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听了秦川的话,没有太多表情。他是帝王,这种道理自然是明白的,说起来容易,想要操作非常难,这也只能成为他众多选择中的一个选项。
阴妃这次对秦川有了更直观的认识。以前她对秦川的了解,都是来自传闻和李佑的一些口述,但是亲身感受后,她觉得自己儿子不亏啊。以后有秦川这个护短的姐夫看着,不求平步青云,安稳一世绝对没问题。
几人莫名其妙闲聊了一下午,等秦川回到魏府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一进门正好赶上吃饭。
到了饭厅,竟然看见了燕王李佑,秦川眉头就是一皱,没想到这么快就上门了。
“殿下,这么晚了,不回府,怎么在这里啊?”秦川问道。
李佑无语,没想到自己在这儿也不受待见。多年的习惯告诉他,这时候就不要自讨没趣,他直接起身:
“是本王叨扰了,这就该回府了。”
秦川直接傻了,这李佑这么好说话啊,弄的自己像坏蛋一样。他赶紧站了起来,一把把李佑按回了座位:
“殿下,就是个玩笑,听不出来吗?这么认真干什么?”秦川很无语。
李佑也觉得很尴尬,他中规中矩惯了,确实很不会对付玩笑这种东西。
“先生,是本王想多了。”
魏征对于李佑的处境也是同情的,不受待见的亲王,谨小慎微就是他们的生存本能。
“殿下,以后您可以随时过来,这里没有会赶你走的,快吃饭吧。”
魏征说完瞪了一眼秦川,让他消停一点。
秦川没办法,只能低头吃饭,这岳父是有了新人忘旧人,自己这个大女婿不得宠了。
魏兰看秦川委屈表情,非常想笑。秦川在这方面,心眼是真的不大。她无奈摇头,然后开口:
“下个月,我可能要离京,去沧州一趟了。”
秦川放下筷子:“不能再等等吗?等入了秋,我与你一起去不好吗?”
“恐怕不行。之前我发信给沧州那边漕帮的朋友,想要他们帮忙盯着点儿沧州的江湖势力,但是那边发信过来,说沧州的绿林道上出现了一个很厉害的帮派,特别离谱,而且无恶不作。我的几个朋友,都受了牵连,我要过去看看才放心。”魏兰认真地说道。
秦川有些恍惚,果然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他在长安听到的最多的是朝堂和生意,到了魏兰这位女侠这里,直接就是江湖和绿林,根本就是两个世界啊。
“青云寨和万海楼,压不住绿林道了吗?”魏征冷冷的来了这么一句。
秦川目瞪口呆,这才想起来,魏征最早就是瓦岗寨的,那是绿林豪杰汇聚之地。
“父亲,万海楼已经被打废了,当家楚天云,被打成了重伤,青云寨直接闭门不出了。我看这河北是要出事儿了。”魏兰一脸担忧。
“兰儿你此去,务必小心,不可鲁莽。我会让沧州别驾,从旁协助你,要是事不可为,不可强求,我会禀明陛下的。”魏征提醒一句。
秦川觉得这事儿不能这么干啊,听这意思很危险。
“兰儿咱们不去,我会和陛下说的。实在不行,这边的事情先放一放,我和你走一趟。”
魏兰摇摇头:“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你就安心做你自己的事情,江湖的事情,我自己就能处理。”
“什么江湖规矩,老子皇城都炸过,还在乎什么破规矩啊。”秦川不想魏兰独自犯险。
众人一下无语了,这没法说,这种炸皇城的‘丰功伟绩’真的不是吹出来的,秦川是真干过。
魏兰叹口气:“小川,别胡闹,我还要在江湖上立足呢,你这么一闹,我还怎么混啊。”
“我就是担心你,咱家没必要过刀口舔血日子吧。不行我挣点钱,把这江湖买下来,让你慢慢玩,我还能放心点儿。”秦川还是担心。
“买下江湖”四个字,如此陌生,如此的惊世骇俗,但是从秦川嘴里说出来,却透着一丝合理。
“小川,等你真的‘买下江湖’我就金盆洗手,再不问江湖事,好好在家相夫教子,与你共享天伦。”魏兰非常配合地说着场面话。
秦川根本不信,这事儿他有经验。上辈子他就说,有来生再也不碰科研了,结果再来一世,他本可以随便弄点儿生意就能过的舒舒服服,可是如今该研究的一样没落下。
“兰儿,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不拦你了,只求你平平安安,别出事儿。我怕疼,估计没胆量为你殉情,你体谅一下。”
秦川的话,让一桌子人直接傻眼了,非要在这种时候整活儿吗?好好的氛围,一下就被破坏了。
魏兰斜了秦川一眼,淡淡的说道:“放心,你有那么一天,我也不会殉情的。”
魏征咳嗽了一声,觉得这个话题不能继续:“都吃饭吧,别说没用的。”
这下桌子上算是安静了,没人说话了,气氛一下沉闷下来,只有碗筷撞击的声音。
这种时候,就是每个家庭最压抑的时候,但是李佑抬眼看了一下,却觉得非常安心,非常的祥和。这和自己平时吃饭时候样子根本不一样。
他是不得宠的亲王,和李世民一起吃饭,要谨小慎微,不敢有一丝的差错,回府吃饭就是孤零零的一人。他以为吃饭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但是今天他才知道,吃饭还可以这么轻松,这么舒服,没有重压,还有人可以闲聊。
这一刻他觉得,成婚这个事情,真的太好了。给了他一个不一样的世界,有人为见他一面,甘愿被抓,有人会不顾一切,从天而降,带他享受自由,有人可以为他,不顾强权,为他说话,更是给他冰冷冷的人生,带来了家人的温暖。
吃完饭,魏雪儿要送李佑回府,秦川瞪了她一眼:
“哪有女孩子送男人的道理,你老实在家待着,我送燕王就行了。”
李佑和魏雪儿依依不舍,秦川毫不留情地扯上李佑就走。
由于秦川不会骑马,所以二人只能步行。
两人一马在夕阳下,往燕王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