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的脚步陡然顿住,仿佛被无形的绳索猛地拉住。他抬眼,死死地盯着前方那扇半掩的病房门,眼底迅速浮起一抹错愕。脑海中如闪电般划过一个念头:叶君临和林婉晴怎么会在一块儿?他们两人能有什么关系?
正胡思乱想着,病房里隐隐约约的动静,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惊动了里头的人。叶君临那道锋锐如刃的目光,“唰”地一下穿透玻璃窗,如冰冷的箭矢般直直刺过来。林默吓得心脏猛地一缩,忙不迭地后退两步,像只受惊的兔子般闪到墙根,连大气都不敢出。他不敢再往里头瞧,可耳朵里却像炸开了锅,激烈的碰撞声不绝于耳——有身体狠狠撞墙的沉闷闷响,仿佛重物砸在心头;有交缠时压抑的低喘,似是被囚禁的野兽在挣扎;还有若有若无的喘息声,如鬼魅般在空气中飘荡。
这动静直把林默闹得耳尖发烫,红得像熟透的虾子。他又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像个做贼心虚的小偷,轻手轻脚地往反方向挪动,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哪怕一丝声响被人发现,那可就太尴尬了。
上回听见这种少儿不宜的动静,还是五年前和柳婉清在一起那会儿。至于陈雨欣……他的思绪瞬间飘远,记得那晚自己喝得烂醉如泥,整个人像滩软泥。明明迷迷糊糊中床上躺着的是柳婉清,可醒过来却成了陈雨欣……说真的,他在心底无数次笃定,自己和陈雨欣从来没真正睡过。过去没有,这五年更没有。
林默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那乱跳如鼓的心跳,没敢再往病房方向挪动分毫,转身匆匆拐进林守正的病房。
——
楼梯间里,声控灯随着动静忽明忽暗,像是一双双诡异的眼睛在窥视。林婉晴被卡着腿,身体瞬间失去平衡,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她右手迅速握拳,如同一把凌厉的铁锤,狠狠往对方左肩砸去,骨节撞在肌肉上发出“砰”的闷响,仿佛敲响了战斗的鼓点。
“叶先生,请保持距离!”得手后她迅速退开两步,站得稳稳当当,眼尾因为动气泛着薄红,如同天边燃烧的晚霞。她的声音却冷得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手术刀,透着刺骨的寒意。
叶君临捂着肩膀,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看样子伤得不轻。可他嘴角却倒扯出一抹玩味的笑,那笑容如同恶魔的诱惑:“林小姐,刚才主动贴上来的……好像是你吧?”
林婉晴一听,后槽牙咬得咯咯响,像头被激怒的狮子。她本来只想小惩大诫,谁知道刚松开口,这男人就像条狡猾的毒蛇,反手就扣住她的腰,像铁箍一般把她往怀里一带,紧接着,低头就吻了上去……吻了……
“该死!”林婉晴在心底怒骂,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叶君临!”她攥紧拳头,如一头愤怒的公牛般又扑过去。偏生这男人还敢躲,灵活得像只猴子。两人在狭窄的楼梯间里你来我往,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点燃,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直到第十分钟,她才终于逮着机会揍了回去,这一拳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再有下回,叶先生,我真能弄死你。”她捏紧拳头,怒目圆睁,瞪着他,眼中的寒光足以冻结整个世界。说完“砰”地一声推开楼梯间门,头也不回地走了,那背影带着决绝和愤怒。
叶君临摸着鼻子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丝毫尴尬,反而想起方才那幕——楼梯间光线昏暗,像个神秘的洞穴。小姑娘仰着脸,眼睛里淬着冰碴子,仿佛藏着千年不化的寒冰。巴掌大的小脸儿上,眉是眉眼是眼,精致得如同画中人。鼻尖翘得像颗小樱桃,可爱又俏皮;嘴唇水水润润的,像娇艳欲滴的花瓣……他没忍住,鬼使神差就亲了上去。
虽然就那么一下,可那软乎乎的触感,现在还在他舌尖上打转,如同最甜蜜的糖果。他又揉了揉脱臼的左肩,嘴角忽地翘起来,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得意和欣赏。这脾气,倒对他胃口。
十分钟后,家庭医生来给他接肩。看叶君临使不上劲的模样,医生都懵了——全国能揍叶君临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吧?这医生平时只给叶梓轩和叶君临母亲看病,这么些年还是头回给叶君临处理伤。话刚问出口他就后悔了——雇主的事哪能多嘴?尤其叶君临这身份,这么些年他向来守口如瓶。
可等他捏着肩膀偷瞄,却见叶君临非但没恼,嘴角还挂着笑。眼尾那颗平时冷得瘆人的泪痣,这会儿都跟着发亮,像颗璀璨的星星。
叶君临心情好得很,居然回了他的话:“挨这顿揍,值。”
医生在心底暗自嘀咕:还有人爱被揍的?难不成老板有抖m倾向?要不要给他开点精神科的药?
接好肩,叶君临活动着肩膀,迈着稳健的步伐往小苹果病房走。果然,那女人还在,蜷在沙发上睡着了。她闭着眼,长发像绸缎似的铺在沙发上,柔顺而光滑。小鼻子翘翘的,像座精致的小山丘,看着又软又乖,如同童话里沉睡的公主。
瘦成这样,让人看了就想护着。可一睁眼又跟换了个人似的,像只凶猛的小兽。
叶君临放轻脚步,像个小心翼翼的守护者,先去看小苹果——小姑娘张着小嘴睡得正香,粉嫩的脸颊像熟透的苹果。梦里还嘟囔:“臭爸爸!敢把我从微信里删了,我再也不理你了!”
叶君临忍不住“噗嗤”一声低低笑了声,眼中满是宠溺。他轻轻地给小苹果掖好被子,又叹了口气。要是早知道小苹果是他闺女,他哪至于干那些打脸的蠢事?
掖完被子,他又看向沙发上的女人。轻轻地脱下外套,如同一片轻柔的云朵,给她盖上。
——
第二天天光大亮时,林婉晴是被阳光晒醒的。肩头那件黑色西装外套滑到腰上,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那外套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烟草味。
“妈妈早~”林悦萌啃着燕麦片,眼睛却紧紧盯着床头柜上的手机,那眼神像饿狼盯着猎物。“爸爸说今天有董事会,先走啦。”
林婉晴打了个哈欠,拖鞋啪嗒啪嗒拍着地板,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响亮:“我回家补觉。”
“妈妈——”林悦萌立刻瘪了嘴,像个委屈的小娃娃,“你真舍得留我一个人在医院呀?”
“少来这套。”林婉晴瞥她一眼,那眼神仿佛能看穿她的小心思。
“嘿嘿~”林悦萌立刻笑出小虎牙,可爱极了,“妈妈慢走,我保证按时喝药!”心里却想着:妈妈走了,她就能可劲儿打游戏啦!昨晚没直播,也不知道金主爷爷怎么样了。早上给金主爷爷发了消息,到现在都没回,哎——
等门一关上,她立刻像只敏捷的小猴子,抓起手机发了条消息:“金主爷爷!我昨晚肠胃炎住院啦~您吃午饭了没?”消息发出去,对话框安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跳,那寂静如同深渊一般让人心慌。
——
林婉晴拖着拖鞋走到转角,迎面就见个人影站在那儿,像座沉默的雕像,死死地盯着她。
“林小姐,方便聊两句吗?”
林婉晴挑眉,还以为林默是为林守正的事来的——毕竟“无忧丸”的事,只有沈家经手。她点了点头。
谁知道林默下一句直接问:“林婉晴小姐,您和叶君临先生到底什么关系?”
林婉晴:“??”