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心已下,墨涵立刻开始行动。时间紧迫,只有不到三天!
他首先需要武器和工具。洛阳城是进不去了,只能在附近村镇想办法。他凭借脑海中残留的前世记忆——那些作为乌骓马时,旁观虞姬练武留下的深刻印象——在粗糙的草纸上画出了弩的部件图、飞虎爪(带绳索的铁钩)的结构图。
“霜华七翎闪”——那是虞姬的独门箭术,七支箭如同寒霜凝成的翎羽,能在瞬间封锁敌人所有闪避角度,快、准、诡!
“冽银三弩斩”——则是更为霸道的连珠箭法,三箭叠加,一箭强过一箭,专破重甲与护身罡气,力道刚猛无匹!
至于项羽那睥睨天下的霸王枪法……墨涵无奈地摇摇头,那需要天生神力与无匹的霸气,他这副小道士的身板,实在难以企及。
他找到镇上一个手艺还算过得去的老铁匠,谎称是山中猎户,要对付凶猛的野猪。将图纸和几乎所有的盘缠都拍在桌上。老铁匠看着那结构精妙、明显超越寻常猎弩的图纸,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但沉甸甸的银子打消了他的顾虑。他日夜赶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在破旧铁匠铺里响了整整两天两夜。
第三日傍晚,墨涵拿到了他所需的装备:一架结构紧凑却力道强劲的单手弩,三支特制的精钢弩箭(箭头闪烁着幽冷的寒光),一副精铁打造的飞虎爪,以及一捆坚韧的牛筋绳索。弩身和飞爪都做了哑光处理,在夜色中不易反光。
是夜,月黑风高。浓厚的乌云遮蔽了星月,正是行动的好时机。
刑部大牢,如同一头蛰伏在洛阳城西南角的狰狞巨兽。高耸的围墙由巨大的青条石垒砌而成,高达三丈,表面布满湿滑的青苔。墙头插满尖锐的铁蒺藜,在微弱的灯笼光芒下闪烁着不祥的寒光。大牢四周一片死寂,荒草在寒风中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鬼魂的低语。远处偶尔传来几声夜枭凄厉的啼叫,更添几分阴森恐怖。
墨涵身着紧身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闪烁着锐利光芒的眼睛。他将飞虎爪在手中掂量了一下,瞄准高墙上一处略显凹陷的阴影处,手臂猛地发力一甩!
“嗖——咔!”
飞虎爪带着绳索划破夜空,准确地扣住了墙头的石缝,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墨涵屏住呼吸,凝神细听,确认没有惊动守卫后,立刻双手交替用力,身体如同灵猿般迅速向上攀爬。冰冷的石壁摩擦着手掌,他很快翻上墙头,伏低身体,警惕地观察着下方。
大牢内部结构复杂,岗哨林立。墨涵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凭借着灌顶后增强的感知力和玄青子传授的一些简单匿踪法门,小心翼翼地避开一队队巡逻的守卫。他如同壁虎般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在阴影中快速移动,时而利用假山花木遮掩身形,时而如狸猫般无声地翻过矮墙。心跳如鼓,汗水浸透了内衫,但营救师父的信念支撑着他。
凭借着玄青子曾向他描述过的天牢布局(当时只当故事听,此刻却成了救命稻草),以及白天在远处观察的守卫换岗规律,墨涵有惊无险地摸到了关押重犯的内狱区域。这里守卫更加森严,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绝望的气息。
终于,在一间阴冷潮湿、散发着腐臭的单人囚室里,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玄青子蜷缩在角落的干草堆上,身上血迹斑斑,破烂的道袍几乎难以蔽体。花白的头发散乱地粘在血迹干涸的额头上,脸上布满淤青和伤痕,气息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
“师父!”墨涵压低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心疼,轻轻呼唤。
玄青子身体微微一震,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当浑浊的目光透过散乱的白发,看清牢门外那张蒙着黑巾、只露出熟悉眼神的脸时,他灰败的眼中瞬间爆发出极度的震惊,随即被汹涌的担忧和感动淹没。
“墨……墨涵?!”玄青子的声音嘶哑微弱,如同破旧的风箱,“你……你怎么……回来了?!胡闹!快……快走!这里……太危险了!” 他用尽力气想要挥手赶他走,却连抬起手臂都做不到,剧烈的咳嗽让他蜷缩起来。
墨涵眼眶瞬间通红,泪水模糊了视线。他迅速掏出特制的细铁丝和一根弯曲的钢针,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动作却异常沉稳精准。“师父,别说话!我救您出去!” 他一边低声说着,一边将铁丝和钢针插入牢门那看似坚固的大锁锁孔。得益于前世在虞姬身边耳濡目染的奇技淫巧(虞姬精通机关暗器),加上玄青子灌顶时烙印在脑海中的一些关于精密结构的模糊知识,他全神贯注,指尖感受着锁芯内细微的簧片结构,小心翼翼地拨弄着。
“咔哒……咔哒……”
几声极其微弱的机括弹动声响起,沉重的铁锁应声而开!
墨涵迅速拉开牢门,闪身进去。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师父身上的伤口,试图将他扶起。“师父,坚持住!我们马上离开!”
然而,玄青子伤势太重,身体虚弱到了极点,根本无法自行站立。墨涵一咬牙,矮身将师父背在了自己并不算宽厚的背上。玄青子枯瘦的身体轻飘飘的,却让墨涵感觉重逾千斤。
就在墨涵背着玄青子,刚踏出牢门,准备沿着原路返回时——
“哼!好大的胆子!真当这刑部天牢是你们家后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一声冰冷、威严、饱含杀意的断喝,如同平地惊雷,骤然在狭窄的通道尽头炸响!
瞬间,通道两侧的火把“呼”地一下被点亮!刺目的光芒驱散了黑暗,将整个通道照得亮如白昼!伴随着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和铠甲碰撞的铿锵声,大批全副武装的守卫如同从地底涌出的恶鬼,手持长戟、环首刀,杀气腾腾地从前后两个方向迅速围堵过来!眨眼间就将墨涵和玄青子死死围在中间,水泄不通!冰冷的兵刃反射着火光,构成一片致命的钢铁丛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