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你们村的稻禾情况如何了?”
刘大背着一个包袱刚到客栈,被另一个小二拦住问话。
“哎,还真别说,那恁虚道长真是神了,一场法事,村子里稻禾可算保下了三成,挺一挺今年也就过去了。”
翎儿一脚刚踏进客栈大门,便听到那二人的对话。
“这位小哥,那恁虚道长真有这么神?我家乡今年亦遭受严重的虫害,眼看就要颗粒无收了。”
“那你得赶紧去请这位恁虚道长,他只要做一场法事,再将他所赐福水往稻禾上这么一撒就成了。”
“那这道长要去何处请呢?”
~
风影回来禀道:“夫人,那恁虚道长今晚在岩洞村做法事。”
“走。”
岩洞村隐藏在大山之中,需得穿过一条仅能容纳一人穿行的漆黑岩洞。
在那山脚下住有十几户人家。
月明星稀。
翎儿一行隐藏在山道的一处灌木丛中。
此时村口的空地上,正燃着一堆篝火。
在临时搭的祭台上,一道士正在做法事。
案桌上摆放着各式祭品,还有全村筹集的十两银子。
而案台下的蒲团上跪着两名年仅六七岁的童男童女。
风影道:“这恁虚道长,法事后会所赐下福水,撒入稻田后,第二日稻禾情况便能好转,这半月他已经在七个村落做了法事。”
“他用祭祀傩神为由,让村民送上童男童女,声称若是傩神将人收走,就会将盛放在木桶中的水化成福水。”
“实则法事后,这些孩童皆被偷偷转卖。”
风离愤愤道:“谁能想到这人的真实身份却是人贩子。”
翎儿观察了村口的情形道:“风行,查查那福水是怎么回事。”
“风影、风步,你二人想办法靠近那祭台,瞧瞧那下头可藏有玄机。”
“是。”
三人领命,趁着夜色快速隐去身形。
子时初,村民等得昏昏欲睡之时,祭台四周突然雾气弥漫,让人无法看清祭台上的情形。
待雾气散去,祭台之上只余恁虚道长。
他的声音徐徐传来:“傩神同意了你们的请求,已赐下福水。童子童女亦随其修行去了。”
村民们惊呼出声,各个伏地,虔诚叩拜。
大声呼喊:“傩神护佑我岩洞村日后风调雨顺,再无灾害。”
正在此时,祭台之上再一次腾起雾气,继而响起一道威严之声。
“你这孽障,本神尊自愿降下福水,你却假公济私,本神岂能容你再招摇撞骗为祸四方,今日本神便收了你。”
话音落,两名孩童与十两碎银完好无损落在祭台之下。
“福水已赐下,尔等速速去救治稻禾吧。”
村民们伏地,瑟瑟发抖,无人敢在这时抬头。
待雾气再次散去,四周一片寂静。
这才小心翼翼偷瞄一眼,发现祭台之上已空无一人。
众人面面相觑。
“村长,这这,到底是何情况?”
村长也一脸莫名。
“别问了,快看看福水如何了?”
“村长,快看,木桶中的所有井水都变色了,还有一股淡淡的药香。”
“那便成了,傩神说了福水已赐下,快快,各家来人,抬到自家田里去。”
众人这才敢上前,小心翼翼抬走自家的福水。
翎儿顺利联络上陆衍之。
“陆大人,这些拐子就交给你审问了。”
她提溜着一串四人,递交给陆衍之。
陆衍之......
这是串蚂蚱吗?
让随从将那一串人带了下去。
他眼露赞赏道:“你这办事效率,让我汗颜了。”
依然出手这么迅捷,豪不拖泥带水。
“好说,正巧赶上了而已。”
“他们四人分工明确,利用在清远获取的治疗稻瘟的方子,到偏僻之地行骗。两人假扮道士道童,两人则隐藏在祭台下,负责转移孩童。”
说着递上一布袋道:“算他们还有点良知,这些药丸都是治疗稻瘟的,化入水中便可直接使用。”
陆衍之接过那药丸,当即唤来随从,仔细交代了一番,让人快马加鞭前往各个偏僻村落。
“若是毫无成效,岂能让那么多人甘愿奉上亲生儿女。”
“陆某代百姓谢过夫人了。”
“陆大人言重了,那我先告辞了。”
“你这是要回清远了吗?”
想到这两日某个人一得空就在她脑子里蹦跶,于是道:“难得来一趟,当然是游玩两日再回。”
陆衍之心中一喜。
“有任何事尽管来寻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