽士卒头颅斩飞!抱住缓缓倒下的亲卫,看着他迅速黯淡的眼神,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和滔天怒火直冲头顶!
“啊——!”徐小栓发出一声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咆哮,体内那面一直沉寂的幽冥镜,似乎被这股极致的情绪引动,镜身猛地一震,一股远比之前磅礴、精纯的阴寒之力,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涌入他近乎干涸的经脉!
【系统警告!幽冥镜能量异常激活!宿主身体濒临极限,无法承受!】
【检测到宿主强烈守护意志与“将魂”共鸣,尝试引导……】
冰冷与剧痛交织!徐小栓只觉眼前一黑,仿佛灵魂都要被冻结、撕裂!但他死死咬住牙关,凭借顽强的意志,强行引导着这股失控的力量,不是用来攻击,而是……扩散!
“镜御……幽冥!”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低吼,将幽冥镜从怀中掏出,镜面对准了汹涌而来的敌军!下一刻,一道肉眼可见的、浓郁的乌光以他为中心,如同水波般骤然扩散开来,瞬间笼罩了整个跳荡营圆阵!
乌光过处,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正在疯狂进攻的北莽士卒,动作陡然一僵,仿佛陷入了无形的泥沼,速度大减!更令人心悸的是,他们脸上露出了极度惊恐的神色,仿佛看到了什么无比可怕的东西,攻势瞬间瓦解,甚至有人开始不受控制地后退!
而跳荡营的士卒们,身处乌光之中,虽然也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却并未受到负面影响,反而觉得精神一振,疲惫感都减轻了些许!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战场出现了刹那的凝滞!
拓跋宏在山脊上看得真切,又惊又怒:“妖法!是那面镜子!弓箭手!给我射碎那面镜子!”
然而,徐小栓在发出这一击后,再也支撑不住,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单膝跪地,脸色苍白如纸,手中的幽冥镜光芒也迅速黯淡下去。这一下,几乎抽空了他所有的精神和那莫名引动的镜中力量。
乌光消散,北莽士卒从恐惧中回过神来,但攻势的锐气已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呜——呜——呜——”
低沉而苍凉的号角声,突然从山谷之外,东北方向传来!那号角声带着一股熟悉的、北凉特有的铁血与肃杀!
紧接着,一面雪白的大纛,如同一道闪电,刺破了谷口的阴霾,出现在所有人视野中!大纛之下,是一支沉默如冰、杀气冲天的骑兵!
不是白雪卫!那旗帜……是北凉王的王旗!旗下那一骑,身形并不魁梧,甚至有些瘦削,披着一身寻常的北凉制式铁甲,手中握着一杆普通的北凉马槊,脸上带着一张……毫无表情的金属面具!
但当他出现的那一刻,整个战场的气温仿佛都骤然下降!一股无形的、足以令天地变色的恐怖杀意,如同实质般碾压而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那道身影吸引!
拓跋宏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化为极致的惊恐与难以置信,声音都变了调:“不可能!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徐小栓艰难地抬起头,看着那面王旗,看着那道带着面具的熟悉身影,心中巨震,一个名字几乎脱口而出——
**徐骁!**
北凉王,徐骁,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