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过后,村里关于秦卫东的传言又多了个版本——“残忍嗜血的煞神”。
再也没人敢来他们这个破败的院子门口嚼舌根了。
姜晓荷反而乐得清静。
只是,她对秦卫东的戒心,提到了最高。
她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他,试探他。
“你以前……在部队是做什么的啊?”吃饭的时候,姜晓荷状似无意地问道。
“侦察兵。”秦卫东头也不抬地回答。
侦察兵?姜晓荷心里冷笑,信他个鬼!普通侦察兵能有那样的身手和气场?还能让吉普车专程送物资?
她又换了个问题,“你的腿,是在战场上伤的吗?严不严重?”
“嗯,小伤。”秦卫东的回答依旧言简意赅。
小伤?小伤能瘸成这样?
姜晓荷觉得跟他说话,就像在跟一块石头聊天,根本问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既然直接问不行,那就只能用别的办法了。
姜晓荷想起了书里的一段剧情。
她记得书里提过,大概就是这几天,公社的拖拉机会在下乡的路上坏掉,耽误了春耕物资的运送,导致大队长被上头狠狠批评了一顿。
这是一个很小的剧情点,除了她这个开了上帝视角的读者,没人会知道。
她决定用这个来试探一下秦卫东的反应。
这天下午,姜晓荷看着天色,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一边收拾院子,一边“自言自语”道:
“哎,今天天气这么闷,可别下雨啊,听说李叔今天开拖拉机去县里拉化肥,这要是半路下雨,路滑,拖拉机可别出什么问题才好。”
正在屋檐下擦拭一把军用匕首的秦卫东,动作顿了一下。
他抬起眼,深深地看了姜晓荷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看穿。
姜晓荷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但还是强装镇定,继续扫地。
秦卫东什么也没说,收起匕首,起身回了屋。
姜晓荷心里有些失望,难道是自己想多了?他根本没在意?
然而,过了不到十分钟,秦卫东就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拄着拐杖走了出来。
“我去趟公社。”他丢下这句话,就出门了。
姜晓荷看着他的背影,心脏砰砰直跳。
他去了!他真的去了!
他一定是去公社提醒他们了!
这说明,他相信了她的话!或者说,他对她的话,产生了足够的重视!
一个普通的退伍军人,会对一个新婚妻子随口说的一句“胡话”这么上心吗?
绝不可能!他一定是有着某种特殊的身份和敏锐的直觉,才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姜晓荷越发肯定,这个秦卫东的身份,绝对是书中最大的一个隐藏bUG!
傍晚,秦卫东回来了。
村里的大喇叭也恰好在此时响起,是公社王干事的声音:
“通知一下,通知一下,原定于明天发放的化肥,因车辆故障,推迟两天发放……”
姜晓荷心里“咯噔”一下。
拖拉机还是坏了!
难道秦卫东没去提醒?还是提醒了也没用?
她正疑惑着,就看到大队长提着两条鱼,满脸笑容地走进了她家的院子。
“秦卫东啊!今天这事儿,可真是多亏你了!”
大队长一把握住秦卫东的手。
“要不是你提前去说了一声,让王干事带了几个备用零件,那车估计就得在半道上过夜了!
现在只是晚了点,没出大乱子!这两条鱼,你和你媳妇拿去补补身子!”
秦卫东推辞不过,只好收下。
大队长走后,姜晓荷看着那两条活蹦乱跳的鱼,再看看秦卫东,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不仅去了,还成功避免了更大的损失。
这个男人,心思缜密,行动力强,远超她的想象。
晚上,姜晓荷用鱼炖了锅鲜美的鱼汤。
她给秦卫东盛了一大碗,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你今天……为什么会相信我说的?”
秦卫东喝了口汤,抬眸看她,深邃的眼眸在油灯下显得格外明亮。
“你不是在自言自语。”他说,“你是在说给我听。”
姜晓荷的心,漏跳了一拍。
他全都知道。
“你到底是谁?”姜晓荷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这个最关键的问题。
秦卫东放下碗,沉默了片刻。
就在姜晓荷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却缓缓开口:“我姓陆,从京城来的。”
京城!
姜晓荷脑子里轰的一声。
书里所有的剧情都发生在北方这个小县城,跟京城那种权力中心,八竿子打不着!
一个从京城来的,姓陆的,身手不凡,心思缜密的神秘军官,因为“小伤”退伍,躲到这个穷乡僻壤……
无数个线索串联在一起,一个大胆又惊悚的猜测,在姜晓荷的脑海中浮现。
她颤抖着声音问:“你……你和京城的陆家,是什么关系?”
书里虽然没细写,但在大结局时提过一笔,扳倒最终反派的,是一个权势滔天的京城陆家!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