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兵部终于给秦川带来了好运,总算找到了所需的煤矿,今年冬天的取暖问题,总算有了着落。秦川心里安定不少,也抽空开始打理魏府后院的茶树。
先前扦插下去的茶苗,如今终于有了起色,这让秦川对未来在长安经营茶园更添了几分信心。
“秦公子,喝点茶,歇息一会儿吧。”魏家三小姐魏小婉,亲手端来一杯茶。
秦川看了一眼,略显无奈:“三小姐,我不渴,你就不必忙活了。”
“那秦公子,这茶树要如何打理?你告诉小婉,我帮你啊。”魏小婉凑近了一步。
秦川抬头扫了她一眼,随即又挪开几步,刻意拉开距离,没再多说什么,只埋头忙活自己的。
秦川不是傻子,魏小婉这些天的举动,过于主动,什么心思一眼便知。这让他浑身不自在,只盼着魏兰快些回来。
魏小婉见秦川不理自己,便在一旁静静观察。这几日,她也在心中纠结不已。
像秦川这样的人,绝对是理想的夫婿人选。她今年已十八岁,却还未婚,本来早和两个姐姐一样,看开了,也不再强求。但近半年秦川与魏家往来频繁,这般优秀的男子日日在眼前出现,她怎能不心动?
只是看样子,秦川似乎真没把她放在心上。魏小婉思来想去,终于下定决心——为了以后的幸福,豁出去了,要死死缠住秦川。
“秦公子,这炒茶的方法,可否教我?”魏小婉硬着头皮开口。
“此事我已托付你大姐,你去问她便是。”秦川淡淡回绝。
“姐姐如今不在家,公子能否赐教一二?”
魏小婉一而再、再而三示好,让秦川心里愈发烦躁。他暗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索性直截了当拒绝,免得继续纠缠。
“三小姐的心意,在下心中明了。但你我确实不合适,还请小姐另寻良缘。”
魏小婉愣住了,没想到他拒绝得如此干脆,连一丝回旋余地都不给,连基本的风度都没留。
“秦公子,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份上,那我也要问一句,哪里不合适?好让我死心。是岁数的问题吗?”魏小婉倒也不是软弱的性子,当即质问。
秦川眉头一皱。心道,这丫头脸皮不薄啊,竟敢追问?不是该气冲冲走人吗?
“这种事情,与年龄无关,要看缘分。”秦川冷声回了一句,转身就要离开,省得惹麻烦。
谁料魏小婉不依不饶,竟伸手扯住了秦川的衣袖:“那你倒说清楚,究竟为什么?”
秦川忍无可忍,一把甩开她的手,冷声道:“你我没戏。我中意的,是你家大姐。”
轰——这句话宛如惊雷,在魏小婉耳边炸开。她已经顾不得自己被男人拒绝的难堪了,现在满脑子都是“大姐与秦川何时勾搭上”的念头。
秦川对魏小婉拱了拱手,正欲离开,却一抬头,撞见了裴氏那张满是震惊的脸。
秦川心中一沉——这下算是彻底露了底。
他也没多解释,只又拱了拱手,转身径直离开魏府。
秦川心里很清楚,这事儿肯定还有后续,但他也没打算去纠结。该来的总会来,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想到这里,他索性回了庄子,继续埋头研究碳弧灯。
秦川前段时间弄了一台励磁发电机,他发现这东西除了能用于电解空气制造硝酸,或者电解食盐水分离出氯气、氢气外,在日常生活上几乎没什么用处。
所以他一狠心,决定挑战一下“灯泡”。结果琢磨半天,他发现压根不现实——钨丝目前根本没法搞,真空泵技术也不成熟,所谓的钨丝灯想都别想。想破了脑袋,最后才盯上一个离谱的玩意儿:碳弧灯。
这东西工艺简单,亮度够,就是有个大麻烦——碳棒在燃烧过程中会不断消耗,必须保持两根碳棒之间的距离一致,才能持续发光。秦川当然清楚解决方案,但要做一个合适的驱动发条并不容易,他试了几个方案,都不理想。
好在最近魏王李泰常跑到庄子玩,他给出了用发条齿轮持续推进碳棒,从而保持碳棒间距的方法,这才算是把难题解决了。
为了让碳弧灯顺利运转,秦川干脆把所有用电设备都停了,全力给它供电。
电源接通,光弧瞬间点亮,耀眼的强光照得整个实验室一片通明。秦川见实验成功,立马关掉碳弧灯。
不是他小气,而是那台发电机太不争气,各方面性能数据都一言难尽。
一提到发电机,秦川就气不打一处来。造一台发电机对他来说不算难,但最大的问题在于绝缘铜线。塑料没有,合适的橡胶也没有,他只能想办法将就。
于是他把细纱浸在桐油里,再一层层细细地缠绕在铜线上,当作绝缘层,最后刷上漆,勉强能用——就是麻烦点。
偏偏在采购细纱时,被刑部的杨怀忠撞见,结果对方冷嘲热讽一通。总之就一句话:“有本事你别用我的东西!”
秦川一咬牙,心说行,做男人就做到底——既然你话都撂下了,那我就遵守游戏规则,不买你的东西。
可代价就是,这发电机性能大打折扣,差得要命。
无论如何,碳弧灯的开发算是成功了。等哪天收拾了杨怀忠,把发电机改进一番,就能真正放心使用。
如今杨怀忠对丝麻的控制,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几乎每一个买丝麻的人,都要被他仔细盘问。秦川庄子上明明握着全长安最好的纺纱机,却一次都没能派上用场,这实在说不过去。
可秦川就是硬挺着,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照常吃喝、照常琢磨自己的玩意儿。别人眼里是大山压顶,他这边却稳得跟老狗似的,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全长安的人都觉得,这次秦川算是要翻车了,之前放出的狠话也要成空话。
就连一向对秦川信心十足的李承乾,也忍不住多次登门过问:
“秦兄,你就给我个准话,到底行不行?要是真有把握,今年动一动刑部,也不是不可以。”
秦川只是慢悠悠摆摆手:“这事儿,你别问了,管好你自己的事儿就好。这是我和杨怀忠的死斗,你掺和什么?”
李承乾被堵得一句话都接不上,气得不行,每来一次,就要摔一个茶杯。
秦川看着他气冲冲走人,慢条斯理地抿一口茶,摇头轻叹:
“这孩子,脾气太大。”
整个长安的权贵都在等着看秦川出丑,唯独魏府的人天天盼着魏兰从江南道回来,好弄清楚她和秦川之间究竟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