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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道深处的黑暗,慢慢吞咽了最后一点余光,吐出的是粘稠的窒息——浓血、铁锈、腐霉,混成一口浊气,沉沉压在肺叶上。

“咳…咳咳…铁牛,撑住。”石头的喘息带着破风箱的嘶哑,背上的人沉得像座山。铁牛断臂处渗出的血,浸透了粗布绷带,温热黏腻地糊在石头脊背。

“…聒噪…走稳些…”铁牛的声音从紧咬的牙缝挤出,每个字都带着剧痛的颤音。可那双布满血丝的眼,死死盯着前方项易的背影,执拗得如同受伤的困兽。

最前的阿苏,瘦小身影紧贴冰冷石壁,耳朵几乎嵌进石缝。“世子!”声音绷紧如弦,“前头…铁器拖地,不止一件,近了。”

项易的手如刀斩下。瞬间,连铁牛沉重的喘息都强行压成丝丝气音。他凝立如石,侧耳。

嚓…嚓…嚓…

声音由远及近,沉重、拖沓,金属刮擦石地的刺耳噪音,每一步都踩在绷紧的神经末梢。一股冰冷的、混杂着浓重铁锈和…非活物的、死寂的腥气,扑面压来!

“不是活人。”项易的声音冷得像地底寒泉,“铁浮屠。北燕的铁棺。”

王府秘档记载闪电掠过:百斤镔铁札甲裹身,内衬油浸犀皮,刀枪难入。结阵推进,便是移动铁壁。这窄道,是他们的屠宰场!

“铁…铁浮屠?”阿苏的脸瞬间褪尽血色,声音发颤,“世子…这…这如何冲?硬闯是送死!”

“后路已绝,唯此一路。”项易语速快如连珠,指令清晰如冰,“石头,放下铁牛,靠墙,阿苏,火油,全拿出来。”

“有,两囊,满的。”阿苏手忙脚乱解下腰间皮囊,刺鼻的油味弥漫开。

项易一把抓过一囊道:“铁浮屠的弱点再那膝弯铁叶缝隙,面甲眼孔。”

紧接着见他目光如电扫过:“逼近五步,我泼油阻敌迷目。石头,贴地滚进,毒匕攻膝弯。务必见血,阿苏,飞石打眼!打瞎它。”他目光最后猛地钉在倚墙喘息、眼神因剧痛失血而涣散的铁牛脸上。

“铁牛……”项易一声低喝,如冰水浇头,瞬间拽回铁牛的意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艰难聚焦,看向项易。那眼神里,有痛,有疲,更有一种从小一起长大磨砺出的、深入骨髓的信任和等待。

项易胸口墨玉“守心扣”传来一丝微不可察的灼热。他压下异样,声音斩钉截铁,是对铁牛,更是对自己立誓:“你的盾,守住这最后一步,护住后背。信我,一起出去。”他没说“撞”,而是“守”。他深知铁牛气力将尽,更明白对一个以盾为魂的人,“守”字,便是点燃他意志的火种!

铁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闷响,用尽全身力气,重重一点头。仅存的右手,青筋暴起如虬龙,将那面沉重的巨盾,“哐”一声,死死顿在身前地上。盾牌兽首狰狞,直指黑暗。他以残躯为柱,以意志为墙,为身后的兄弟,筑起最后一道屏障。

嚓!嚓!嚓!

催命符般的脚步声震得石壁嗡嗡作响。幽绿的磷光在浓黑中浮现,如同鬼眼睁开。三个庞大的、覆盖着厚重镔铁札甲的阴影,并肩挤满了狭窄地道,如同移动的钢铁坟墓,缓缓压来!沉重的破甲斧拖地刮擦,火星迸溅!冰冷的死气和浓重的铁腥味混合,扼住了所有人的咽喉!

十步!

五步!恶臭扑面!

“泼!”项易低吼如雷,身影鬼魅前突!手中皮囊抡圆,粘稠漆黑的猛火油如同恶龙吐息,“哗啦”一声,兜头盖脸泼向最前铁浮屠!

油污瞬间糊满面甲上的幽绿眼孔,顺着冰冷甲片流淌!

“呃?”当先铁浮屠动作一滞,笨拙抬手欲抹。

“杀!”项易厉喝撕裂空气!

“干!”石头如同绷紧的毒蛇,贴地疾滚!淬毒短匕寒光一闪,带着全身的狠劲与精准,“噗嗤”一声,狠狠刺入铁浮屠因抬臂暴露的膝弯——那层叠铁甲下最脆弱的缝隙!匕首入肉寸许,毒液瞬间注入!

“吼——!”铁浮屠庞然身躯剧震,发出沉闷痛吼,膝盖肉眼可见地一软!

“着!”阿苏尖啸破空,两枚棱角锋利的石镖撕裂黑暗,“啪嚓,啪嚓。”精准无比地砸碎了面甲上的磷石眼孔,油污渗入。

“世子,左边。”倚靠着巨盾的铁牛,用尽残存力气嘶声预警,盾牌死死顶住身体,双眼赤红盯着战场。

侧面一个铁浮屠被同伴痛吼吸引,沉重的破甲斧带着沉闷风声,朝着刚刺中膝弯、尚未抽身的石头拦腰横扫!斧刃幽暗,势若千钧。

石头旧力已去,新力未生,避无可避!

“石头!”阿苏目眦欲裂!

千钧一发!

“哐——!!!”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属爆鸣!火星如烟花炸开!

一面沉重的巨盾,如同咆哮的山岳,带着决死的意志,猛地横移,死死挡在了石头身侧!

“铁牛。”不顾几人的喊叫,见他爆发出生命最后的狂澜,不顾断臂处因巨力牵扯而再次崩裂的疼痛,用肩头死死顶住盾牌,硬生生撞开了那柄夺命的巨斧。

恐怖的力量震得铁牛连同盾牌向后猛滑,“咚”一声狠狠撞在石壁上!他闷哼一声,口中鲜血狂喷如雾,那面视若生命的巨盾脱手飞出,“哐当”一声砸落在地。他用最后的力气,为石头争得了那生死一隙!

“火。”项易的吼声带着焚尽八荒的怒意!一点橘红火星精准落入泼洒的油污!

“轰——!!!”

烈焰腾空!瞬间将地道化作熔炉炼狱!当先的铁浮屠成了人形火炬,发出凄厉扭曲到非人的惨嚎!铁甲烧得通红、扭曲、爆裂!灼人的热浪席卷而来!

“走。”项易的声音穿透火焰与惨叫,率先从混乱的铁浮屠缝隙中疾掠而出!拉着双眼血红的石头,跟着一把拽起阿苏,又奋力去搀扶软泥般瘫倒的铁牛。

阿苏瘦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死死架住铁牛另一侧。三人连拖带拽,几乎是滚爬着冲过了那堵灼热的死亡火墙。头发焦卷,皮肉灼痛。

冲出地狱甬道,巨大溶洞呈现。松明火把跳跃,在嶙峋钟乳石上投下鬼魅乱影,照亮堆积如山的柚木箱,以及箱旁一个面白无须、惊惶欲绝的锦袍胖子。

“拦住,杀了他们。”胖子尖声嚎叫,指挥最后两名淬毒弯刀的护卫扑上。

两名护卫眼神凶戾,弯刀如毒月交剪,幽蓝刃光封死项易去路!

项易眼神冰寒刺骨,脚下未停。长刀划出一道诡异弧线,精准无比地切入双刀,全力劈砍时力量流转最薄弱、最别扭的那个交错点!

“铛——!!!”

震耳欲聋的金铁爆鸣!刺目火星如暴雨泼洒!

灌注全力的双刀竟被一股刁钻巧劲同时狠狠荡开。两名护卫手臂巨震,中门洞开,身体不由自主向前踉跄。

项易借力旋身,腰胯发力如磨盘!刀柄末端化作一柄沉重的实心铁锏,带着全身旋转的沛然巨力,撕裂空气,狠狠砸在左侧护卫毫无防护的太阳穴上。

“噗!”

沉闷的骨裂声!护卫眼珠暴凸,哼声全无,烂泥般软倒!

同时,项易左腿如攻城重杵般弹出,足尖凝聚千钧之力,精准无比地踹中右侧护卫持刀手腕的“阳池穴”。

“咔嚓!”

清脆刺耳的腕骨碎裂声!弯刀脱手激飞!

如影随形的石头,此刻化身复仇凶兽。他低吼扑上,淬毒匕首带着同归于尽的狠厉,闪电般抹过那护卫咽喉。

“嗤——!”

滚烫血泉狂喷三尺,溅上石壁,腥气冲天!

锦袍胖子魂飞魄散,肥胖身躯爆发出逃命潜能,扭身扑向洞壁一处颜色略深的凸起钟乳石——逃生机关!

“狗贼休走!”阿苏恨意滔天,石镖脱手尖啸!

“噗!”

石镖精准钉入胖子肥硕右腿膝弯!

“啊——!!”杀猪般的凄厉惨嚎响彻溶洞!胖子扑通栽倒。

项易一步踏前,冰冷刀尖稳稳抵住胖子因剧痛恐惧而剧烈抽搐的后心。

“玄铁。”声音不高,却似寒冰刺髓。

“在…在箱中…全…全在…世子饶命。饶命啊。小…小的是奉命…”胖子语无伦次,裆下湿热一片。

见项易眉头微挑,用手挑开后颈湿透的衣领,露出暗青燕翎刺青。“青鹞?”项易声音无波,“出口?密信?”

“西…西侧暗河尽头…有…有快舟!密信在…在…”胖子刚欲吐露。

“世子!!头顶!!!”洞壁边,那个几乎被鲜血浸透、气若游丝的铁牛,用尽生命最后一点残烬,发出了撕心裂肺、如同濒死雄狮般的绝命狂吼!声浪在溶洞中炸开!

洞顶阴影中,一道瘦小如鬼似魅的身影,无声无息滑落。手中淬毒的幽蓝峨眉刺,快得只余一线残影,带着阴毒的死气,直刺项易毫无防备的后颈哑门穴!

铁牛吼声入耳的刹那,项易身体纯粹依靠无数次生死搏杀淬炼出的本能,硬生生向左横移半尺。毒刺带着刺骨寒意,擦着玄衣领口掠过,撕裂一缕布帛。

刺客落地无声,脚尖一点,身如鬼魅飘忽!峨眉刺翻转,化作漫天索命幽蓝寒星,阴狠刁钻地笼罩项易周身关节死穴。每一刺都无声,却快如毒蛇吐信。

石头、阿苏带伤扑上拦截,匕首石镖齐出!刺客身形诡异一扭,峨眉刺反手一记毒辣刺击点在石头腕脉,石镖擦着衣角钉入石壁。两人闷哼暴退,再添新创。

项易眼神冰封万里。顶尖“影刺”!铁牛命悬一线,石头阿苏重伤难支…

电光石火间,一股焚心的焦灼取代:结束它!立刻!

他放弃了所有防御与闪避,心中只有一个狂暴的念头:杀!

迎着漫天刺影,长刀放弃格挡,化作一道决绝的黑色雷霆,无视自身空门,直刺刺客心口膻中,以命换命。赌对方是否惜命。

刺客眼中惊怒交加,万没料到这少年世子如此悍不畏死。生死一线,被迫撤招回防,峨眉刺横格心前。

“铛!”脆响刺耳!刀刺相交!

就在刺客旧力方泄、新力未生的微妙间隙!项易蓄势已久的左手并指如刀,指关节因聚力而发白,凝聚着对兄弟危在旦夕的所有暴怒与杀机,如同毒龙出洞,撕裂空气,精准无比地狠狠戳在刺客持刺手腕的“神门穴”上!

“呃!”尖锐霸道的透骨劲力瞬间打入!刺客手腕如遭电殛,剧痛酸麻,淬毒峨眉刺几乎脱手!

项易岂容喘息!刀柄顺势如重锤下砸,全身劲力贯注,狠狠砸在对方锁骨与肩胛骨连接脆弱处!

“咔嚓!”令人牙酸的清脆骨裂声在洞中回荡!

刺客一声压抑闷哼,如遭重击,身形踉跄暴退,左肩明显塌陷变形。

石头阿苏如同受伤的恶狼,带着满身血污扑上!石头毒匕死死抵住刺客咽喉,阿苏用尽力气将特制石镖拍入其几处大穴!瞬间将重创的刺客如死狗般按倒在地,动弹不得!

“留活口”项易见两人齐上,连忙道

说完项易甚至没看那刺客一眼,猛地转身,扑向洞壁!

“铁牛!”嘶吼声中带着他从未有过的惊惶。石头和阿苏死死按着铁牛断臂上方,可那暗红的、滚烫的鲜血,如同失控的泉眼,汹涌地从他们指缝间奔流而出,在地上汇成一片刺目粘稠的血泊。

铁牛的脸已无人色,嘴唇是骇人的青紫,眼睛半睁着,瞳孔涣散失焦,只有胸膛还在极其微弱地起伏。

“药…药压不住了…世子…止不住…根本止不住啊…”阿苏的声音带着崩溃的哭腔,双手被血染得通红,绝望地颤抖。石头死死咬着下唇,血丝渗出,额角青筋暴跳,泪水混着血汗在脸上冲出沟壑。

项易重重跪倒在铁牛身边,“嗤啦”一声,撕开那被血浸透、黏连在皮肉上的绷带。

狰狞的断口血肉翻卷,断裂的血管随着铁牛微弱的心跳,一股股地向外涌着生命的源泉。王府秘制的金疮药粉早已被冲刷得无影无踪。生机,正随着这滚烫的血液飞速流逝。

铁牛涣散的目光,极其艰难、极其缓慢地,终于聚焦在项易那张写满冰寒与从未有过的恐慌的脸上。

他的嘴唇哆嗦着,嚅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微弱如游丝的气音,带着血沫的“嗬嗬”声。

项易一把抓住他仅存的、沾满血污泥土的右手,那手冰凉得刺骨。“铁牛,看着我,撑住。”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命令,却更像是在哀求。他撕下自己内里最后一片相对干净的衣襟,用尽全力,死死按在那恐怖的创口上,可那滚烫黏腻的血,依旧顽固地、一股股地从他指缝间渗出。

铁牛涣散的瞳孔里,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光闪动了一下。他看着项易,嘴唇极其艰难地翕动着,终于,几个破碎的音节,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带着血沫的气息,飘了出来:

“…臭小子…玄铁…找回来了…没…没给你…丢人吧…”

他的嘴角似乎极其微弱地想要向上扯动一下,想露出一个像小时候每次闯祸后,面对项易责备时那种混不吝的、带着点讨好意味的笑容,却牵动了全身撕裂的痛楚,引发一阵剧烈的呛咳,带出大团带着泡沫的暗红血沫。

项易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然后猛地撕成碎片!无数画面不受控制地冲进脑海:寒冬腊月挤在一个被窝里互相取暖讲鬼故事,盛夏跳进王府荷花池偷莲蓬被管事追得鸡飞狗跳,演武场上鼻青脸肿互相嘲笑又互相搀扶…这个总是挡在他身前,傻呵呵喊他世子的兄弟,此刻正用尽生命最后一点力气,向他寻求一个“没丢人”的认可。

冰冷的手冷酷地宣告:生机已绝,回天乏术。王府的教导,世子的责任,冰冷的权衡得失…这一切构筑的、自以为坚固的心防,在铁牛这句带着血沫的“没丢人”面前,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琉璃,轰然崩塌!

胸口衣襟下的墨玉“守心扣”滚烫得如同烙铁,灼烧着他的皮肉,更灼烧着他的灵魂!一种从未有过的、名为“痛失”的洪流,蛮横地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堤坝,沉重得让他几乎无法呼吸,冰冷得让他四肢百骸都为之僵硬。

他抓着铁牛冰凉的手在剧烈颤抖,按着伤口的手也在无法控制地痉挛。他死死盯着铁牛那双正在迅速失去神采的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声音嘶哑干裂,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沉甸甸的重量:

“没丢人,铁牛,你做得…很好。很好。” 每一个字,都像砸在凝固的空气中,带着血与泪的回响。

铁牛涣散的瞳孔里,那点微弱的光猛地跳动了一下,亮得惊人,如同燃尽了最后一丝灯油。

一丝混杂着极致痛楚、最终释然、以及一丝微弱满足的复杂情绪,掠过他那张粗糙的、失血过多的脸庞。他抓着项易的手,那冰凉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回握了一下。很轻,很短暂。

然后,那最后一点光,熄灭了。紧握着项易的手,也彻底失去了力量,缓缓地、无声地滑落下去。半睁的眼睛里,最后凝固的视线,依旧望向项易的方向。

“…铁牛?”阿苏的声音带着不敢置信的颤抖,仿佛在确认一个可怕的噩梦。

“铁牛哥——!!!”石头压抑的呜咽终于彻底崩溃,化作撕心裂肺的嚎哭,他扑在铁牛逐渐冰冷的身体上,拳头疯狂地砸着坚硬的地面,指节破裂出血也浑然不觉。

溶洞里,只剩下松明火把燃烧的噼啪声,浓得化不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石头和阿苏压抑不住的悲泣呜咽,以及一片死寂的、沉重的、足以将人碾碎的冰冷。

项易依旧跪在那里。玄衣的下摆彻底被铁牛温热的鲜血浸透,沉甸甸地贴在腿上,那温热黏腻的触感,像滚烫的烙印,深深烙进他的皮肤,烙进他的骨头,烙进他的灵魂。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沾满粘稠鲜血、无法停止颤抖的双手。那血,是热的,是铁牛的。就在片刻之前,这双手的主人还在对他笑,喊他“臭小子”。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望向溶洞西侧那隐约传来潺潺水声的黑暗通道。那曾如深潭般冰冷、只知计算得失的心湖,此刻掀起了滔天巨浪。那不再是冰冷的权衡,而是被滚烫的兄弟热血灼烧出的、名为“失去”的剧痛,以及一种沉重的、几乎将他脊梁压垮的认知——

原来,这世上有东西,“算”得再精,也换不回来。

原来,肩头的担子,不仅仅是冰冷的任务、沉重的玄铁,还有…人命。是像铁牛这样,鲜活、滚烫、会为他挡刀、会喊他“臭小子”的人命。

他缓缓地站起身,每一个动作都异常沉重,仿佛背负着山岳。他弯下腰,伸出依旧沾满鲜血的手,捡起铁牛至死都未曾离身太远的那面巨盾。盾很沉,冰冷的金属上沾满了血污和泥土,那兽首浮雕依旧狰狞,却再无生气。

项易将沉重的巨盾,稳稳地、用力地,背在了自己身后。冰冷的金属紧贴着他的脊背,传来铁牛残留的最后一丝微弱体温,也带来了千钧的重量。

这重量,叫责任,叫兄弟,叫…血铸的成长。

他最后看了一眼铁牛那张凝固着痛楚与一丝释然、再无生息的脸庞。眼中的冰层彻底碎裂,露出底下汹涌的、带着刻骨痛楚的暗流。他不再是那个只知算计的世子了。铁牛的血,为他铺就了一条无法回头的染血之路。

“石头,阿苏,”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历经淬火后的、钢铁般的决绝,“带上玄铁。我们…带铁牛回家。”

回家。带着兄弟的命,和这面染血的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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