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南疆,队伍继续向着本次南下的最终目的地——武帝城进发。越是靠近那座天下武夫心中的圣地,江湖气氛就越是热烈,遇到的奇人异事也越多。
徐小栓发现,不知从何时起,他们这支队伍,或者说他“徐小栓”这个名字,似乎在江湖上开始有了些微弱的“名气”。
这日,在一处路边的茶摊歇脚时,隔壁桌几个江湖人的议论声飘入了徐小栓耳中。
“听说了吗?前几天徽山轩辕家出大事了!”
“这么大的事谁不知道?轩辕大磐那老怪物居然被他孙子……呃,好像是重孙?和外人联手给宰了!”
“啧啧,真是天大的新闻!听说当时打得天昏地暗,连龙虎山的人都插手了!”
“何止!听说最后关头,武帝城那位都投来关注了!”
“真的假的?!快说说,具体怎么回事?”
“据说是北凉来的一个年轻刀客,叫……叫徐小栓!对!就是他!带头冲阵,吸引了大量火力,才给了轩辕敬城和那个……那个也叫李淳罡的小子机会!”
“徐小栓?没听说过啊?北凉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号猛人?敢对上天象境?”
“谁知道呢?据说狠着呢,一把黑刀砍翻了好几个龙虎山的高功道士!”
“嘶……北凉蛮子果然凶悍……”
徐小栓默默喝茶,面无表情。消息传得真快,而且显然添油加醋了不少。他在里面的作用被放大了,真正的主力轩辕敬城和那少年反而被模糊处理了。这背后恐怕有轩辕家幸存者(可能是轩辕敬城一系)故意引导舆论的功劳,意在转移焦点。
【江湖声望提升:小有名气(徽山事件)。】
【效果:部分江湖人士开始知晓你的名字和事迹(正面\/负面评价皆有)。】
系统提示传来。
温华听得与有荣焉,得意地冲徐小栓挤眉弄眼,低声道:“徐大哥,你成名人了!”
徐小栓瞪了他一眼,让他噤声。
另一桌人的议论则不太一样。
“……北凉的人跑到江南地界撒野,还插手别人家族内斗,我看没安好心!”
“就是!听说那徐小栓下手狠辣,轩辕家死了不少人呢!”
“哼,北凉狼子野心,其手下自然也是鹰犬之辈!”
“得小心点,别招惹他们……”
显然,也有不少人将对北凉的恶感投射到了他的身上。
好的,坏的,名声总是相伴而来。
接下来的路程,徐小栓能明显感觉到各种窥探和审视的目光增多了。有些是纯粹的好奇,有些则带着明显的敌意和忌惮。
甚至有一次,在渡口等船时,几个看起来像是某个门派弟子的年轻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眼神倨傲,似乎想上来“切磋”一下,扬名立万。结果被许涌一个冰冷的眼神和隐隐散发出的沙场煞气吓得不敢上前。
徐小栓哭笑不得。这名气,似乎带来了不少麻烦。
但也有好处。
在经过一些城镇时,当他们亮出北凉的身份(有时不可避免),一些地方豪强或者小帮派的态度明显变得客气甚至畏惧了许多,办事也顺畅了些,少了些盘剥和刁难。这就是“凶名”带来的实惠。
甚至有一次,在一个小镖局门口,一个被拖欠了工钱、走投无路的年轻镖师,看到徐小栓的队伍,竟然鼓起勇气冲上来拦路喊冤,希望“北凉的好汉”能主持公道。
徐小栓本来不想管,但看到那年轻镖师绝望而期盼的眼神,又想起自己初入江湖时的艰难,心中一软,让许涌出面,只是简单询问了几句,亮了下北凉王府的牌子(狐假虎威),那镖局老板就吓得屁滚尿流,连忙把工钱结清了。
年轻镖师千恩万谢地走了。
徐小栓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这就是江湖,实力和名声,有时候比道理更好用。
【行小善事,江湖声望微幅提升(侠义)。】
【天命点+20。】
【当前天命点:920 + 20 = 940点。】
蚊子腿也是肉。
徐凤年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偶尔会打趣徐小栓:“可以啊徐小栓,现在也是能报字号的人物了。以后出去,可以自称‘黑刀徐小栓’?或者‘北凉煞星’?”
徐小栓只能苦笑应对。
老黄则依旧是那副德行,偶尔会嘟囔一句:“虚名累人,小子,守住本心。”
徐小栓深以为然。他深知自己这点实力和名气,在真正的强者面前根本不够看。无论是轩辕大磐,还是隔空投来威压的王仙芝,都让他清楚看到了差距。
名声只是副产品,实力才是根本。
他更加沉迷于修炼。白天赶路时琢磨刀法内力,夜晚宿营时则研读那本《基础蛊术笔记》和得自轩辕敬城的《五雷天心正法》残页。
蛊术笔记内容晦涩,大多是些培养、操控特定毒虫,以及利用草药配置蛊毒、解药的法门,颇为阴毒诡异,但其中关于气血感应、细微操控的部分,对他修炼内力也有些许启发。他只是浅尝辄止,并未深入。
而那页《五雷天心正法》残篇则让他如获至宝!上面虽然只有一个残缺的引雷法诀和几个基础雷符的画法,但其中蕴含的至阳至刚、诛邪破魔的雷霆真意,却与他体内《戊土锻体诀》的厚重根基隐隐产生共鸣,甚至让他对那本坑爹的《惊雷焠体诀》都有了一丝模糊的感悟方向。
他尝试着按照残页上的方法,调动内力模拟那丝雷霆真意,指尖竟偶尔能迸发出一两道微弱的、如同静电般的火花!
虽然离真正引动天雷还差着十万八千里,但这无疑是一个好的开始!
【研读《五雷天心正法》残页,对雷霆之力感悟加深。】
【《戊土锻体诀》与雷霆真意初步共鸣,内力活性微幅提升。】
【《惊雷焠体诀》入门难度略微降低。】
收获颇丰。
队伍一路前行,穿过繁华城镇,越过荒山野岭,见识了各地的风土人情,也经历了大大小小不少事情。有路见不平的拔刀,有无缘无故的挑衅,也有慕名而来的拜访(好坏皆有)。
徐小栓的江湖经验越发丰富,处理各种事情也更加得心应手。他的名声也在这过程中进一步传播开来,虽然褒贬不一,但“北凉徐小栓”这个名字,确实逐渐在南方江湖中流传开来。
好的,是“侠肝义胆,刀法凶悍的北凉俊杰”。
坏的,是“心狠手辣,助纣为虐的徐骁鹰犬”。
徐小栓对此并不在意。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考验,在那座天下武夫尽低头的武帝城。
这一日,前方探路的护卫回报:明日午时,便可抵达武帝城!
所有人的精神都是一振。
徐小栓看向远方那座仿佛连接着天与海的巨城轮廓,心中涌起无限期待与豪情。
江湖名声,只是点缀。
武帝城,才是真正的舞台!
他摸了摸背后的“墨岳”,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内力和那丝微弱的雷霆悸动。
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