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渡原决战的惨败,如同一声丧钟,在曹操势力范围内敲响。曹军主力溃散,曹操本人仅在典韦、许褚等少数亲卫拼死保护下,仓皇南逃,一路收拢残兵败将,退往豫州腹地,试图依托坚城和淮水防线,做最后的挣扎。
刘昊挟大胜之威,岂容敌人喘息?他一方面派张辽、徐晃等将领率精锐骑兵衔尾急追,不给曹操重整旗鼓的机会;另一方面,亲率主力,开始有条不紊地清扫兖州、豫州北部的曹军残余势力,兵锋所向,城池望风而降。
中原大地,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剧变。曾经与袁绍、曹操鼎足而立的刘昊,如今已呈鲸吞天下之势。
然而,就在刘昊专注于追亡逐北、消化胜利果实的当口,北方的袁绍集团,却迎来了其最后的悲剧高潮。
袁绍自官渡前线惨败、痛失大将颜良、二十万大军灰飞烟灭后,一路惊魂未定,逃回了他经营多年的老巢——邺城(袁绍治所)。巨大的失败和耻辱,如同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垮了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四世三公”。
往日的意气风发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猜忌、暴怒和颓丧。他将失败的责任归咎于麾下谋士将领的“无能”和“不忠”。
这一日,邺城宫殿(袁绍早已僭越礼制,宫室逾制)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袁绍半躺在榻上,面色蜡黄,眼窝深陷,不时发出剧烈的咳嗽。谋士郭图、逢纪侍立一旁,眼神闪烁。
“咳咳…刘昊…小儿…欺我太甚!”袁绍喘着粗气,声音嘶哑,“还有沮授、田丰!若非他们屡屡阻挠,劝我固守,岂有今日之败?此二人,必是暗通刘昊的内应!”
郭图趁机进谗言:“明公明鉴!沮授、田丰向来恃才傲物,对明公多有不满。尤其是那田丰,此前曾公然预言我军必败,扰乱军心,其心可诛啊!”
逢纪也附和道:“正是!此二人不除,邺城难安!”
袁绍本就心神不宁,听了这番谗言,更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厉声道:“传令!将沮授、田丰…下狱!严加看管!”
命令传出,邺城内一片哗然。许多尚且清醒的文武官员心寒不已,深知袁绍已是穷途末路,昏聩至此。而郭图、逢纪之流,则暗自得意,继续把持权柄,盘算着在袁绍这艘将沉的破船上,还能捞取多少好处。
与此同时,袁绍的几个儿子——长子袁谭、次子袁尚、外甥高干等人,非但没有同心协力,共渡难关,反而因为继承权的问题,矛盾日益激化。袁绍偏爱幼子袁尚,有意传位,引得长子袁谭极度不满,双方各自拉拢党羽,明争暗斗,使得本已风雨飘摇的袁氏集团更加分崩离析。
内忧外患之下,袁绍的病情急剧恶化。药石罔效,终于在一个凄风苦雨的夜晚,袁绍呕血不止,弥留之际,他瞪大眼睛,望着宫殿华丽的穹顶,似乎看到了自己曾经睥睨天下的辉煌,又似乎看到了官渡战场上的尸山血海…
“吾…悔不听…田丰…沮授之言…以致…于此…” 他用尽最后力气,吐出这句充满无尽悔恨的遗言,随即气绝身亡。
曾经雄踞河北,虎视中原的一代枭雄袁绍,就这样在众叛亲离、内外交困中,潦草地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袁绍一死,邺城彻底大乱。郭图、逢纪等人秘不发丧,企图拥立袁尚,但消息早已走漏。长子袁谭闻讯大怒,立刻率兵从青州赶来“奔丧”,实则兵临城下,要求继承爵位。袁尚则在郭图等人支持下,紧闭城门,拒不接纳。
兄弟阋墙,剑拔弩张!袁氏集团最后的遮羞布被彻底撕下。
消息传到刘昊军中时,他正在听取张辽关于追击曹操的最新战报。
“主公,袁本初…死了。”戏志才呈上来自北方的密报,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毕竟,那也曾是雄踞一方的霸主。
刘昊接过简报,快速浏览,脸上并无太多意外之色,只是淡淡道:“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袁本初之败,早已注定。只是没想到,他死得如此…不堪。”
郭嘉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笑道:“袁绍一死,河北群龙无首,袁谭、袁尚兄弟相争,正是我军北上收取河北的大好时机!可比打曹操轻松多了。”
侯吉在一旁扒拉着算盘,闻言抬起头,眼睛放光:“河北!那可是富庶之地!钱粮户口…嘿嘿…” 他已经开始盘算接收袁绍遗产能填补多少军费亏空了。
熊山则挥舞着拳头:“主公!让俺去吧!保证把袁绍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抓来给您磕头!”
刘昊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河北,已是囊中之物,不必急于一时。当务之急,是彻底解决曹操,以免其死灰复燃。”
他目光扫过帐内众将:“传令高顺、庞德,率偏师北上,伺机收取河北,但以威慑为主,不必强攻,避免逼得袁氏兄弟联手。主力,继续南下!目标,许都!”
“喏!”众将齐声应命。
战略清晰无比:趁你病,要你命!绝不给曹操任何喘息之机!
然而,就在刘昊准备全力对付曹操之时,又一匹来自西方的快马,风尘仆仆地冲入了大营。这一次,信使带来的不再是染血的羊皮卷,而是一个密封的铜管。
信使的脸色,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悸和…茫然。
“主公…西域…赵云将军…有消息了…”
所有人的心再次被揪紧。赵云是生是死?那神秘的神殿和“龙睛”,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刘昊接过铜管,入手冰凉。他有一种预感,这铜管里的消息,或许将比整个中原的战局,更加石破天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