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雪儿的话太过激烈,不仅直白地点明了燕王是自己的男人,还质问了阴妃这个母亲为什么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孩子。
阴妃没想到一个庶族女竟然敢说这种话——这可不是只挑战了她这个生母的权威,而是对士族阶层的挑衅。
“你,好大的胆子!魏家已经得势至此了吗?尊卑全无,上下无序了吗?”
阴妃也知道如今的魏家不好惹,但是一个魏家小女竟然也如此嚣张,这个她接受不了。
魏雪儿也接受不了阴妃的说辞——她当时甘愿被李佑抓那是心甘情愿,想和李佑这个未来夫君好好聊聊;自己的妹妹魏小婉救自己不成被金吾卫俘获那是因为实力不济,不想硬来,绝不是因为什么尊卑有别的妥协。
如今竟然有人敢和她说什么尊卑,这不是开玩笑吗?
“阴妃娘娘,您是想说庶族是卑,士族是尊吗?”魏雪儿平静地问道。
阴妃这个时候对魏雪儿更不满了——不是因为她被顶撞了,而是魏雪儿太强势了,自己那个平时有点儿窝囊的儿子以后可就不好过了。
“是又如何啊?”
阴妃出身武威阴氏,那是以武立家的大族,几百年都是地方和中央的武官,家族的性格不允许她有任何的软弱。就算是为了李佑,她也不能被眼前的魏雪儿压住。
魏雪儿就是一愣——这么敏感的话题,这位娘娘就这么毫无顾忌地接下了?
魏雪儿微微扬起下巴,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既然娘娘提到尊卑,那不妨说说,何为尊?何为卑?是看血脉门第,还是看能为天下百姓做什么事儿?
她向前一步,目光扫过庭院:我魏家虽是庶族,但父亲在朝为官清正,大姐夫更是心系百姓,受长安百姓尊敬,三妹经营秦家庄养活上千女工。而娘娘口中的士族,又做的如何呢?
阴妃气得脸色发白,正要反驳,却被长孙皇后抬手制止,这话题不能再说了,看魏雪儿这架势,是真的要好好讨论一番啊,秦川这一伙,那是真的不把士族放在眼里的,不说秦川能拿士族开刀,就是李承乾几个皇族的孩子,如今对这士族掌控的朝堂也是诸多不满。
这种情况下讨论这个,这魏雪儿的嘴里,指不定能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来。
“住口,我还在这里,你们就如此肆无忌惮吗?”长孙皇后怒瞪二人。
这下阴妃和魏雪儿才消停下来。
“我也知道你们是出了意外,才被迫落在此处,这次我就不追究了,你们俩可以走了。”长孙皇后没多说什么,对李佑二人直接下逐客令。
众人都有些懵,长孙皇后竟然轻飘飘把这么这事儿翻篇了。
魏雪儿和李佑也不傻,机会难得赶紧谢恩。
“谢娘娘不罪之恩。”
魏雪儿马上要想办法收拢热气球,但是直接被李佑拉住了。
“雪儿姐姐,咱们赶紧走吧。”李佑多年的怂包经验告诉他,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一定是有理由的,至于这个理由,他从长孙皇后的眼里,已经看出来了,这是想把能飞天的热气球留下。
“殿下,走什么走啊,这个东西收拾起来很麻烦的,你快来一起帮忙啊。”魏雪儿甩开了李佑的手。
李佑一咬牙,再次抓住魏雪儿的胳膊:“雪儿姐姐,听我的赶紧走。”一边说一边使眼色。
魏雪儿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但是他觉得有人看着呢,还是要给李佑面子的,她只能抱歉的给皇后和阴妃行礼。
“我们就告退了。”
看着李佑二人离开,阴妃都要气炸了,一声“雪儿姐姐”这就定下了李佑的家庭地位了,这可真糟心。
但是长孙皇后可管不了那么多,赶紧吩咐人,收拾热气球的巨大气囊布袋,这可是重要的战利品,一般人拿到这个东西,都不知道怎么用,知道的那几个人估计也不会说,但是她不同,兕子就住在立政殿,就算不愿意教她怎么用,但是抓着兕子上天转几圈,应该也没问题啊。
这东西她就体验过一次,感觉非常奇妙,那种鸟瞰一切的感觉,无法忘怀,只是她询问晋阳公主,这热气球好不好造的时候,兕子就是一个劲的摆手,表示,这种东西有战略价值,不能随便造的,否则对大唐不利,长孙皇后听后,直接打消了自己弄一个玩玩的想法。
但是今天竟然有人把东西送上了门,她觉得自己不笑纳,似乎不太好,所以果断无耻的收下了自己的战利品。
…………
李世民刚刚到德慧苑,就看见李佑牵着魏雪儿的手,匆匆忙忙走了出来。
“燕王,看你干的好事儿。”李世民下了马车呵斥道。
秦川看了看魏雪儿:“你运气还真是不好,也不知道看看风向,闯祸了吧。”
二人不说话,就是低头拉着手,秦川觉得别扭,上前一步,把两人拉着的手,扯开。
“注意影响,光天化日,这是干什么呢,对了阴妃娘娘,没为难你们吧。”
“皇后娘娘放我们走的。”魏雪儿说道。
秦川点点头,看向了李佑,直接拍了他肩膀一下。
“你小子平时,蔫蔫的,没想到还敢抓我的人,你小子是疯了吗?”
李佑不敢说话啊,他想说,是个男人遇到这种赐婚,也会抓狂的,难免有些冲动。
看李佑不说话,秦川也不难为他了:“你们赶紧走吧,别再被别人抓回来。”
李世民看李佑又抓住了魏雪儿的手,叹口气。
“燕王,别弄的那么苦情,朕既已赐婚,你有时间也要去魏家看看,别失了礼数。”李世民这话算是给李佑解了禁。
李佑二人谢恩之后,匆忙离开。
秦川和李世民到了德慧苑,正好听到阴妃对着长孙皇后说道。
“皇后娘娘,你看见了吧,儿媳真的不能岁数大,要不,男人根本拿捏不住,以后孩子没好日子过的,看看佑儿,那没出息的样子,都要气死我了,那丫头还敢对我指指点点,还有天理吗?”
长孙皇后听了这话,也觉得这选儿媳真的要谨慎,同时也开始担忧李治的未来,武小媚那丫头一看就是个精明,李治估计对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