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清掐在白玖腰上的手掌微微用力。
他从来没遇到过这么会勾人,手段这么生猛的……男人。
从他在这个世界诞生以来,从来都只有别人惧怕他的份,虽然偶尔会有几个脑子不正常的喜欢上他的人形,但当看到他的原型,哪个不是吓得屁滚尿流。
好听话谁不会说,真正做到的有几个。
尤清心里想着又不免为白玖作出辩解,他觉得这个人不一样,不是他绞尽脑汁想出来的结果,而是从这个人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心底突然涌上的感觉。
无关身体记忆,也无关现实过往,而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情感。
尤清知道这个世界的规则,也明白在这个世界死亡的人不会再记起生前,这是一个由恨搭建的世界,只有仇恨和恶意的世界,不可能诞生出白玖这样的人。
他的目的太明显,从刚开始的冷言冷语再到后来的爱语绵绵不过一瞬间的转变。
所有的种种都在告诉他,这个人,不属于这个世界。
白玖的行为举止和那些刚死之人的木纳完全不同,他拥有一套完整的记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美好干净的过往,所以尽管在这样恶心的环境,也还是能寻找到美好的潜在。
这个人没有试图掩饰过自己的不同,像是期待自己能发现一样。
偶尔的戏弄也是,明显的好像就为了看他恼羞抓狂,恶趣味十足,讨厌又让人上瘾。
他的所有伪装在这个人面前都显得那么幼稚,白玖像个纵容孩子肆意妄为的熊家长,明明他有时候说的话都那么露骨难听,这人却还是那副言笑晏晏的模样,甚至一两句话就能把他激的溃不成军。
他是怪物,不是人,也不是宠物,敢这么玩他就要做好被拆吃入腹的准备。
尤清眼底浮现欲望,他紧紧盯着面前含笑魅惑的女仆。
“你最好是。”
“当然,需要我证明吗?”
尤清表情有一瞬愣神,目光在周围扫视一圈:“在这证明?”
他虽然能洞察整个庄园的动向,但也没有白天在花园做那种事的想法,这完全超出了他这几十年的想象。
尤清惊愕的表情不似做伪,白玖却能感觉到在他说出那句话时,“尤清”明显的反应。
他喜欢尤清的反应,欲望与纯白的碰撞,让人欲罢不能。
他低下头凑到尤清耳边:“我穿的长裙,不会有人看得到。”
尤清目光不受控制地朝白玖的裙摆看去,果然,长而蓬松的裙子罩住了尤清的整个下半身,但这并不能说服他。
“别马蚤,我没有那种癖好,你给我矜持点!”
“啧,你都石更成这样了,还装。”
白玖坐在尤清腿上晃了晃,突然道:“我帮帮你怎么样。”
“!”
……
……
……
尤清伸手在白玖皮股上拍了一巴掌。
“马蚤货,舒服了?”
白玖嗓音慵懒又性感:“嗯~”
两人正处贤者时刻,白玖耳边忽然响起一道不明电流音,像老式电视机卡顿时的雪花屏发出的声音,半眯着的眼睛倏地睁大锁定住迷宫某处。
尤清神色也倏地阴沉下去,很明显也察觉到了。
他不满地在白玖身后上扇了一巴掌:“都说了让你别浪,这下被阴沟里的蟑螂听到了。”
刚刚他一直都有留意周遭,但这些人手上的道具千奇百怪,有时候连他也防不胜防。
“啧。”
白玖也有些大意了,起身给尤清收拾好裤子,两人又恢复了原本的整齐的模样,除了身上的靡香在暗示刚刚发生了什么,一切都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尤清发间不知道什么时候趴着一只软脚蜘蛛,蔫蔫的样子像被榨干了似的。
他抬手将蜘蛛从头顶抓下放到白玖腰上。
蜘蛛碰到白玖突然来了精神一口气从他腰上爬到衣领重新趴下,懒洋洋的像个大爷。
白玖眉眼含笑,他发现了尤清的小秘密。
一只蜘蛛小小清。
尤清还没发现自己拟态暴露的问题,目光盯着玫瑰园里某处,杀气腾腾。
“去杀了他。”
敢偷听他的墙角,找死。
白玖俯身抓起尤清的手,在那骨节修长的指尖吻了吻:“等我回来。”
…
玫瑰丛筑成的迷宫错综复杂,足足有两米高,站在里面望着头顶被阴雾笼罩着的天空,压抑又无助。
白玖走进迷宫,指尖上趴着一只蜘蛛为他指路。
漆黑的长爪圆球摆动着触肢,一会儿抬右肢一会左肢。
正当白玖走过一个拐角,一阵血腥味打断了他的脚步,蜘蛛不满地啃了他一口,似乎在问他干什么停下来。
白玖挠挠它的肚子,继续向前,地面血迹愈来愈多,玫瑰叶也被染成了一样的红色,一具被染红的女仆裙散落在地上,肢体破碎,连头颅也被碾碎成了浆糊,白浆混杂着血肉,浸泡着两颗滚落在地的眼珠,整副场景像极了被摔碎又被什么巨物碾过一般。
白玖看着地上惨不忍睹的尸体,神色处变不惊。
是今早那个被训斥的女仆。
为什么会死,因为打碎了东西,所以用命赔?
可是和他一样,这些人应该也是死人,死人还会死吗?还是说会变成另外什么东西?
指尖又是一疼,蜘蛛催促着他前进,一蹦一跳又用触肢在自己那六只眼睛上面晃荡。
白玖明白出它的意思,抬脚轻松越过地上的障碍。
“捂着眼睛跳,我怕踩她脸上。”
蜘蛛“嘶嘶”叫了两声。
我不信。
白玖蹙眉默认,继续往蜘蛛示意的地方走着。
离那个人越近,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嘈杂,男人咒骂着所有人,撕心呐喊的哭嚎像个疯子。
白玖循着声音走近,终于在一处死胡同看到里面的景象。
刚刚被管家带走的三人,此时两个人已经倒在血泊中,眼珠被匕首捅成了聚拢,脸上脖颈没有一处好肉,其中一人脖颈还在滋滋喷着血,明显刚死没多久。
哭嚎转为尖笑,黄毛面目扭曲地拿着匕首不断插着那两具尸体,一直到鲜红的内脏散落一地也不曾停下,疯癫地不断重复着一个动作。
白玖疑惑:“疯了?”
蜘蛛摇摇触肢,指了指男人紧攥着的手,指缝中露出一块菱形小角,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